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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困兽犹斗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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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万春率羊师古等四营骑兵护守左翼,本指望配合昭义军,在正面战场上杀得人皆疲累之时,猛然间兜抄出去,便有望重创甚至是彻底击败天雄军。可是没想到左翼牢固不拔——对方倒也并未猛攻——右翼却先垮了。

远远望见漳水上烟起,雷万春心知不妙,不必信使通传,就猜到武顺军糟了糕了。羊师古赶紧凑过来问他:“我等如何处?是直前围魏救赵,以解右翼之危呢,还是回去护守中军?”

雷万春有些犹豫,回答说:“无将令不可擅前,而若归守……等于抛弃了昭义军。”命人分往本营和薛崿处,询问对策,听取指令。

很可惜的,中阵正在激战,他派去本营的骑兵不慎中了流矢,未能及时抵达;去问薛崿的骑兵倒是顺利来去,但回禀说:“薛长史云大势已去,他将率昭义军暂退,请我等为之断后。”

羊师古一拍鞍桥,大骂道:“岂有此理!将军不愿抛弃昭义军,孰料昭义军却要抛弃我魏博!”扬鞭一指:“昭义军多半尚未参战,人数众多,体力充沛,此际便该与我等一同前出,迫退当面之敌,以缓解右翼与中央的危机才是。”

雷万春颔首道:“君说的是。”吩咐部下,你再跑一趟昭义军大营,替我向薛长史请命吧。

可谁成想薛崿不但主意已定,而且动作还相当之快,雷万春麾下联络的骑兵返回昭义军本营,却早已如狂风刮过一般,空无一物了……

雷万春眼睁睁地瞧着身边儿不远处的昭义军一齐转身,后队变前队,离开了列阵之地,旋即是漫山遍野的天雄军杀将过来。

他一拧手中马槊,便欲冲前厮杀。还是羊师古一把拦住,劝说道:“彼等既弃我而走,难道我军真要为这些懦夫断后么?且昭义军既退,我若再离此处,左翼无人护守,本军必受侧击——将军三思啊!”

雷万春只是一时恼恨,气血冲脑罢了,终究也是久经杀场之将,自能分辨得出利害得失来——这跑的要是自家魏博军还则罢了,跑的是别镇兵马,也无节帅之令,那咱们凭啥伸手相帮啊,抑且还未必有足够助人为乐的实力……

于是勒兵不动,严阵以待。

天雄军方面原本趁机抄杀官军左翼,却见昭义军突然变阵后撤,并且士卒人人争命,越跑越快,队列瞬间散乱——终究薛崿跟后面先跑了,也别无大将统筹撤军之事,就仅仅是下了道军令而已。则身前是有如犬羊一般的昭义军,侧旁是依旧杀气腾腾的魏博骑兵,那咱该去打谁,还用得着人教吗?

这年月的各镇中下级将领,多无大局观,士卒更是只贪求多斩首以请赏,或者抄掠败兵之财,由此俱都放过了魏博骑兵,而直朝天雄军败退处追杀下去——不管是谁,如非必要,还是都喜欢捏软柿子的。

羊师古不禁撇嘴:“薛家人且自求多福吧。”旋问雷万春:“敌既不敢来犯,我军又如何应对?”

雷万春沉声道:“且稳固阵列,稍安勿躁。”

他方才又连派三骑前往本营,请命指导,终于有一骑大汗淋漓地奔回来,通知他:“节帅定计不退,已亲自将兵杀出阵去反击了,田副帅要我等也前出策应!”雷万春说好啊——闻战不惧,反倒极其兴奋——一抬铁槊:“敌众我寡,又当危急之际,正是大好男儿驰骋疆场,杀贼扬威之时!”

旋问左右:“我初在故张公麾下,九死一生的恶战杀过许多回,自入河北,都是玩笑打闹,不能畅意。今欲不顾死生,前出闯阵,汝等可肯跟随否?”

羊师彦在后面一捅羊师古的腰胯,那意思:这是要玩儿命啊,咱可不能跟着。羊师古回过头去,狠狠瞪了兄弟一眼,低声道:“汝当将军真是问我等意愿么?这是军令,若不跟从,当场便申了军法!左右是死,不如向前,多杀几个贼兵,黄泉路上也有人打幡!”

