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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作者:东边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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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两个字被秋平伸手不着痕迹的拦住了,素媛也想到了秋平的意思是最好不要泄漏太多关于他们身份的信息,但想要问明白的心思是不变的。一双殷切的眼睛盯着王小姐,似乎在催促她说下去。

只这小丫头却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说话。从二楼处就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叨扰到各位了。我见这雨夜,几位行动不便,确实不宜再外出寻找落脚之处。行旅之人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秦老板,我会让家里人腾两个房间出来,就让与这几位客人吧!”

一时之间,楼下的众人都闻声抬头。二楼说话的这位客人倒是有趣。时人的风潮是以精致雅正为美,女子多修饰,男子更讲究。发髻要高高竖起,配以玉冠或各种名贵的宝石来彰显身份,比如梁默俟就见过哪怕是她的父亲梁帅这种行伍之人也配置了十来顶各有千秋的发冠。

而现在居高临下站在二楼处漫不经心看下来的这位公子,一头浓密的乌发并没有像旁人那样规规矩矩的扎起来,倒是随性的披撒在肩膀之上。一身艳红锦缎长袍只松散的被带子悬在胯上,露出了一大片雪白色的结实胸膛,甚至能隐约看到结实有型的块儿状腹肌,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腿软的气息。

这位公子手中还提了一盏酒壶,似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就着斜倚着廊柱的姿势,头一扬,露出一段脆弱又起伏的喉结,上上下下的滑动中,晶莹的酒液就顺着白瓷一样的肌肤滑了下来,留下一道引人遐想的痕迹,正正应了活色生香这句话!就是素媛都红着脸别过头去,心想着这位公子怎地如此不正经!一边又忍不住想回头再看一眼!

“走了!”半壶酒瞬间就被灌了下去,这公子一双丹凤眼,眼尾处的睫毛密实的像小刷子一样,眼波流转之间好像能把人给勾了魂。这话显然是冲着听了后乖乖的上楼去的那位王家小姐说的。

只是,当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楼上那位公子吸引之时,梁默俟耳边传来了一道低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亥时,来找你。只是,声音低的仿佛是用内力把喉咙的震动压成了一线再传出来,让人分辨不清,这到底是正好从自己眼前转过去的那个小丫头说的,抑或是楼上的那位公子?

找我?做什么?梁默俟脸上神色不变,只心里疑惑,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啊!

“既然如此,也是你们的运气。那几位客官就请随我来吧。”显然秦老板是打算做这个顺水人情了,既然秋平等人变成了客人,秦老板这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更真心了三分,转头冲后面几个伙计吼道。“你们几个小子还站着干什么,去,打扫一下客房,还不给几位客官提行李,准备热水?这时间也晚了,要不要让后厨给几位准备下点儿面垫一下?”

一时之间这大堂在秦老板的指挥下就变得有些乱糟糟的了,几个伙计一拥而上,招呼起秋平等人。

梁默俟倒正好顺手把袁引的肩膀交到一个伙计手上,差点儿没把人压趴下,又来了一个才一左一右的把人架起来,还回头看了梁默俟一眼。显然是好奇这梁默俟看起来文文静静力气真是不小。

走在最后的梁默俟似有所感的又抬头往二楼望了一下,倒正好和一人的眼睛对了个正着。这人,梁默俟现在并不认识,但这双鞋,梁默俟可是认识的。这双鞋在王家小姐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二楼的转角处,身型被摆在角落的植物遮掩了一个严严实实,但是这双鞋尖却正好在花盆的缝隙间落了出来。梁默俟自进到客栈后,话没多说,可是一双眼睛却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自然也没错过这小小的一个破绽。

只是不知道此人是谁?又为何隐在暗处?只是恰好路过,还是也在观察自己几个人呢?

第一个疑惑,马上就得到了解答。本来走在前面的秦老板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明明引着路,也没错过楼梯上的动静,转头一看楼上之人,跟只兔子一样的,嗖的一下以与年纪根本不相符的灵活动作,提着下摆,小碎步的就穿过人群跑了过去。

“魏公子!您怎么下来了?可有要吩咐小的的?”这话,秦老板不是第一次说了,只不过这次腰拱的弧度最大,显然在秦老板心中,这个魏公子地位不同啊!梁默俟扫了一眼这魏公子那张贵气的脸,脑中倒有了猜测。而魏公子后面下来的人,让梁默俟敲定了自己的猜想。

“哎呀!魏夫人,怎么今年您走的如此早吗?外面这雨还下着?”

