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万年棋局

青绿巨龙载着两人，向阿尔卑斯山脉飞去。

拉弥娅仓促离开事出有因，须猴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一个族群的须猴出现在洞口，挑衅尼古拉，说明在迁徙领地，它们误以为尼古拉是此地领主，欲驱赶而占之。

大自然的动物生存受到威胁，才会离开原本的领地。威胁无非是季节影响，天灾来临，强者侵略。

南迁北徙，须猴是四季生物不存在这个概念；预知天灾，不可能只有一种动物反常，自己也没发现预兆。同族侵略，刚和尼古拉逃到这片地方，就发生这样的巧合，你信我都不信。

结合自身处境，排除巧合。极有可能，斯特凡或安普莎已经占据须猴原本领地。只有圣龙，才能震慑飞禽走兽，令其全族逃亡。所以，拉弥娅选择离开。

……

多瑙河畔，距离拉弥娅疗伤的山洞，相隔几十里的森林某处，一片焚土焦木。

安普莎在尼古拉被抓走的那一刻，感应他的位置就在贝尔格莱德城外附近。应该是拉弥娅受伤之后，摩羯座五行大遁的极限距离。

随后，尼古拉开始移动。最终，气息在二三百里外的区域消失。以安普莎的修为，只能确定尼古拉气息消失前，停留的大概范围。因为气息消失前，最后一次扩散的电磁波，会随时间飘散虚弱，除非气息依旧，才能源源不断的散发波能，精确位置。安普莎追踪到此，立即在方圆二十里范围。

龙宝就则不太友善，记得曾几何时品尝过猴脑的美味，看到树上窜来跳去的猴子，喷出几团火焰，直接来个大型烧烤。没死的猴群，吓得落荒而逃，不得另寻栖息之地。然后，发生了尼古拉身临一幕。

安普莎一圈，回到龙宝身边，大家伙正在酣睡呼呼。吃饱就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幸福的体现。

正当此时，斯特凡驭龙而至，看着焦急的安普莎，问道：“有没有线索。”

安普莎摇摇头：“能量消失，但生机还在。气味在空气中扩散的范围宽广，我无法精确位置。”

“我来试试。”斯特凡运行体内幽灵之气，提升六识敏锐，尽力捕捉尼古拉气味扩散的原点，半刻钟后，说道：“跟我来。”

两人在林间穿梭四十多里，来到尼古拉被猴群挑衅之地，眼见一个身躯大小的浅印，以及周边四散的果核。

斯特凡笑道：“小拉杜估计在这被猴子打了，哎，你说龙宝没事吃那群猴子干嘛。害得我老表遭罪。”

“我怎么觉得您有点兴灾乐祸？”安普莎指指山洞：“进去看看吧。”

“放心，小拉杜不会有性命之忧。”

“您怎么这么肯定？那妖女告诉您的？”

“我又不认识拉弥娅。”斯特凡感受不到附近有杀气，一边说话一边大摇大摆的走进山洞。

洞内的篝火恹恹将息，附近散落着几颗果核，几根啃剩的野猪骨头。

斯特凡一进洞内，便是发现地上折腾的痕迹，大笑：“哈哈哈！小拉杜真是香艳快活啊，巴尔干半岛又要多一段美男公的风流佳话了。”

安普莎柳眉紧皱：“什么意思？”

“瞧瞧这躺着的身印，臀部明显多次碾压地面，腰胯两侧，还有多次踩压的脚印，脚印大小明显是个女的。还要我说得更清楚吗？”斯特凡撇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实普莎，不知她懂是不懂。

安普莎醋意浓浓，愤声道：“要说那么详细嘛！”

斯特凡无辜的耸耸肩：“你说不懂的，我才解释的啊。这下放心啦，早说过小拉杜无性命之忧。两个人都啪啪啪了，现场留下的证剧，好像还很激烈很投入，那妖女肯定不会杀我老表。”

安普莎的愤怒变成了杀意，大叫道：“你能不强调啪啪啪吗？”

