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十年，上界二十年时间流速不同，等同于下界十年……回忆起这三十年的人生，林北发现自己确实对华国没多少归属感。

不多的归属感，还要归功于十岁之前的生活，也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但一切都被张扬给毁了。

从父母身亡的那刻起，他心中只有恨，恨张扬，恨那些包庇张扬的大人物，更恨这个不公的世界。

之后被那位“好心人”送到上界，送到那个地方生活二十年，他每一天都像活在炼狱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不惜代价的活下去。

所以肖战锋问他心里有没有华国，有没有人民，他的答案是——有，也没有。

有，是因为他从没忘记自己是个华国人，而且最幸福的时光在华国！

没有，则是因为自从自我意识、人格、价值观……成型，他绝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上界，而且最不幸的记忆也在华国！

……

不过他不傻，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情实感，于是他点点头，回道：“有！”

肖战锋如释重负地笑道：“我就猜你有，哈哈，咱们都是华国人，怎么可能不对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同胞有归属感呢？

但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就算咱们华国再好，也总会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譬如你父母的遭遇。毕竟咱们华国人口众多，而人性是最难掌控和揣度的。

虽然你的行为有些过激，但却是人之常情，而且你杀的那些人确实罪有应得，再加上你并没有滥杀无辜，足以证明你的内心还是善良的，所以我们选择对你的过往既往不咎，并真心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特调局，像你之前做的那样，惩恶扬善，然后做你未做的，守护人民、保卫国家！”

林北清楚肖院长之所以说这番话，最主要的目的是开导他他不要因为一桩不幸就否定一切，希望他能从悲痛、仇恨中走出来，积极阳光的生活。

但可惜，他所经历的种种，已经让他无法回头。

“既然你们把我调查得如此彻底，想必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妹妹被人贩子拐走了，你们有她的消息吗？”林北避开刚才的话题问道，这才是他关心的。

“你也看到了，这份文件上关于你妹妹林晓的资料很少，时间太短，我们还没查到。不过你放心，只要她还活着，还在这颗星球上，无论她现在叫什么，有什么新的身份，我们都会找到她，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当然，如果你有什么线索，也可以给我们。”肖战锋的语气很自信，这种底气不是来源于他，而是源自华国的强大。

“她肯定没死，前不久还来过天北市……”林北没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语气很笃定。

肖战锋知道他有秘密，很识趣的没有多问，询问了林晓出现的具体时间后说道：“不二，你陪林北回去处理家事，凌晨三点之前带他前往特调局天北分部，我在那里等你们，没问题吧？”

李不二闷声道：“没问题！”

林北若有所思地看向肖战锋，点了点头。

等他俩离开，肖战锋打开暗格，取出卫星电话拨通，恭敬道：“……洪局，事情已经办妥了！”

“那小子什么反应？”

肖战锋想了想，回：“很平静！不过洪局，他杀了那么多人，治安局和武道协会那头……”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会派人处理。对了，东北不是有个案子吗，直接派他过去吧！”

肖战锋迟疑道：“他刚进咱们特调局就安排他去……会不会太快了？”

“你不是总吵吵人手不够嘛，现在给你一个高端战力，你还不乐意了？你小子少跟我虚头巴脑的，老子还不知道你！”

肖战锋嘿嘿一笑：“洪局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老！那林北就算我们天北分部的人了吧？”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不过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这是一头雏龙，只能感化，决不能用强！而且不该问的别问，给他足够的自由度，要是让他从你手中离开特调局，看我怎么收拾你！”

“……”

肖战锋挂断电话，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当初他确实有招揽林北的意思，这才将林北的情况汇报上去，但正常情况，没个几个月的考察期，林北休想成为特调局的一员。

可今晚他将有关林北的突发事件报上去后，洪局居然亲自拍板了，还直接让林北参与特调局的行动……这太诡异了，完全不是洪局的一贯作风嘛！

再联想到洪局最后一句明显暗示什么的话，他不由一激灵，难道林北真有天大的来头不成？

“我以为是块宝，怎么现在感觉有点像烫手山芋呢？”

肖战锋唏嘘一声，有点蛋疼啊！

……

……

“你住在这里？”

和林北回到住处，发现林北居然住在老姐的隔壁，李不二的心情更不美丽了，眼神幽怨的盯着林北。

“怎么，不行吗？”

既然肖战锋已经知道了陆暖和张小福的存在，林北也就没藏着掖着，当着李不二的面儿叮嘱了他俩几句，然后淡淡瞥了眼这个护姐狂魔。

李不二顿时被他的话噎住了。

人家住哪里，确认是人家的自由，可是他为什么偏偏住在老姐的隔壁？

而且……等等，这是什么？

李不二拿起望远镜，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你还敢说没打我老姐的主意？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那语气，那模样，好像终于抓住了林北的罪证一样。

“我有个望远镜，不行吗？有望远镜就代表我喜欢你姐，这是什么逻辑？”忘了将望远镜收起来，但林北也没在意，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问。

看见李不二一脸的醋味，林北不想再跟他纠结此事，认真道：“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对你姐没有想法，如果你再揪着此事不放，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都人赃并获了，还死不承认？

要不是打不过他，李不二现在肯定用拳头教教他怎么说实话！！

‘哼，你给我等着，我早晚揭穿你的真面目！’

李不二心里暗暗发誓，然后拉拉着脸开车载着林北前往特调局天北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