白胥伸出拧作一团的拳头，郑重薄唇轻勾扯出一抹淡笑，随即将自己的拳头也递了过去，两个拳头触碰在一起的刹那他们俩都禁不住笑出了声。

“郑重，你真的不打算把你的决定告诉章晓？章晓可是眼睛里容不得半点儿沙子的人，倘若被她知道你把她蒙在鼓里，她肯定会生气的，没准还会——”

郑重眉心紧凝一筹莫展，此刻的他也是手足无措。

刚才母亲突然打来电话，一是询问他被人投诉吃官司一事，二是想让他帮忙筹措医药费。母亲在电话里不停地哭诉说自己把她和父亲多年来的积蓄都买了营养保健品，眼下手里根本就没有钱可以支付父亲高昂的医药费和手术费用。

那可是足足二十万啊，说没就没了！母亲在电话里不断地谴责自己，说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年迈多病的父亲，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现在父母除了每个月的固定工资，一分积蓄也没有，他自己又待业在家，郑重只好打起了这10万元钱的主意，他打算先斩后奏先用这10万元钱交上手术费再说。

至于章晓那里，等他回来再慢慢解释，相信她会理解的。

郑重眉心拧成川字，脸色青白交替，他不由自主地沉了口气，“章晓生气是肯定的，晚生气总比早生气好。还是等我回来再慢慢跟她解释吧！”

郑重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匆匆赶往火车站。

将郑重送上火车之后，白胥一个人来到他们“火狼”反扒联盟的出租屋。

他约了房东，下午清算水电费用。

白胥撕下房门上贴着的四张催费通知单，推门而入。

一间不足30平方的破旧小屋里摆着一张老式办公桌和四把残破的红色木椅，木椅上的红漆大部分都已经脱落露出了原本的颜色。

木桌上落满灰尘，在阳光的映射下，空气中的尘埃几乎粒粒可见。

白胥禁不住轻咳起来，他不由地用手在面前扇动了几下，然后箭步走到窗前推开“咯吱咯吱”作响的窗户。

顿时微风拂面，整个房间的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在“火狼”反扒联盟刚成立初期，他每天上班间隙都会来办公室里坐坐，行动之前与队友在这里碰个面。

而如今，他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激情。

白胥缓缓抬步走到一面锦旗前——“见义勇为，侠肝义胆”

他清晰地记得，这是他开展第五次反扒行动时，帮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寻回钱包后，那个男人送来的锦旗。

那个男人说，那些钱是他出来进货的货款，也是他所有的家当，他能不能东山再起就全靠这些钱了。

如果这些钱丢了，他也就没脸回家见父母和妻儿。

“见义勇为，除暴安良”

“法律卫士，社会良心”

“匡扶正义，为民服务”

“为民除害，爱的奉献”

……

白胥从一面面锦旗前走过，他修长的指尖从每一个字上轻轻抚过，锦旗上金灿灿的大字在阳光的映射下极度耀眼。

阴暗潮湿的小屋里也就只有这挂满墙的锦旗有几分生动的色彩。

房租每月将近1000元，加上水电费等每年的开销至少要1万多元，这些经费基本上都是他和郑重两人自掏腰包，他和郑重这么多年来也是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