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鹄霄跳出皋门时一眼就看到白泽留下的银针，他闭上眼感应着白泽灵气的走向，再睁眼时看向一个方向。拔下头上的玄色云纹发簪，万鹄霄运气将其化成一杆长枪，随后便加速朝白泽的方向奔去。

此时与嵬葵胶着的白泽完全跟丢了元照昂和钟馗两个人，他猛地斩开挡在面前的嵬葵，跳到一旁的酒楼上望着周围。

“该死，人去哪了？！”雾气太浓，连元照昂身上的纯元精气都被盖住，那更不要说钟馗身上的死气。白泽头疼的奔在大街小巷之中，一路上遇到的嵬葵都被他处理的干干净净。突然停下脚步，想起什么的他猛地转身赶往。

一路下来，白泽很明显感觉到嵬葵的数量不但没有减少还微微透出一丝魔气。果不其然，当赶到刚刚杀死嵬葵的地方，躺在那里的尸体都不见了踪影。紧锁起眉头，白泽或许能猜到元照昂在哪了。

其实还有一个除掉嵬葵的方法，那就是当嵬葵还在附身于人身上时直接杀死饲养者，这样下来嵬葵也会跟着死，只不过这个法子违背人伦几乎没有人用过。

白泽穿梭在高楼之间，他想到自己透过鏖古的眼睛，看到元照昂帮助傅由饲养嵬葵的事，心里的不安感愈来愈强。

而来到未名湖的元照昂慢慢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高高挂起的血月发着呆，自己种下的孽还是要自己来承受。湖心亭是他第一次给鏖古疗伤的地方，想起那时的仓皇和羞涩，元照昂不禁苦笑出来：“果然我还是不配啊，那种生活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只是被稍稍关怀了下，就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过去。可是呢？”

只有这般冷清才是现实。

起步走到湖心亭中，元照昂灵活的爬上亭子上面然后拿出匕首狠割开手腕，顿时血如柱涌出来，剧烈的纯元精气盖过红雾散向四周。原本在城内伺机偷袭白泽嵬葵全都停下动作，在闻到精气的味道后彻底失控的冲向湖边。

“他在干什么？”偷偷跟在元照昂身后的钟馗，在看到对方一些列举动特别是割腕后他急匆匆的从草丛里冲出来，但还未跑到桥头时被身后赶来的嵬葵给吓到失魂，他朝着站在亭子顶部的元照昂大喊：“嵬葵过来了，你给我赶紧下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嵬葵群，钟馗下意识的想要躲到一边却发现它们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元照昂身上。心里一惊，钟馗看透元照昂的打算，就在嵬葵离自己还有几步远时转身加速冲向元照昂，没等对方反应，他蹬着柱子一把抱住人摔下湖里！

等白泽赶过来时，正好看见那两个掉入水的人。嵬葵失去理智的也跟着跳入水，情急之下他也不顾在水中浊气侵染的速度更快，猛地扎进去。后脚赶上的万鹄霄见状提枪停下脚步，水中战斗对神体非常不利，若是更多的嵬葵下去，恐怕白泽会再也上不来。

好歹也是白泽战斗过上百次的人，万鹄霄可舍不得自己的这个死对头，之见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疾步冲进源源不断赶来的嵬葵群，顿时火花四溅惨叫四起。

湖边万鹄霄在激励的战斗着，水下白泽加速的冲向那两人却还是迟了。之见那数十头嵬葵不顾一切的冲过钟馗的身子，涌进元照昂的身体里。在嵬葵冲过身体的一瞬生前痛苦的记忆如潮水埋没钟馗，身子一下子僵住他松开拉住元照昂的手沉下湖底。

而被嵬葵附身的元照昂痛苦的呛了几口水，他努力维持着理性朝自己游过来的白泽做了个口型。

跳水声再次响起，嵬葵又开始涌过来，湖岸上万鹄霄承受不住自己的心魔倒在一边。白泽眼睁睁的看着全部的嵬葵附在元照昂的身上，他慢慢靠近对方不顾心魔对心智的摧残，环住元照昂的腰带人跳出水里。

白泽将昏迷过去的元照昂放在岸边，浑身湿透的他无助的看着那张泛黑的脸：“不行，不能这样。”千年前的记忆冲击着理智，他手足无措的抱着元照昂的头犹如一个丢了东西的孩子，“不准死，能救到的，我能救回来的！”

“趁嵬葵被困在他身体里赶紧一刀解决吧！”万鹄霄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他看了眼自己被浊气污染的胳膊，拔起一边插入土里的枪指着白泽，“他若不死，那死的就是长安城内百万的百姓。”

当年人妖大战时万鹄霄还是个孩童，却亲眼见证了整个场面的血腥和之后妖族的落寞，而当时身为十大妖神之一的白泽没有救回自己的同伴。他体会不到白泽心中的绝望感，就像现在这样万鹄霄不懂白泽的执着。

“再怎么坚持都是无用的，放弃吧，他救不回来的！”

白泽抬眼冷冷盯着万鹄霄道：“我君莫回的人不需要其他人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