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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大势底定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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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黑更半夜之时,天雄军南北两侧的营垒得知大营遇警,各自发兵来救,结果正好见着自家大纛徐徐跌落尘埃……于是军心大乱,士卒奔散。然而数时之后,远处设伏的邢曹俊也领兵杀将回来,却直入魏博军空垒。

为了方便友军策应,邢曹俊设伏之处其实并不遥远,也就在魏博营垒以西十里之外而已,所部三千,半数骑兵,俱为精锐。黑夜之中,一点点火光都极为显眼,只是正好两点——天雄军营、魏博军营——一线,遂为魏博军营中灯火,遮蔽了天雄军营中战火。邢曹俊是得到北营快马来报,方才急匆匆率兵而归的,心说估摸着自己赶不上救援本营了,不如尝试去攻敌垒,行围魏救赵之计吧。

只可惜,所围之魏,只是空垒,除去几十名重创难行的伤兵外,别无将卒;而所救之赵,早就连大旗都让人给薅下来了……

好在魏博方面的物资、器械,还有数日之粮,俱落邢曹俊之手,他在天雄军中又素有威望,因而急忙召集南北两军残部来会,等天明时,终于收拢了万余兵卒。

其实天还没亮的时候,田乾真就建议过李汲,既然出乎意料地赢得了大胜,不如赶紧派兵回去守垒,以免为敌所夺。李汲却摇摇头:“将士激战一夜,已皆疲累,岂堪再战?我军空垒便让于贼寇,又何所惜啊?”

随即笑道:“难道天雄军垒中物资,不比我多乎?”虽然尚未点算,且还有不少被烧掉的,终究是屯扎数万兵马的大营,总能搜出不少东西来的吧。

“且幸亏我折了旌节,不使为贼所夺,否则贼若提出交换,不知我舍得不舍得。”

说着话,手抚部下才刚从主帐中搜到的田承嗣的旌节,声音略略放低些:“也不知同为节度之旌,究竟有何区别了?能不能将来我用……”

他知道田承嗣夜遁,大营为魏博军所得,对方士气必挫,不是那么容易整备得起来的,则天亮之前,只要咱们不主动迎上去,估计对方也不敢来攻。可是等到天亮之后,说不定却还有一场恶战在等着自己——终究天雄兵数是自军的数倍啊,却不知是否有威望、能力都足够的将领,可以召聚离散,重组部伍了。

于是命部分士卒搜刮天雄军营,并剿杀附近落单的天雄败卒,留下三成精锐,赶紧坐地假寐,以便恢复体力。

果然天明之后,哨骑来报:敌军已占我垒,其数不下万众,而且……貌似正在整军出营……

李汲一皱眉头:“是什么人,好大胆量!”下令咱也出营布阵,而且我要亲自去前线瞧瞧,究竟是哪员天雄军将,这统御力和威望几不下于田承嗣本人啊。

总不会那厮没被雷万春追擒住,不知道怎么兜了个圈子,反倒跑我西面去了吧?

至于邢曹俊,他知道大营为夺,士气低靡,幸亏尚未传来田承嗣被擒或被杀的消息,自己还能用些谎话,暂时稳定人心——“田帅一时不察,为敌所趁,然我今也夺其营垒,此战不为败也。田帅已入衡水,正待我等往救,正好重整旗鼓,与田帅两面夹击,可望一举破敌,以雪昨夜之耻!”

他心说昨夜一场激战,魏博方面不可能毫无损失,尤其全师往袭我军大营,破釜沉舟,这往往士气鼓得越高,跌落速度也越快;我若趁其疲惫,急往攻之,尚堪一战之力,即便不胜,也能退回守垒;若不往攻,我军士气必更蹉跌,用不了两三天,连我都没把握控制得住了……

于是挥师出营列阵,对面魏博军同样列阵,遥遥相对。邢曹俊急于得知田承嗣的消息,便策马出阵,高呼道:“某,天雄军都知兵马使邢曹俊也,恳请李帅前来阵前答话。”

李汲听人传报其言,不禁笑笑:“好,我正想要瞧瞧,这所谓天雄军文武全才、智勇兼备的邢将军,究竟是何许人也。”

策马前出,遥遥见礼。邢曹俊便道:“大势底定,李帅已无胜算,则不就此撤兵归镇,更待何时啊?”

李汲不由得一皱眉头,心说你啥意思?你家主帅都跑没影儿了,如何反说我无胜算?