“行了,你这云升客栈没有不好的,就是你,每次都这么说话,你不累我都累!每次都来这一套,你这人忒不实在。我看你这斑秃的头顶就是因为掉的头发都长成心眼了。”这声音即爽朗又干脆,出自一位装扮朴实的女人嘴里。虽然个头儿只到魏公子肩膀头,不过,这通身的气派可一点儿不差。毕竟,有这么个人人称羡的儿子,做娘的腰杆哪能不硬呢!

梁默俟不由得想到来之前打听这云州府情况时听到的,据说这云州府一大奇景就是大家都不知道凭刺史大人夫妇怎么生出来魏公子这样的儿子的。刺史大人腰围二尺八,别人做一身衣服的布料只够刺史大人做个褂子。刺史夫人则正正相反,是个娇小的瘦子,可脾气烈如火,听说一巴掌就能把刺史大人扇墙上去。可这二人竟生了魏公子这么个玉树临风还腹有诗书的儿子,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比这更奇怪的是这魏公子的娘,也就是云州府的刺史夫人那在云州府可是第一人!大庭广众之下拧过刺史大人的耳朵,也踹过刺史大人的屁股,还曾拎着比自己重上三倍的刺史大人的后脖颈儿一路从妓院里出来再把人摔了个狗啃屎。这刺史夫人以前出身是江湖儿女,性情中人,快人快语,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嫁给了世家公子,好吧,曾经是世家公子的魏大人。反正一越变成官家夫人,不过行事依然凭借本色。

而这云州府还真没有人不认识这刺史大人一家三口的,毕竟像刺史大人这么圆润又富态的人这世上可不多,像魏公子这么一个俊朗又有才有背景的单身年轻人就更加吸引眼球了,当然最重要的是,魏夫人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从年轻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四个能掐会打的侍女。这四个侍女现在年纪也跟魏夫人差不多,一直未嫁人就跟着她,一人手里一条鞭子,谁看着不害怕啊!虽然自从这一家人到了这云州府以后,这鞭子只有魏老爷挨过……

这些事儿,云州府里大多数人都是当面鞠躬背面议论的,可要让梁默俟来说,魏夫人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还挺可爱的,有些像素媛。不喜欢就不会搭理你,做不来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用浪费心思去猜,岂不可爱?

不过显然秦老板的脸皮比魏夫人以为的还要厚,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笑眯眯的眼睛弧度都不变一下。

“行了,你这老狐狸。街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家那个总要去应付应付,我也回去了,给他煮点姜茶定定心。也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这么多灾啊,难啊的,也不知道菩萨还管不管用的。我看呢,过些天我们就早点儿准备起来施粥的事儿,我定时间,你们大家都过来咱们商议一下。行了,你也忙着!今晚估计不太平,让你的伙计们晚上也睁一只眼睛!”

梁默俟就站在通往客房的门廊边,盯着魏公子亲昵的扶着魏夫人的手臂,在秦老板恭敬的欢送中,上马车走了。

外面的雨还是不小,很快就看不到马车的尾巴了,梁默俟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身往客房的方向过去。这云升客栈开的再大它毕竟也就是个客栈,没两步梁默俟就看到秋平几个人,只是,怎么大家都聚在房门口站着干嘛?赶了一天的路还不想赶快休息?

素媛眼睛正盯着,一看到梁默俟就赶紧迎了上来!“我和你一起住地字三号。”再转过头对秋平和千寻说到。“你们和那个累赘就凑合一晚上!”许是避讳着此时还在的店里伙计才勉强忍住了下句,比如说明天赶快找个机会甩掉之类的。

旁边儿倒是有个机灵的伙计,见缝插针的就把情况给说明白了。“这位客官,您看这大晚上的咱们也不能扰了其他客人的休息不是!您哪位喝醉了的兄弟我们已经给放这间小屋了,您先将就一下。往里那间大,是个套间。您看咱们分配好,这就休息下吧!我们也好给几位上些热水,让您洗漱。”

