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肖墨面前，是一个半透明的魂体，眉头有些锁起。

“我已经找到了你想要之人。”肖墨松了手中的画卷，扔到地上，那纸面便就一帧帧地摊开来。

男鬼从角落飘出来，定睛看过去。

画卷中绘着一个男子，矜贵冷寒，身后悬着一双大大的薄翼，而最为重要的是，他胸前敞开的衣襟里，有一处褐色的牙印胎记。

男鬼不由自主地想要抚上去，却只是从中穿插而过。

欧，他都忘了，他现在不过是一抹残魂罢了。

“虽然我没有将他带来，可是我以为，你依旧会欢喜的。”肖墨隔空将画卷收了起来，眼神略带戏谑。

他唔一声：“你还是那般聪明，只是，你师尊去哪了？”

“师尊并不知情。”

“嗯？所以，你瞒了你师尊？”男鬼忽然笑起来，摇头叹道：“真是天道好轮回啊，你终究还是会瞒她。”

“有些事，师尊不需要知道。”

“是么，那你究竟还隐瞒了她多少事呢？”

“这与你无关，不过......”肖墨微眯了眼，露出探究的锋芒，“是么叫天道好轮回？”

男鬼飘至他身边，有意无意朝那副画卷看去：“这也与你无关。”

“......既然如此，那我想要与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男鬼看了看自己这几乎快要看不见金光的魂体，有些失笑：“就我现在这样，你觉得我还能给你什么？”

“如果这件事，事关五界呢？事关他的生命呢？”

肖墨特地在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男鬼脸色果然有了一丝僵硬：“你什么意思？”

黑气忽然从肖墨周身涌流出来，在洞内形成了一个镜面，里面显出无数的厮杀乱象。

白袍决然，仙器激荡，竟然是仙家之争。

“在此之前，八大神器出世，引得妖魔仙三界争相抢夺，这一点就很奇怪。”他收袖道，“单独的仙器，落在妖魔两界的手里，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男鬼脸色沉下去：“可是，若是有一方集齐......”

肖墨颔首：“没错，那么那一方，就能利用八大仙器的力量，布出失传已久的上古阵法。”

上古阵法形式多样，功能不一且威力巨大，他并不能断定那有心之人究竟是想要布下一个什么阵。

“而你心心念念之人，正是妖王之子，唤作扶奕。”

肖墨又露出手腕伤口：“储灵派有入魔者，曾经私下放过我的血，今日遇见时，若不是我以血诱了他，估计还要被纠缠好一会。”

男鬼有些头疼，看样子这妖魔两界，这次都是要搞事啊。

他本不欲以残魂参与，可是，若是伊椀和扶奕都卷入了这场是非里，他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唉，看来兜兜转转，他终究不得太平。

“罢了，你自去，我随后便来。”

肖墨微微作了个揖：“还不知你的尊名。”

“褚夙......”

伴着男鬼渐渐消散的声音，肖墨起了身，便发现自己已经出了这结界，置身于野外，眼前再没了那山洞的踪影。

他嘴角轻勾，低声道：“多谢了。”

他需要胜算，哪怕这胜算何其不定，若是真的失败了，那么下辈子......只希望师尊能更早些找到他吧。

“师尊，下辈子，就换我来陪你长大，好不好......”

万般情愫，最终消散于他痴缠尾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