眼见李汲面露不解之色,邢曹俊便趁机问道:“请教,我镇田帅,可已为贵军所擒乎?”

李汲点点头:“田承嗣已为我阶下囚了。”

邢曹俊笑道:“李帅休要诓我,若已擒田帅,必缚之于阵前,便害了田帅性命,也必高悬其首级,则我等唯有俯首而降矣。”

随即正色道:“昨夜李帅侥幸取胜,夺我营垒,逐去田帅,然我亦得魏博之垒,且仍控扼浮桥。今贵军后有衡水坚城,前有我军守垒不退,后路为绝,则粮秣还能支应几日啊?我既为天雄军将,营中存有多少粮食,自然是知晓的。”

谁都不可能将大笔军粮直接储于营中啊,则若被奸细纵火,或者敌军施放火箭,一个不小心就要给烧光了。一般情况下,大营中都只有数日,最多十数日之粮,大头全都存在更为安全的基地之中——好比魏博之粮,是在信都;而天雄军之粮,分在衡水和东北面的下博县。

邢曹俊道:“实不相

瞒,我今已分兵去收复信都城,城内官私之粮,应不下五十万斛……”其实他这个数字还说少了,仅朝廷下赐的淮南漕粮,就有六十万石——“足资一岁之用。若我在此凭垒固守,李帅不能复归漳南,而田帅将自下博或武强,继发援军,到时候两面夹击,魏博必无孑遗矣!

“所谓乐不可极,得意不可忘形,李帅既然有此胜绩,则对朝廷也可交待了。若肯就此罢兵退去,我必固垒不出,任由李帅绕垒而西,自寻涉渡处还镇。若仍逡巡不去,便我无力摧破贵军,成德数万兵马见在安平,李帅以为,彼觇得此间形势,将会相助谁家?”

其实吧,成德镇的向背,无论李汲还是邢曹俊,都不能彻底明晰地加以判断,但他必须得以此来恐吓李汲啊——李宝臣若知道你后路被断,万余魏博精锐已成孤军,这大好的便宜,他多半会着急来占哪,则你以久疲无粮之卒,难道还能对抗成德的生力军么?

随即叉手躬身:“末将今出,非敢与李帅相拮抗,唯请李帅阵前答话,分说利害。恳请李帅三思。”

李汲盯着这相貌普通的半老头儿瞧了半天,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扬鞭向其一指:“君误矣。君以为我只是受朝廷之命,不得以才来攻伐冀州的么?以为但胜一阵,对朝廷有所交代,便可泰然而归么?君其不知我也。”

邢曹俊愕然道:“还要请教……”

李汲提高嗓门,大声说道:“安史兴乱,社稷几覆,国家孱弱,外虏嚣尘。李某之愿,提一旅之师先定内纷,再平外侮,则天雄军一日不服王化,行割据之实,使河北之卒不能西向,河北之粮不能西输,国家不能统御亿兆,并力西出,则我一日不肯罢兵!田承嗣来,便杀田承嗣,李宝臣来,便杀李宝臣!即便幽州军尽数南下,我亦不惧!”

随即放下马鞭,将骑矛高高扬起,喝令道:“魏博军,进击!”

其实两阵相隔尚远,双方兵卒都未必能够听得清他在说些什么,但魏博方面见节帅高扬骑矛,当即鼓声擂响,士卒排列紧密方阵,齐声高呼“魏博强兵,天下之雄”,缓步向前推进。

邢曹俊无可奈何,只得拨马归营。部下问他:“可要守垒么?”他摇摇头:“不妨先打一场,若能挫其锋锐,尚可守垒,否则怕是无多大胜算。”也命擂响军鼓,列阵向前。

可是很明显的,天雄军方面阵列远不如魏博军为齐,行进速度也慢了半拍,而且越往前走,队伍便越是散乱。李汲见状,当即放低骑矛,一催坐骑,驰骋在大阵之前,高呼道:“先杀田承嗣,再杀邢曹俊,克陷武强,河北唯我魏博纵横!”