旋即便听军中齐声高呼:“魏博强兵,天下之雄!愿随将军杀贼!”其声有若响雷一般。羊师古心说糟糕,被白痴兄弟这一耽搁,我喊口号喊晚了……

于是雷万春便率这两千骑兵,骤然驰出,直迫敌阵。话说他本驻军左翼,位于战场的偏北方向,偏偏莫州骑兵在正面左右驰突,连杀一个多时辰,最终就停留在对面——也有监控这支魏博生力骑兵之意——因而李汲驰出阵前后,便向左侧斜驰,直取李抱忠。

李抱忠一心生擒李汲,将麾下骑兵多数驱赶上去,围李汲不下四五重,一不小心,就把自家大旗给暴露出来了。雷万春锐锋所向,天雄军纷纷闪避,遂使他一马当先,出乎意料之外顺利地抵近李抱忠身前,随即大喝一声,一槊捅去!

李抱忠惨呼一声,跌落马下,羊师古趁机近前,赶散护骑之兵,夺得了将旗。主将既死,旗为人夺,莫州兵自然大惧,络绎拨马,向东而逃。雷万春这才得以救出了李汲一行。

他还欲追杀败敌,李汲却命:“可矣,幽州兵既溃,贼胆必裂,自当收兵归营才是。”

终究你杀的是李抱忠,不是田承嗣,这仗可还没打完呢,何

必只管追逐穷寇啊?

于是两军会合一处,蹄声若雷,自北向南杀去。天雄军本已疲累,加上对面左右两翼皆溃,眼看胜券在握,也自然打消了拼死之心,而隐起贪生之念,就此魏博骑兵过处,各营先后勒兵而退。

就此将正面敌军迫退一箭之地,随即营中金声鸣响,徐徐收兵回营。

天雄军将孟希祐尚不甘心,聚拢新派来的数营生力军从后追赶,看看接近魏博军,猛然间李汲、雷万春两骑并出,双枪攒刺,连杀数人,孟希祐不禁慌乱,被迫止步——只得眼睁睁目送魏博军归入坚垒。

田承嗣在后得报,连称可惜——这场战斗终于算是打赢了,但战役还远未终结哪。

今日之战,其实损失最大的是昭义军,敌前撤退很快就变成了大溃逃,天雄军从后追逐,俘杀不下两三千人,夺取粮草物资无数。反倒是武顺军,因为是主动逃跑的,秦睿又立马桥头,起到了殿后的作用,故而折损不过数百。倒是兵卒逃跑时,器械抛了满地,并营中财货,俱落邢曹俊之手。

好在秦睿还是护住了自家旌节,没象张献诚那般丢人现眼……

——张献诚嘛,不仅仅在唐军中,即便在安史降将中间,也已成为一大笑柄了。

天雄军方面的损伤,主要来自与魏博军的激斗,各有数百近千,堪称五五之数。所以田承嗣很不满意,我天雄与幽州联军对战官军,那算是打了个大胜仗,若论我天雄军独对魏博军,仍旧还是平局嘛。

下令一部兵马猛追昭义军,务必一口气杀到堂阳城下,别让薛崿那混蛋站稳脚跟。若连堂阳都不可守,则昭义军必须得滚回老家去了,再不能为我之患。

又令邢曹俊渡过漳水逐北,一方面彻底驱散武顺兵,一方面尝试复夺信都,彻底断了魏博的后路。

然而令方传下,邢曹俊却折返了回来,对田承嗣说:“武顺军已不足论,信都也易复得;然魏博仍然凭坚而守,我未竟全功,不可懈怠啊。”

田承嗣问:“我欲四面围定,候其粮尽自乱,如何?”

王侑在旁摆手道:“不可。魏博精强,今做困兽之斗,犹斩莫州李将军,则我断其退路,绝其粮运,终究尚有万众,倘若舍生突围,我军伤损必重啊——若能将之尽灭于此,犹有可说,若不慎使其逸出,那便不甚划算了。”

随即提议:“不如放开河岸,允其再造浮桥而退,候其退时,自后逐杀,可获大利。”

邢曹俊摇摇头:“此计不妥,倘若李汲过漳后退守信都,轻易难下——官军之粮,多在信都,岂可不取?”

