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繁可谓一战成名，记者招待会后的舆论风向更是跟得格外整齐。前期打的那么热火朝天，中期焦灼到双方都在死磕，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然而后期收尾却收的无比痛快。

监制人的手法颇有快刀斩乱麻的倾向，半夜十二点秒清微博，第二秒在热搜榜上就已经找不到“简繁”两个字了。第二天一早的新闻发布会更是噎得记者们有苦说不出，有问题问不出！就算问出来了，也完全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回去一个个摔电脑的摔电脑，砸键盘的砸键盘，异常热闹。

但热闹归热闹，乱归乱，该运行的部门还是要运行的。就比如说，苏冉的公司或者应该说是苏冉方的支持者，依旧不死心的部署了下一部的行动。

既然从明面上搞不定，那就从背地里下手，说不定还能栽赃嫁祸一下什么的。说干就干，对方也完全不在乎代价什么的，直接找出那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放在桌子上的名片——冰灰色的基色上用黑体写着PMT三个大字——然后拨通了上面电话。

“你好，这里是PMT联动中心，”接电话妹子的就跟移动客服一样，声音甜美咬字清晰，“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有诱惑顾客订购多余业务的特殊能力。

打电话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就算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也不会说话很大声，“我想调查一个人，我要她全部的、最详细的资料。”

“仅仅是调查吗？”客服妹子的语气就像完全知根知底一样，摆明了等着对方的后半句。仅仅是要资料的话，随便从网上找个黑客啊，找个私家侦探什么的不就结了？干嘛非要来找昂贵的PMT的人？

对方嘴角一扯，显然也没有要就此打住，“然后，彻底摧毁这个人。”

“业务订购成功，联络员将在三个工作日之内抵达，请注意签收~”不得不说PMT的工作效率就是快，嘴上说着三个工作日，实则当天下午安排的联络员就已经到了。

穿着碎花棒球服的女人绑着麻花辫，一蹦一跳的就进来了，“您好~请问乔总在吗？”

然而坐在椅子上迎着夕阳的人并不是她口中的乔总，而是另一个人——日本高天原的新领导者——小野寺宗恩。“是PMT的人？来的还真快啊，我以为你们至少也要明天才能到。”

“这不是提前来熟悉下工作环境吗？”女人也不奇怪，仿佛早就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客服告诉自己的那个乔总了，“幸好提前来观摩工作环境了，不然明天见到您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呢。万一人前叫错了，多尴尬啊，您说是不是？”

小野寺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呢？一声轻笑，“叫我乔总就好，现在我可是这家千阳工作室的老板啊。”千阳工作室是国内一家不大不小的发展中娱乐企业，手下有着不出名但数量居多的模特，其专业领域就是模特，对于歌手或者是演员涉猎颇少几乎形不成竞争力。

也正是因为这个，专攻某个领域的千阳工作室虽然不是什么大腕云集的地方，却同样是业内无法忽视的存在。多他们一个不多，但少了，就会造成供不应求的状况，导致业内模特价格极其不稳定，形成恶性竞争。

“自我介绍下，”女人自顾自的关上门，然后背靠门将其反锁，“我是PMT编号B202，您的专属联络员。”

“202吗……”小野寺好奇是发问，“你和201是什么关系？说实在的，我真挺好奇你们的编号是怎么排的，看上去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他所说的规律无非是按照实力强弱从前往后排序，或者是按照完成工作的数量排序，再或者别的什么。但从PMT的编号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规律。

他曾听前辈们说过PMT里编号的其特性，他们似乎是根据数字前的字母来区分职责的。S代表驻地负责人，A代表散接任务的人而B则代表专属联络人。但其各自是数字是如何排出来的，还真没人知道。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这并不涉猎到员工守则，”女人撸了一把刘海，“我和201没关系，我所知道的只有201这个编号。第二个问题呢，恕我真的无能为力，这属于保密条款。”其实这东西保密不保密的真没什么意义，但泄露出去总是会被人利用的，所以柏言索性就把它写进了员工守则里。

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的小野寺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凡接触过PMT的人都知道，你无论怎么利用得来的联络员都可以，就算让他拿刀捅死个几十人他都能做到，但是绝对不能涉及任何可能触犯员工守则的事。