斯特凡发现她连敬语都不用，直接称呼“你”，瞧那表情，应是喜欢拉杜，说道：“小丫头，春心萌动了？王公子弟，身边有几个女人很正常，你不会想杀光他身边的女人吧，这样的爱，会吓跑男人的。”

“这个混蛋，亏我急的要死的追来，他倒好，却在这……”安普莎气得一坐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根骨头，狠狠的甩了出去。突然，想起什么：“你为什么放走妖女，还有，你怎么知道她叫拉弥娅？”

斯特凡还想装个糊涂：“有吗？”

“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同为圣龙骑士，你我皆知战斗之中，招数利弊造成的后果。”

斯特凡知道难以隐瞒，坐下身来，慢慢诉说：“拉弥娅有个孪生妹妹叫绫香，是拉杜的小情人。估计你也是最近喜欢上拉杜，所以，以前他有什么女人，你不会注意，更不会关心。但是，美男公是什么人，最喜欢拿自己的风流韵事，做为男人们酒茶饭后的谈资，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情圣，自然也传到了我的耳中。”

安普莎拿着树枝拔弄将熄的篝火，耳朵却在一字不漏的听着。

斯特凡娓娓道来：“听说绫香很爱拉杜，拉弥娅抓走他，很可能是自己的妹妹。不过，呵呵，没想到自己也被老表迷上，有颜值真是走哪都管用。”

“如果绫香很爱殿下，您杀了拉弥娅，她自己也会找来。这不是放走拉弥娅的理由，我也不信，您会为这般琐事手下留情。”安普莎非常聪明，一语道破。

“你觉不觉得，拉杜有些变化？我虽有些日了不曾见他，但昨日相见，眼神没了浪荡不羁，身上少了纨绔味道，就不像我认识的拉杜。”

安普莎觉得尼古拉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解释道：“殿下摔伤后，醒来就明事了许多。用心修习秘宗，还差点孵化龙蛋，不好吗？难道您希望他不求进取？”

“非也非也。只是，我有些担心，老表可是被外人影响，才有所变化。”

“外人影响？此话怎讲？”

“这段日子发生许多可疑之事。穆拉德二世的势力早已渗透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城的实际掌控是在土耳其人之手。”

奥斯曼帝国是亚洲的土耳其人建立的帝国，以开国苏丹奥斯曼一世为国。

14世纪末，土耳其人打败了匈牙利、法国、德国等国的联军，开启奥斯曼帝国扩张之路。

15世纪初，奥斯曼军惨败帖木儿军，君主巴耶塞特被俘，国内掀起王位之争，新征服的地区也趁机反抗，推迟了在欧洲的扩张。之后，穆罕默德一世结束分裂局面，收复领土，奥斯曼帝国从危机中复苏。

15世纪中期，穆拉德二世鏖战君士坦丁堡，获得胜利后，将其改名伊斯坦布尔，从此大规模占领欧洲大陆，巴尔干半岛逐被侵噬。

安普莎明白现在的战乱局面，问道：“贝尔格莱德城被奥斯曼帝国控制，与外人影响何干，跟您放走拉弥娅，有关系吗？”

“龙蛋消息是土耳其人放出来的。”

安普莎惊讶：“什么？”

斯特凡解析道：“巴尔干半岛诸侯公国，只要有实力的都获得了消息。穆拉德二世就是想让我们鱼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龙蛋何其珍惜，穆拉德二世倒是舍得孩子，可是没套到狼啊。您绕了一圈，跟我的问题有何联系？”安普莎听闻斯特凡言语，并非空穴来风，细致思量，如果不是内部泄秘，外人不可能获取详细的名单信息。信息刻意隐瞒拉弥娅是圣龙骑士，明显是引众狼入室，等收余利的妙局。

“别急，事情复杂，得从头说起。”斯特凡回忆道：“三个月前，三大公国秘会，摩尔多瓦和特兰西瓦尼亚的国主分析，窃取龙蛋将成众矢之的，更会被土耳其人报负。所以，表态不去碰这烫手山芋。唯独我姑夫，一直稳重远见的德拉库里公爵，明知是陷阱还要入套。众人劝说，他却一反常态，怒现暴力狂燥的情绪，非常恐怖。事后我父王询问帕西蒂亚夫人，姑妈说从八年前开始，姑夫偶尔就会这样，却不知原因。”