一马当先,直薄敌阵,身后军将见了,也各自或催马或撒腿,快步跟上。李汲既近敌阵,拧矛便刺,却不想捅了一个空……

原来对面的天雄军卒早就慌了,见到矛来,当即抛下兵器,转过身去,抱头便逃。转瞬之间,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人逃蹿,万众奔散,上万天雄军阵就此彻底崩溃。

邢曹俊见此情形,不由得投刀在地,长叹一声,黯然道:“都弃械吧,我等愿降,但望李帅手下留情,勿再多杀伤我冀州健儿了……”

战事就此终结,将士们押着邢曹俊来见李汲。李汲翻身下马,抬双手将半跪在地的邢曹俊搀扶起来,笑着对他说:“本以为昨夜一战,大势底定,不想邢将军尚能聚集万众,与我拮抗——将军虽败犹荣,李某钦服。”

邢曹俊垂首道:“乡野之人,不识李帅虎威,仍寄望于侥幸……魏博之强,果然天下无对,而李帅用兵,也远非邢某可及。今愿归降,还望李帅手下留情,不要大肆杀戮冀州军、人。”

李汲笑道:“何须君言?我此番奉天讨罪,朝命只责田承嗣一人而已,天雄将卒,本是我唐之军,冀州百姓,本是我唐之人,岂有妄行杀戮之理啊?但放下武器,不拒王师,我必秋毫无犯。”

邢曹俊道:“罪将愿为李帅劝谕军、人,不再顽抗。”

李汲一扯他的膀子:“将军且慢,我尚有数事请教将军。”

“李帅请说,罪将知无不言。”

李汲面容一肃,首先问道:“天雄军分兵去取信都,不知多少兵马,将领为谁,去已几时了?”

邢曹俊答道:“兵马使符璘率四千军,昨日午后便发,计算时日,若是昼夜兼行,应将将抵达信都城下矣。”

李汲听了,稍稍定下心来。

信都城内有聂锋所领两营效军,以及协军千余,照道理来说,四千天雄军,不是那么快便可攻下的。当然啦,听闻前线警讯,聂锋会否惧怕,甚至于主动撤退;且城内尚有扈萼及数百旧日戍卒,会不会趁机作乱,那就都说不准了。

只是昨日白昼,武顺、昭义两军溃败,魏博退而守垒,包括田承嗣在内,天雄军上下咸皆以为胜券在握,则照道理来说,符璘不必要连夜赶路,去取信都啊。

难道他会担心武顺军败兵把信都城内存粮提前搬空么?六七十万斛呢,即便放火焚烧,都且得烧个老半天的……

只听邢曹俊道:“罪将愿从贵军往救

信都,说符璘退去。”

李汲于此不置可否,只是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衡水城中,有多少兵马,多少存粮?”

“大军俱驻城外,衡水县唯有旧日戍卒,不足千数,存粮三万斛有余。”

李汲说好——“将军且为我做两封书,一促符璘罢兵,能降最好,不降便自向东退去可也;二促衡水县开城,若其不然,我午后便要发兵攻打之,城破之日,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当然啦,以李汲的秉性,不可能真的屠城,甚至于都不可能对已然丧失抵抗能力的对手大开杀戒,但该做的政治恐吓还是要做到位啊。

旋命羊师古率两营骑兵,带上邢曹俊的书信,急寻水浅处涉渡过漳,去救信都;自己则继续打扫战场,休歇士卒,以备衡水城坚守不降。

当然啦,这种几率微乎其微——一则正如李汲所说,两家皆属唐朝,并非积怨难化的敌国,即便再对田承嗣忠心耿耿之人,也没必要拉扯着满城军民一起为主殉死;二则城外数万大军就在眼前瞬息战败,则城内不足千名戍卒,真的还有战心么?

于是不待正午,衡水县便即打开城门,县令带城中耆老,捧印迎降。李汲进入县署安坐,召集诸将吏前来,商讨下一步的战略规划,还特意命人将邢曹俊也“请”来了,说要先听听邢君的见解。

邢曹俊嗫嚅半晌,终于还是朝上一叉手:“请教,李帅晨时于阵前教训罪将那番言语,果然出自本心么?”

李汲撇嘴一笑:“自然句句是实,绝非虚言矫饰。”

邢曹俊道:“若节帅无远志,则既破我天雄军,逐去田帅,复夺衡水,正好就此撤兵。州中所掳,及朝廷下赐,百万钱粮俱归魏博,魏博将为河北魁首,便成德、昭义也不敢正眼相觑也。而田帅经此丧败,必堕安史父子之祠,上表朝廷谢罪,相信朝廷还是肯于网开一面的……”

“然我所言是实,则君又如何为我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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