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之后，她抓着他的手，勉强撤出一抹微笑道：“夜夜，你看看我，你快看看我啊……”

他还是没说话，整个人就像木头一样，就算是坐着，要是一动不动的。

夜笙歌起身突然冲出了包厢，她跑出了“浮生阁”，跑到对面的小吃街上，环视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小摊，然后买了一份之后就又冲回了“浮生阁”。

其实她也痛，被史诸踹的肩膀在隐隐发痛，被金玲踹的的肚子也在隐隐发痛，红肿的脸颊也源源不断的传来疼痛，但是那些都不及心上的痛，她心疼那个像天使一样的男人……

跑进包厢之后，夜笙歌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夜凉的脸，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道：“夜夜，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臭豆腐哦，你喜欢的，你快和我说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胆子那么小……”

一笑一说话就扯到脸颊上的伤，但是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一看到夜凉脸颊上的伤，她的眼泪就怎么也忍不住。

夜凉还是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夜笙歌哭着打开包装盒，夹起一块臭豆腐递到夜凉嘴边，哽咽道：“夜夜，我的脸好疼……你不理我它就更疼了……”

夜凉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聚焦，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手轻轻的抚上她红肿的脸颊，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对不起……”

“我没事，不关你的事，都是那些坏人的错！”夜笙歌见他终于有反应了，破涕为笑，举着臭豆腐捧碰了碰他浅淡的嘴唇道：

“夜夜，你快吃，臭豆腐凉了味道就不一样了……”

夜凉张开苍白的唇吃了进去，明明是辣的臭豆腐他却是吃出了苦涩的味道，鼻子有些酸，刚刚一直没有落泪的他眼里浮现了雾气，随后，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水珠落在了一次性的塑料碗里，砸出了波澜和水花。

他哭，她也跟着哭。

他哭着吃，逼着自己吞下去，她哭着喂他，逼着自己不哭出声。

好不容易喂完那碗臭豆腐，夜凉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浑身发抖。

夜笙歌小小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哭着说：“夜夜，你别哭好不好……”

你一哭，我就心疼的要命啊，心里就像被人扎了几万刀，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着疼。

夜凉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眸湿漉漉的看着她，沙哑的问：“小歌，我是不是很脏？”

他脏啊……

他像阴沟里的脏水那么脏。

真恶心。

他自我厌恶。

“不！”夜笙歌手握的越发紧，永远也不想松开，她含泪道：“夜夜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最善良的人！脏的人是那个魔鬼！”

夜笙歌，笙歌笙歌，夜夜笙歌，这是夜凉给她取的名字，如果没有夜凉，那她现在可能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或者已经是最肮脏最卑微到尘埃里的垃圾了。

她从没了母亲，有个赌鬼父亲，读完初中就bèi pò辍学了，后来在酒店工作，被gāo lì dài找上门，要那她来还父亲的债务，是夜凉救了她，还了债务，后来把她带在了身边，她和那个所谓的父亲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夜凉从此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