“您怀疑公爵受人影响？”安普莎颦蹙双眉，八年前，不正是公爵救回自己之时吗？难道，公爵当时受到伤害，或被人乱了心智？可以伤及圣龙骑士，影响其心智如此长久之人，实力得有多么恐怖，会是自己的灭族仇人吗？但是，心狠手辣灭杀全族，不留活口，怎会放公爵生路？

斯特凡再又透露：“一周前，精灵族拜访摩尔多瓦，告知我父王，九日前的申时，瓦拉几亚公国有股能量波动，非常强大，强大到你不可想象。”

“是谁？”安普莎紧张惶恐，生怕是自己的仇人。

“六界之中除了神族，也只有精灵族，能感应这股稍纵即逝的能量，别人根本无法察觉。精灵族说，能量的意识有点像真神赫尔墨斯！”

精灵族是天地初开的始巨人死后，吸收其能量，在尸体上诞生的生物。尸体面光而生的是光之精灵，性情温良热情。背光而生的是暗之精灵，性格孤辟冷漠。精灵天生能与树木花草、飞禽走兽沟通，是众神的朋友。

始真神和始巨人，同是创世者开天辟地后，为完善宇宙，创造的第一批生灵。不同的是，始真神是创世者用泥土细心捏造的精美生灵，而始巨人是泥土随意甩出的丑陋生灵。因为同根而生，所以精灵族是除神族之外，最能与真神沟通的种族。

安普莎有些不敢相信：“双子座守护神，赫尔墨斯？他不是死了上万年吗？”

斯特凡反问：“真神会死吗？世间万物永远在六界轮回重生，你我都不会死绝，只是变成另一种状态。何况真神。”

“如果那个能量波动真的是真神赫尔墨斯，不排除他的兵器之灵、神兽之灵以及追随者，已经在安排他复活。所以……”安普莎不敢想像。

“啪！”斯特凡拍手道：“对，猜到了吧？六界之中，一界一物，都有可能成为他复活的棋子。他的复活是一盘足以影响六界的棋局。除了神族的真神，我们都是他眼中的蝼蚁，包括你们这些神族的神仆。”

神族，由真神和神仆构成。水神族、日神族、月神族等等，这些部落是真神的奴仆，称之为神仆。真神是始真神的子孙，拥有始真神精纯血脉，能力超越数级的凌驾于六族之上，拥有颠覆六界的恐怖实力。

安普莎是其中一个月神部落的成员，即是神族，以她聪慧，很快理顺事件联系：“你们怀疑德拉库里公爵，被想复活赫尔墨斯的人操控？这说得过去，只有那些人，才能影响圣龙骑士。同样，精灵族也怕真神的复活，会引起六界动荡，想通过摩尔多瓦和瓦拉几亚的亲密关系，探听虚实？以便站队？

斯特凡看着逐渐旺起的篝火，犹如复燃的生命，有感而生：“不论赫尔墨斯复活什么，没人愿意跟他对立，就算不够资格做朋友，被当作奴仆驱使，也好过做敌人。我们再说说拉弥娅，你知道她是谁吗？”

“哼！”安普莎没好气的说道：“拉杜小情人的姐姐呗。估计现在也成了拉杜的小情人。”

“她是修罗族。”

“什么？修罗族怎么会成为土耳其人的爪牙？难道她也是棋子？”

“哈哈。”斯特凡笑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修罗族自认高贵，敬仰真神，平待精灵，根本不屑人族、鬼幽族，更看不起兽族。何况守护一颗众人皆知的龙蛋，太过危险。如果不是想复活赫尔墨斯的人影响，怎么可能帮土耳其人办事？”

安普莎听得斯特凡言语逻辑清晰，有头有尾，应当不假。心中在想：真神的复活非同小可，六界不知是福是祸。这可能是一个从赫尔墨斯死的那刻开始，谋划了万年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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