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无低声道：“我们得想办法救流年。”

青衫看了看唐沐天三人，道：“这个凌漱玉可能比唐沐天还要难对付，她那个锁龙链不是一般利器能弄断的。”

“那怎么办？咱们不能不管流年。”

“他在刀口上舔血十几年，比你想象中厉害多了，别担心，我们见机行事。”

说话间，天琦和疏离两人已解开了棋局。众人脚下震动，一道密门豁然开启。几人迅速下到了陵墓更深层。进入这一层，周围的人忽然间消失了。四周空空如也，仿佛怎么都走不到边际。

瞬间，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笑无的对面，是青衫。

“青衫，发生什么事了？”笑无迫切地问道。

“杀了我，就能离开这里！”青衫说着，擎起他的弯刀。

“不！不可能！”笑无说着，走上前想抓住青衫，可是却扑了个空。

“笑无，这是幻界，不是真的。快点动手吧！”青衫继续说道。

“幻界？”笑无提起云霏的青峰剑，直刺向青衫的影像。既然是幻界，就不是真的，就不可能真的刺到。笑无这样想着，腕力又加了一成。

剑重重地刺到青衫身上，鲜血顺着剑锋殷殷地流出。笑无能感觉到，那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绝不是什么幻象。她哭着丢下剑，向青衫跑过来。可是一伸手，一切又消失了。再回头，青衫已站在身后，伤口依然流着血。

“杀不死我，是不可能离开幻界的。你要为云霏争取时间。”

“可是……”笑无尽量让自己清醒，再一次提剑刺向青衫，再一次真实的感觉，真实的血，真实的痛，狠狠地撕扯着笑无的心。

“不！这一定是真的。我不能杀死你，我怎么能亲手杀死……”笑无不敢说下去了，她被自己心里的答案惊呆了。

“你在这里看到的镜中人，正是你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亲手杀死心中的不舍，才能冲破幻界，到达结界的边缘。”青衫的脸上露出安详地笑容，似乎期待着笑无的致命一剑。

笑无流着泪，痛苦地再次提起青锋剑。

一切轰然坍塌，露出了白茫茫的冰天雪地。

笑无疲惫地拎着剑，颓然地向前走。走着走着，就看见同样一脸憔悴的青衫。笑无疾步跑了过去，扑进青衫坏里，忍不住哭出了声。青衫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笑无抬起泪眼，问道：“你在幻境里看到的人是我？”

“傻丫头，不是你，还能是谁？”青衫大手牵起笑无，故作轻松地道：“你看见的是谁，我就不问了。咱们快去找楚大哥他们吧！”

“我……”笑无跟在青衫身后，心中默默说道：“我看见的就是你啊，你干嘛不问？”

“师父！”疏离从身后追了上来。

笑无见他满脸通红，十分激动，问道：“疏离，你是不是喜欢哪家姑娘却不自知，被幻境给检验出来了？”

疏离缓缓摇头，“是我心里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是啊，你说过，只有到了这里才能告诉我你投奔我的真正原因，现在可以说了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怕你一时间难以接受。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好楚大哥的事。总之，师父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重要到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笑无越听越迷糊，索性不去想了。

终于，在几乎要走到尽头的地方，三人遇见了云霏和天琦。笑无远远瞥见云霏身后那口冰棺，顿时泪如雨下。在天琦的帮助下，云霏打开了冰棺的机关。一脚踏入的同时，便听见笑无的呼喊声：“云霏！”

楚云霏侧头看了看笑无，嘴角又露出一丝浅笑。随后，他迅速把另一只脚收进了冰棺，冰棺瞬间合拢、冰封。

狂奔到跟前的笑无扑到冰棺上，哭道：“云霏，你为什么不等我？难道，你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吗？”

一旁伫立的天琦回道：“姐姐，楚大哥说，纠缠越久，越难割舍。你们从相识到分别不过半年，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你们的回忆那么短，痛苦也会少一点。楚大哥一直都明白，年纪轻轻就要面对死亡的来临，他只能接受这样的宿命，所以他不敢对你用情，也怕你对他用情。不过，姐姐放心，这里终年极寒，楚大哥身形不灭，魂魄不散，你可以当他一直都活着。”

听天琦这么说，笑无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青衫去扶他的时候，一把剑瞬间横在了天琦的脖颈处，是唐沐天。

“楚云霏都跟你说了什么？秘籍在什么地方？”

“唐沐天！你若敢伤笑一，我会恨你一辈子。”笑无怒道。

“笑一？”唐沐天微微一笑，“亲弟弟？就是你娘当初与人私奔生下的那个孽种吗？”

笑无怒道：“不许你污辱我娘！更不许你污辱我弟弟。”笑无心下明白，天琦不可能是娘私生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究竟是谁，是不是还活着，她都不知道，可她就是想维护他，在她心里，那孩子是她的亲人。

“孽种就是孽种，还怕人说吗？”

天琦冷笑一声：“我这个孽种起码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你就不同了，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来你这样的伪君子。”

“你！”唐沐天被天琦的话激怒，但就是这一错愕的工夫，青衫快如闪电的一掌已经将他手里的剑打落。

天琦迅速移动到另一侧，撞在了冰棺的一个突起上。顷刻之间，山崩地裂。

笑无抓紧天琦的手，冲凌漱玉喊道：“流年人呢？”

才赶来的凌漱玉也是一脸的悲戚，“他一定是被困在结界里出不来了！这个什么破幻境是要杀死心中最在乎的人才能破解，可是他……我来不及给他解开锁龙链！”

笑无急切地问天琦：“有什么办法再进一次吗？”

天琦道：“姐姐，再进去也是你自己，你怎么可能到达他那里？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再做打算。”

“秘籍究竟在哪？”唐沐天仍不放弃。

疏离见状，只得丢出一枚毒雾弹，摆脱唐沐天等人。

笑无从一阵迷糊中清醒过来，看看安然无恙的三人，这才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天琦道：“应该是大房山南麓。”他嗅了嗅，接着说道：“这里是不是一片密林？”

“是。”青衫警觉地巡视着四周。

“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疏离正要自觉地去扶天琦，被笑无一把拦住，“疏离，让青衫照顾天琦就好。你是不是该跟我说清楚了？”

疏离叹了口气，“真的要现在说吗？我是怕你尴尬。”他说着，瞟了一眼天琦和青衫，“毕竟，你现在都还没决定要嫁给谁了。”

笑无错愕，“你小子想什么呢？你究竟要说什么？”

见笑无一脸不安，疏离只好揭晓答案：“你，唐笑无，其实是我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