梁默俟这才明白秋平,千寻还有素媛这三个人怎么会一直站在门口。拍了拍素媛的肩膀,梁默俟偏头贴着她耳朵轻声细语。“这人我是有用的。你今晚与秋平和千寻先凑合一下。秋平毕竟行动不便,千寻虽然功夫不错不过到底是个孩子。这两个人还是要靠你的,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你住套件的里间去。”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细,收留这么个人在身边的话,如果有危险怎么办?这些话素媛没有问出来,不过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忧。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素媛你们也过去休息吧!好好睡一晚,有什么事儿我们明早再说!”前一句梁默俟说的小声,到后面才转脸跟众人说。

素媛虽然小性子不少,可对梁默俟事真的没话说。虽然担心之情不减,但既然梁默俟有自己的打算,素媛只有支持。不过想了想今晚要跟讨厌鬼一个屋子,素媛不由得瞪了一眼造成这种境况的那个已经被搀扶到屋里床上的家伙,再次坚定了明天一定要把这家伙甩掉的决心。便一扭头,看都不看秋平,只跟千寻打招呼自己当先一人走了!

也是无奈,梁默俟忍不住摇了摇头,嘱咐推起秋平轮椅的千寻道。“晚上你们两个多惊醒一些吧!”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秋平虽然没有像素媛一样把担心的话说出来,不过与梁默俟相交的眼神里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这喧闹了一天的云升客栈的一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梁默俟坐在椅子上想要斟一盏茶,出门在外也没什么讲究,哪怕是粗茶,只要能润喉就好。军营里也没什么好茶,这么多年下来,梁默俟早就没有什么讲究的习惯了。

咦?梁默俟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自己随手拿起的这盏倒扣在桌上的茶杯,怎么下边有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东西?

梁默俟不由得赶紧把这个小方片拿起来细细看,薄薄的扁扁的,最下方一个篆体大大的梁字,中间是一个押字后面跟着几个数字,最上面是个不规则的锯齿。这个东西梁默俟也有一个类似的。把悬挂在脖子上的细金链抽出来,下面吊着的正是一个与这个小方片材质一模一样,也有个梁字在下面,只是自己中间的字是先,而上面的锯齿形状不同罢了!

这个东西正是梁默俟自己提出来的,郾城十来万军人人手一个的重要身份证明。梁,自然就意味着郾城的梁帅。梁默俟自己的那个上面的先,自然就是梁默俟所属的先锋营的意思,而后面的数字,比如梁默俟自己的零零零一,是因为身为少将军是先锋营的一把手。而这个方片上中间的字是押,指的就是押运部队,也就是这次梁默俟来到云州府想要搞清楚的军粮失窃一案,郾城派出来的接应的押运军。只是,根据梁帅获得的情报,都丧生在大漠之中了。方片上的数字是零零七九,可见并不是一般的小卒,是身有官职之人。这样一个人的身份凭证为什么会在云升客栈里?

这小方片在梁默俟的手指间转来转去,最后才停下来,被梁默俟用食指摩擦着不规则锯齿形状这一边。刮过手指的轻微刺痛感正好可以帮助梁默俟集中精力思考。

这锯齿形是脱胎于虎符,郾城五个大营都有自己的形状,上下对在一起就能确定自己人。这样的一块儿身份证明的牌子怎么会出现在云升客栈?而且就在自己的房中,藏于茶杯之下。到底是谁放的?这块儿东西又是真的吗?或者说,放这块儿身份牌的背后之人真的是这块儿身份牌的主人吗?他的有意又何在呢?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呢?这个东西又真的是给自己的吗?小小的一块儿身份牌,却隐藏着无数的说不清。

铜牌被放在桌子上,是轻微的一声碰撞。梁默俟的手指拿起了同样被倒扣在茶盏中的另外一样东西,一颗圆咕隆咚被人搓压好了的小纸团,展开之后,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字,三更后门。这是说,放了身份牌的人约她在今夜三更的时候去后门与他相见吗?

食指一点一点的扣在桌沿上,这是梁默俟思考的节奏。梁默俟想着今晚自己这日程安排还真的是挺繁忙,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约好了的,竟然都选在了这个时间。先是有不知道是哪个小女孩还是二楼哪位公子传音给自己约在亥时,也不知道找自己要说些什么。难道自己应该认识这两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这其中的纠葛到底是什么?