这是一条铁律。PMT的员工碰不得，雇主更碰不得。

“好吧，”尽管不满意，但也只能接受，“不过你在我这里工作，总要有个合理的身份和名字吧？总不能一天到晚的喊你202？”他是不觉得奇怪，但是有人会觉得。

女人也是考虑到这种问题了，早就替自家雇主解决了一切，“这是我现在的名片。本来今天下午就能来的，之所以拖到这傍黑天就是因为工商局的人办事太拖沓了，一直拖到下班才给我签字。”她把名片放在了小野寺面前的办公桌上，脸上挂着开朗的笑，“我叫朱歆，在工作室对面开了个私人侦探社，有空常联系啊乔总！”

仅仅用一下午的时间就在工作室对面建起来了一家私人侦探社，还是那种各种证件全都齐全的，这让小野寺非常怀疑自己和PMT的合作结束后，这女人是不是还会继续呆在自己对面？因为说实话，这人的模样，实在是有碍观瞻。

就连这名字，都起的嘲讽意味齐全。朱歆，诛心，这是想诛谁的心？

“那，我是从明天开始工作呢，还是提前上岗？”

“提前上岗需要多付工资吗？”讲真，聘用PMT的人花销是真的大，如果不是他根基不在这种小公司里，怕是承担不起这种雇佣专属联络人的开销的。

“不需要，”朱歆笑的跟朵花似的，“boss说了，新顾客有满减优惠，提前半天上班的算是赠送。”

“那么，就拜托你了。”有优惠干嘛不用？“我想调查这个人。”他把简繁的照片拍在桌子上，穿着红色裙子的简繁站在灰暗的欧洲中世纪楼梯的背景里，仿佛吸血鬼一样的魅惑。

朱歆当然认识这人，他们这些PMT的员工，说白了就分为两类，一类是像她这种出卖脑力，另一种则是出卖体力的。出卖体力的那些也许对新闻什么的不敏感，但他们却非常关注。

早在苏冉的粉丝在微博上发起投票的时候，朱歆就已经把这两个人加入备忘录了。

“什么时候交货？”朱歆捏着这张好看的照片，一时找不到把它放哪里合适。

“三天。我需要你在影视大赏前解决一切。”小野寺的眼睛里泛着寒光，是那种很不明显的寒光。

“订单已确认，谢谢惠顾！”

目送朱歆离开办公室，小野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直至最后的冷却。眼里的寒光已经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寒潭，光是触碰到就冰冷彻骨。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柔之人，能成为高天原的领导者，就算不比酒井美子更得人心，但其心狠手辣的程度，没什么两样。

既然酒井美子能带着人冲到z国来无视法律的滥杀人，那他也能不着痕迹的弄死一两个。

“PMT……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无论多么不情愿他都必须承认，论世界上哪个新型组织能做到PMT这种无孔不入的渗透，那个组织又能做到业务如此全面？唯有PMT一家。

掺和到世界所有阴暗面的交易中，帮助政党组织夺取政权，帮助反政府武装进行武装斗争，帮助黑手党抢夺地盘，帮助日本黑帮完成任务……按理说，如果有哪个组织做到业务如此全面必然会被联手除掉，如果放任其发展起来，那必然是一大威胁，但全世界的各个组织却跟商量好了一样，利用PMT却完全不去动他。

这么么做……到底是对其示好的表现，还是警告？

小野寺伸手，捏起桌子上那张用名侦探柯南做背景印的名片，上面“朱歆”两个大字猩红腥红的，刺的他眼睛微眯。

“真难看。”

离开了千阳工作室，朱歆直接就回了在其对面租的一件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不太合适，因为这间80平的屋子被她分成了两部分，靠窗的50平是办公场所，专门用来伪装成侦探社的，后面的30平则是私人起居室。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厚重的黑色办公桌上还摆着她刚刚办好的各种证明，最底下压的那张身份证被朱歆反手扔进了垃圾桶。

“从现在起，”她坐到老板椅上，滑到了单面毛玻璃前，注视着对面那个背对着阳光的男子，“我就是朱歆了。小野寺先生，您好啊。”

远在余明正新家的柏言看着平板上的新人资料，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大人的世界，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