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厝盯着他的脸，没有回击，也没有任何情绪。

只是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划碎男人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记得你，你是那天那个红头发开车的。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说你们只是拿钱替人办事，那你不会不清楚什么样的结果是等价的，可是你选择了撞车，要搞垮一个艺人，用绯闻，用黑料，用什么不好，你非要选这么不要命的做法。我想，应该是你和那位还达成了别的什么交易吧？”

男人听了这话之后，像是忽然被抽取了力气一样跌在了地上，脸上都是悲凄的神情。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啊，我不该拉着你们做这样的事，是我混蛋，混蛋。”

眼泪胡乱的流了满脸，脸上都是自己扇出来的巴掌印。

黎厝见差不多了，示意方枳琦报警，自己又走到那男人面前，蹲了下来。

“是谁指使的？”

男人却还是摇头，“不，我不能说。”

“其实，你说不说跟我没有太大关系，是羽遥吧。”

男人的脸色忽然变了，一副惊恐的神色，黎厝冷笑，看这表情，应该是了。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因为你没有任何的价值。你现在要是愿意给出证据证明这些都是她指使的，你还可以为你和你的兄弟争取一个机会，不然……结局你是清楚的，我要是你，就把自己摘得越干净越好。你现在倒是还替她瞒着，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事情一旦暴露，她会不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男人不停的摇头，像是要否定黎厝的话，又像是在否定自己。

“不会，她不会，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不会害我。”

黎厝皱眉，看来还是有故事的。

“可能吧，要是不关她自己的话，她可能不会害你，可是要是要她在你和自己之间抉择，你觉得她会怎么选？”

男人忽得就泄了气，有些颓废的垂下脑袋。

“我……我，我不知道。”

其实，他心里的答案已经一清二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出来。

这么多年了，他看着她一步步出卖身体来换得一个个所谓的成功，虚浮的也好，华丽的也罢，她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她太要强，见不得自己落后于旁人，见不得自己一直沉沦在泥潭里，也见不得别人的轻贱和忽视。

她想要财富，想要名利，想要尊严和成就。

可这些，他都给不了。

静默了很久，男人才抬起头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她会被判多久刑？”

黎厝挑眉，看来这样都还没有让他放弃羽遥，还是个重情义的。

“不知道，可能不会太乐观。”他实话实说，也不想再给他什么希望。

男人也没因为他的话太过激动，就像是早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他站起来，脸上都是平静。

街上的警笛声响起。

他面朝着洗手台上的镜子，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

“记得告诉她，是我提供证据供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