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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白泽赶走，但是放心不下启明还是在半路折回头准备去找白泽，却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而钟馗对于在这里遇到启明也是很意外。两个人互望，启明先将脸拉下来：“你怎么在这？”

“锻身失败了，万鹄霄说来人界历练成功的几率大些。”

“失败？”启明听到这消息不禁皱起眉头，想到白泽现在的状况，他突然觉得换做钟馗去会比自己好些，“你现在去长安城找十一，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找到人后立马带回昆仑，我现在回昆仑有事要去办。这是十一的扇子，给他带过去。”

启明没有多问，而且主动回昆仑，这给钟馗省了很多事。拿着白泽的白玉扇，他转身立马赶往长安城。启明说白泽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看他那紧张的表情就意味着事情有些不妙，钟馗皱眉加快脚步。

而这边压制住浊气扩散后，赶到长安城外的白泽停在树林之中，周围一点妖气都没有而且寂静的反常，他稳住心境深入林中，在寻得自己之前留下灵气的树后将手覆在上面。一瞬间千万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第一个画面是一群逃难了人返回长安，他们拖家带口重建房子，那时的林子里还有很浓厚的妖气，但那其中混了一些魔气。

第二个画面是夜出的人被一群魔物尾随，然后被杀死挂在长安城墙外。

第三个画面是天界派下天神，帮助人族却将所有矛头指向妖族。长安城外的妖物尽被抓，被......

白泽睁开眼，眼里是遮不住的杀意。被抓住的妖们全被砍头挂在集市里示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波起，白泽控制不了理智再次被剥夺意识。

这次失去意识后，白泽竟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安然的生活在君莫回里，陶阳他们也全都在，钟馗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日子很安逸。虽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是白泽却在里面得到了从未感觉到的幸福。再回头想起妖族，想起过往，白泽沉默了，他不知道做的这些事算不算正确，但是事已至此自己也没有回头的地步。

随之脑海里闪现钟馗背着自己走过昆仑山道时的模样，还有那些话。随即画面一转，眼前又出现一个人的背影，虽然已经过了千年但计蒙的背影白泽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毕竟自己怒斩情根是为了他，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事。

“又在逼迫自己做些不喜欢的事，这样做十一你能开心吗？”计蒙没有转身，他的声音在白泽的耳边响起。

“开不开心与你何干。”白泽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聚出气刃悄悄靠近计蒙，就在将要刺向对方时人瞬间散去，又出现在身后。“呵，我都差点忘了你们都死了，谁还会记得那事。”

计蒙听到这话微偏头看向白泽，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容。白泽说的对，那事已经没有人知道了，连钟馗那边关于自己的记忆，计蒙都故意将这段往事隐瞒。为了白泽，他宁愿将千年前人妖大战的真相埋没。可是啊，再细密的网总有一条补漏的鱼。

“白非白，却是黑。”计蒙的话一出，白泽瞬间暴怒伸手将梦境撕裂，现实中他猛地睁开眼睛。

被吓了一跳的钟馗，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睛一阵心悸。见人只是睁眼却未动，他俯身轻推:“掌柜，掌柜。”等到对方眼珠开始转动时，他才松一口气。

钟馗本来是要按照启明的话去长安城寻白泽，但没有想到在城外的树林子里找到昏迷不醒的人，一时着急他便带着人找了一个破庙歇着。

“我又昏过去了？”头痛欲裂，但白泽还是很清晰的记得梦中计蒙的话，什么白非白，却是黑，一派胡言！他紧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钟馗不解问:“你不是在昆仑修炼吗？怎么来这了？”

钟馗还是那几句谎言，不同于启明，白泽听后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锻身失败无事，你跟着我身后修炼吧，至于炼心的时候我们一起回昆仑。”看到钟馗低着头愧疚的样子，他表情放柔慢慢起身靠在对方的怀里，“谁都不是完美的，失误是常有的事。钟馗你不要放在心上，时间还是够的，我们慢慢来。”没有温度的胸膛，却让白泽感到无比的安心。

盯着白泽脑袋，钟馗为自己隐瞒事实而罪恶感至深，他回抱住白泽迷恋的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很想你。”

听到这三字，白泽顿了一下然后嘴角不禁上扬，他直起腰一把将钟馗压在地上严肃的说:“天界和魔界联手了，他们打算借人族一手将妖族赶尽杀绝。我不乞求你救多少妖，只要你给我平平安安的成神就行，听到没，不要出风头，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遇到危险躲在我的身后。”

“你说什么我便听。”钟馗从地上撑起，他与白泽对视眼里仿佛是要将这寒夜融化的清泉，“我钟馗这辈子是你白泽的人，即便让我散魂也在所不辞。”