还有就是这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字条,也约自己今夜见面。去还是不去,这根本不是个问题。不管背后之人是否真的是这身份牌的主人,但是他显然很了解作为郾城少将军的梁默俟,放这块儿身份牌在这里,就是断准了梁默俟一定会去查个清楚。梁默俟伸手把那块身份牌揣进衣袖内袋里收好,心中想到,既然你知道我绝不会放过这块儿身份牌,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一定会顺藤摸瓜查到底。所以,若后面搞鬼的人是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抓到,不然一定让你知道我梁默俟的厉害!为那么多死去的押运士兵报仇!

不过,在哪之前,还有一个不需解决的问题。

“既然已经清醒了,还不睁眼吗?”这屋里只有两人,说话的人是梁默俟,而话里的他自然就应该是半路被梁默俟救下来的昏迷不醒的袁引了!

被拆穿了的人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施施然的把自己上半身抬了起来,潇洒的往床上盘腿一坐,倒好像就在自己的寝卧一般,自然的很。一点儿也没有欺骗了救命恩人的愧疚,脸皮倒是够厚。“公子好功夫,我不过呼吸微微变化就让你给发现了。”

梁默俟心想,这人不但脸长的好看,声音倒也低沉悦耳,功夫还能这么俊,可见这世上老天爷确实有偏宠,就是这性子只怕难缠的紧。若不是他故意改变呼吸节奏才让自己感觉到端倪的,只怕这昏迷状态他还能装好一阵子,心思着实深沉。倒也无意抓着这点不放,梁默俟只是问到自己关心的问题。“可看到了是谁把这东西放过来的?”

“应该是刚刚抬我进来的伙计中的一人,只是……”袁引终于睁开了自己一直紧闭的眼睛。

而梁默俟也一瞬间就明白了袁引只是后面的话。“你的眼睛……”

鸦羽一般的睫毛之下,袁引那双原来闪亮的眼眸竟然变得暗淡无光,就仿佛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被云雾遮住了一般,骤然失色。梁默俟都没想到,等自己反应过来,竟然已经坐到了床沿边,手也自己伸了出去,再往前那么一丁点儿就能碰触到袁引的脸颊了!自己……怎么就唐突了呢?

倘若此时袁引因为自己的唐突而躲避,这脸面就丢的一干二净了啊!有那么一瞬,梁默俟恨不得把自己打晕才好。可也不知是袁引察觉了什么还是确实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梁默俟把自己的手管好收了回去,袁引的神态都始终如一。让梁默俟能够自己骗自己把该忘掉的忘掉,这时候,谈点正事转移话题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的眼睛,和之前晕倒有关系吗?你自己可清楚状况?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能做到的,请告诉我。”这时候如若是再坐回到桌子那边,也太过刻意了。梁默俟小心的往后蹭了两下,拉开一点儿礼貌的距离。不过这视线倒是一直没有离开袁引的脸,许是知道了袁引现在也看不见,梁默俟索性细细的打量起来这个让自己变得有点儿奇怪的男人。

梁默俟当然知道,除了千寻之外,素媛和秋平其实都在奇怪自己怎么会不单救了这个男人还收留了他。其实梁默俟自己也在奇怪。平日里,自己巡边的时候也不是没救过人,可都是留给手下或者当地属官去处理后续。可今日,自己似乎想都没想,即没有把这个男人留在原地,想来不多久就会有守城巡卫发现他。又或是把人交给官府,毕竟此行自己目的重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应该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一回事。不管自己应该怎么做,可事实上自己对这个男人很好奇。对他的功夫好奇,对他的人也好奇。可最好奇的,却是如何才能帮到他。

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若是没了光彩,多可惜啊!可是此人脸上却看不到一丁点儿的焦急,仿佛毫不在意,做人可不能如此暴殄天物啊!

“倒还真有一事。”梁默俟精神一振,先是习惯性的点头,后来想起他看不见,赶紧又应了一声嗯。

虽然目不能视,不过袁引听声辨位的本事丝毫不差,对着梁默俟的方向微微一笑,一派清风霁月的潇洒。“不如你我二人把自己能说的事情交代一二,公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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