终究好几万人马在衡水城下滞留半月有余,天雄军的粮草也颇有些捉襟见肘了——因为原本就没有今年开战的准备——那眼瞧着李汲从魏博带来的,以及朝廷赏赐的钱粮多在信都,怎么舍得重落李汲之手呢?

倘若魏博军退守信都,很有可能顺便把大批粮食运回老家去啊!

田承嗣问:“则君有何良策?”

邢曹俊道:“可行围三阙一之计。”随即解释,咱们只要封锁了漳水上可以涉渡之所,则李汲只能往西撤退,追步薛崿,跑去堂阳;而且顾虑到昭义军士气已沮,未必守得住堂阳,即便能守住,也不可能久留不去,李汲必须今晚或者明早便行动,迟了就来不及啦。由此我军不必围死,放开西路,却预先于途中设伏,则必能大败魏博军。

田承嗣捻须沉吟道:“李泌必肯走乎?”

邢曹俊笑道:“彼若不走,徒恃垒中粮草,能够支得几日?且待我军下了堂阳、信都,再通告魏博军,示以去路俱绝,必定士无战心,卒有降意,难道还怕彼等做困兽之斗么?”

许士则插嘴道:“邢将军所言有理,然即便如此,田帅不可遽攻敌垒,更不可重辱李帅。末吏之意,若李帅不肯走,便围上三五日,然后致信于彼,恳请他为我上奏辨诬,作为交换,应许魏博兵放下器械,安然归镇——为活全军性命,李帅多半肯允。如此一来,朝廷征伐之诏有望得解,田帅也可坐得安稳了。”

田承嗣笑笑:“若能如此最好,只是便宜了李汲……”随即吩咐:“便依邢君所言,由君去西方设伏吧。”

——————————

激战之时,武顺军先乱而走,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李子义那伙儿人,约莫三营的兵力。

过了浮桥,踏上漳南的土地,几名军将还在闷着头朝前奔命哪,李子义从后招呼:“君等欲往何处去啊?”

得到的回答是:“先入信都,稍稍歇脚,再直接折返贝州去。”

李子义摇摇头:“信都不可去也。”

随即解释,说如今护守信都城的都是魏博兵,则见到我等逃回,必要询问本军如何了;终究人多嘴杂,谎话不可能编圆喽,但凡有兵卒泄露是我等抛弃友军先走,你以为魏博兵还会笑脸相迎吗?咱们逃得忙慌,很多小卒连兵器都丢了,难道还能与守军激战一场,夺得城防不成?

由此奉劝诸位,还是别停留,一口气逃回贝州去,才最安全——不过我就不跟

着了,即此别过。

李子义考虑得很清楚,今日我为汝等胁迫,在阵中最先开口呼喊,也最先掉头逃跑,就此牵动全军,一溃而不可收拾;正如我方才所说,人多嘴杂,消息不可能不泄露,则等秦帅回了本镇,他能饶得过我吗?

几名军将忙劝说道:“我等自会为你老李遮掩,秦帅未必便知端底。”

李子义心说别扯淡了,你们当初缠上我,就是为了推我出去做替罪羊的,还为我遮掩,能不主动出首告发,就算你们良心没全被狗吃了!但我不可能将自身性命,去赌尔等人性尚存啊。

他早就在逃跑途中夺了一匹马,如今胯下健足,掌中横刀,再不怕那些军将拦阻,于是就马背上一拱手:“即此别过,但望尚有重会之日。”

有人问他:“老李你待往何处去?”

其实吧,天下之大,官府管控又越来越松弛,则何处不可去得?问题是李子义当了十好几年的军将,别无所长,则除了别投军伍,他还真想不到自己能去何处安身。

估摸着,河北是呆不住了。

他多少还有点儿骨气,不愿降敌,也就是天雄军,而幽州、成德,都在战场以北,这时候跑过去就是自蹈死地。既然不回武顺军,且不能重返魏博镇,则河北虽大,唯一的去处只有昭义军……但此番武顺军先溃,所连累的不仅仅是魏博啊,昭义恐怕更冤枉——才刚来,阵还没立稳呢就品尝到了战败的滋味——万一有人揭发,或者魏博、武顺行文通缉,自己绝无生理啊。

为今之计,只有跟那些武顺军将分道扬镳,他们朝南跑,自己往西行,穿过昭义军的辖境,去河东或者都畿道,且看哪家恰好竖起了招兵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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