白泽猛地捏住钟馗脸

不让对方说话:“油嘴滑舌的，和谁学的。”慢慢松开手，他望着这眉眼心里的酸楚却道不出，“答应我，除了自己谁都不要相信。”伸手摸过那双火红的眼，白泽想要张口说什么但是并未说出。

即便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都是自己酿出来的祸，还连累了这么多人，自己没有资格在那自怜自艾。

“等天黑之时，我们潜入长安将那群被抓住的妖救出来。”白泽起身将钟馗也拉起，看着递过来的扇子，他眼神一沉笑道:“这剑就给你了，就当我两的定情信物，可千万要保护好啊！损坏一点我都会生气的。”

摸着玉扇上面的纹理，钟馗因为炼心失败一事并没有提起多大情绪，但怕白泽起疑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掌柜送的，就算是一块石头我都会宝贝着。”

“哈哈哈，嘴贫。”看了一眼渐晚的天，白泽咬破手指正打算在钟馗额头下一道保护符时却停下来了，他缩回手指低头一笑，“你现在不能靠我，要不然锻身那不就白搭了吗？我都差点忘了。”现在自己已经被浊气侵心，恐怕血也没有作用了。白泽将手指缩在袖子里，而伤口并未像之前那样自我修复，血被缎布吸去空气中丝丝血腥味散开。“我们现在出发吧。”

一路上两人不语，但都能感觉到对方。来到长安城外，远远的白泽就看到那挂在城墙外溪囊，他抬头瞪向那个站在城墙高处的人。

“长安的百姓们啊，我们亲爱的瑞兽大人来了，他会给我们人界带来吉音！”话一落，长安城大门徐徐开来，百姓们站满了通道全部露出欣喜的表情迎接白泽。

看到白泽渐渐变黑的脸，帝俊从上跳下落在白泽面前，他侧身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钟馗阴险的笑道：“怎么样，欢迎你重回天界的见面礼可还行？”快速的凑到白泽耳边，帝俊语气里尽是戏谑，“你以为计蒙给你擦的屁股干净吗？你说，若那些妖知道妖族的落没是因为你，它们会顾着你这千年保护的情面信任你吗？救了这些妖我就会将事实告知三界，不救我倒想看看你会在妖族里落个什么下场。”

帝俊心情大好的跳到城门处，他转身盯着白泽，然后视线后移与钟馗对视冷笑。

而听完帝俊的话，白泽整个人僵在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救的下场是自己死，不救是妖族死，若是从前白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但是现在自己有了钟馗。

“掌柜，我去将那些溪囊救回来！你就放心去对付帝俊那家伙。”

“你不能去！”钟馗是救妖族最后的稻草怎么弄都不能让他去冒险，白泽紧握起手掌朝帝俊大喊：“三日！三日后我会在这给你答复！”

“白十一，你什么时候学会讨价还价了啊？三日四日我都可以，就不知道城墙上那些小可怜能不能撑得住了。”

白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原先的破庙之中，庙内钟馗生着火而白泽站在外面盯着头顶上的血月。天已经入冬，树上零星的叶子被寒风吹落，落在白泽伸出的手掌中，然后被握起粉碎。身上突然被披上外袍，他转身看着钟馗笑问：“冷吗？”

“我不冷，掌柜你别被冻着就好。”钟馗拉着白泽准将人带进屋，但是对方没有动，“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的信任吗？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你这样我只会觉得自己越来越无用！”他有些忍受不了了，白泽将所有事都压在心底，而自己则只会被保护在他身后。

钟馗的突然爆发很显然吓到白泽了，他打算向往常那样一笑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但被钟馗一个眼神瞪回去：“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打算牺牲自己让我成神？！”

“你在胡说什么啊？”白泽的笑容僵在脸上，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却被打开，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但还在笑着，“是不是锻身失败了，心情不好没有地方发泄。都怪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情绪，闹小脾气什么的我懂。”

“你懂什么？！若没人告诉我，到你死我还被蒙在鼓里！不是给我承诺要一起吗？难道你的话全是儿戏，还是我对于你只是儿戏！”钟馗一把将白泽拽到自己面前怒吼：“如果是我，宁愿妖族全死都要你一个人活！”

“啪！”白泽一拳狠击中钟馗的腹部，随即又朝脸上一拳，他见倒在地上的人提着衣领将其拖进庙内。耳边都是铃铛声，白泽将人扔到地上然后蹲下身双手覆在钟馗的头上。感觉到白泽要做什么，钟馗慌乱之下给了对方一掌，但对方没有躲实实接个着，他猛地停下动作抬头看向白泽，眼里尽是悲伤之色。

所有事情都暴露了，计蒙的转世、云阳铃、炼心的失败、太一的话还有那无尽的贪心。

将手从钟馗头上移开，白泽没有说任何话，他面无表情的走出门外，一阵寒风吹过天开始飘起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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