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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衡水之战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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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抵达衡水的,乃天雄军精锐骑兵,不下两千余众。魏博骑兵见到,上前阻拦,双方开弓互射,各有伤损,随即衡水城开门接应,魏博兵不敢再阻,只得放其入城。

接下来是近万步骑混编的部队,漫山遍野,汹涌开至。

秦睿得报后,去找李汲,劝说道:“天雄军主力络绎抵达,而昭义、河东两军尚不能至,我军恐处劣势,不如暂退往漳水南岸,凭河对峙的为好。”

李汲摇摇头:“不可退。我军长驱直入,下信都、逼衡水,士气正盛,倘若后退,恐摇军心。便在此依浮桥而阵,但深沟高垒,即便打不赢,也不至于遽败。”

秦睿还要再劝,李汲却笑着问他:“秦帅可去过武强么?”

秦睿摇摇头:“未曾去过。”

李汲道:“我也未曾履足,但听密探报来——汉初于彼建武燧县与武强侯国,至今千载矣。此城本不甚宽广、高峻,故田承嗣入居后,乃于周边建附城七座,呈北斗七星形状,拱户县城,实为易守难攻之要塞群。

“我今若退向漳南,天雄军来去自由,随时可以退归武强,攻之不易。还不如在漳北牵制之,待昭义、河东两军抵达,可以并力摧破之,尽杀其主力,再谋进取武强,不难也。”

秦睿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李帅所言有理,然……贵我两军,总数不过两万,能在此悍拒天雄军而不败么?昭义军尚未入冀州境,河东军更是踪影不见,或许十日之内,难得一兵一卒增援啊……”

李汲斜睨着他微微而笑:“君昔在檀山之上,敢于孤身单刀,往犯数十叛军,如今家大业大,却变得如此谨慎持重了么?”

秦睿愤然道:“君休激我,旁人都畏田承嗣,唯我不怕,必要在两军阵前亲取那贼首级!”说着话,一甩袖子,出帐而去。

其实他心里话说:我得将本部兵马安排在浮桥附近,倘若见势不妙,便先逃……避过漳水去;你李汲想莽,我可不陪着!

很快,天雄军各部陆续抵达,凭城下阵,与官军遥遥相望,最终田承嗣的大纛也出现在了营垒之中。

田乾真对李汲说:“恳请节帅邀承嗣往阵前一叙,我请代为前出,与之答话。”

李汲瞥他一眼:“战便战了,还有何话可说?”

田乾真道:“我军目下兵寡,但昭义、河东两镇不日便至,天雄军必难抗拒。我愿往两军阵前,向承嗣分剖天下大局、强弱之势,促其奉诏从命,俯首来归。若其肯降,圣人宽厚,或不处死,田氏不绝,且我魏博健儿,也不必浴血沙场,生死一线了。从来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若能屈人之兵,不胜而胜,岂非大好?”

李汲略一沉吟,便即首肯:“也罢,副帅去劝劝田承嗣也好。”他心说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大早开战,日中而歇,日落而罢,这你邀请田承嗣阵前答话,起码得有半天打不成啊——我正打算拖延时间,以待援军来合呢。

至于田乾真是否能够说降田承嗣,他还真不抱什么希望。

于是田乾真来到阵前,与田承嗣相认,随即拱手道:“今我富贵,全在贤侄身上,还望贤侄顾念亲戚情谊,照拂为叔一二吧。”

田承嗣不明其意,便道:“都是小侄的过错,让叔父枯居长安城内,未曾遣人问候,或者迎来冀州奉养。不如趁此机会,叔父离了魏博,随小侄往武强去吧——舍弟庭璘,还有维儿、朝儿、悦儿他们,也都甚是想念叔父。”

田乾真摇摇头:“你若昔日来迎,我必愿从之于冀州;今日相迎,我若随你去了,岂非也变成了朝廷的叛逆么?不如贤侄勒兵束手,随李魏博归朝谢罪,至于庭璘、维儿、悦儿他们,我自会妥善照拂,不使他们受你连累。”

说着话,双眼微微一眯,面上似笑非笑:“实不相瞒,李相已许我代汝为天雄军节度使矣。”

田承嗣不听此言还则罢了,一听此言,不由得双眉一竖,怒发冲冠,当即拍鞍大骂:“阿浩欺人太甚!我敬汝是长辈,好言相劝,汝却竟敢起意谋夺我的天雄军!”

田乾真脸色一沉:“我的乳名,也是汝可唤得的?毫无长幼尊卑。我故知汝天性顽劣,汝父在时便欲遗业庭琳,云有汝在,异日必族田氏!”

二人就此说崩了,各自谩骂不息,拨马归营。

其实田乾真这回请命而出,真不是来说降田承嗣的,因为那大侄子的性格他熟啊,绝非三言两语,便肯束手就擒之辈。相反,他担心若是最终天雄军得胜,还则罢了,一切免谈,自己继续回长安坐冷板凳去;若是官军得胜,田承嗣坚不肯降,说不定要连累一大家子玉石俱焚。因此特意跑来通知田承嗣,我有望继你之位,做天雄军之主。

那么将来走投无路之际,田承嗣就有可能想起这一出来,从而或投降,或自尽,而将兄弟、子侄,托付给自己——若有希望,不必族诛,他或不至于扯着田氏一门同下地狱吧。

就此返归营垒,对李汲说:“田承嗣甚为顽固,非言辞

所能动也。”对于李汲而言,倒也在意料之中,摆手笑道:“无妨。彼欲自蹈死路,副帅又何必相强?”

其实李汲也怀疑田乾真去跟田承嗣对话,终究是一家人,或者暗通款曲。但他不在乎,只要跟从前那样盯着田乾真就行了呗,终究那厮孤身前来魏博,并无党羽可恃,难道还能翻天不成吗?关键是我若得胜,料他田乾真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我若战败,连秦睿、薛嵩都难保会起异心,也不多他一个落井下石的。

便命人向天雄军送去战书,约定三日后开战。田承嗣回信:“何必三日,莫非李帅畏我乎?明日便战!”

李汲笑笑:“明日便明日。”反正是躲不过的,我已然多赢得了一天的时间啦。

于是翌日一早,天不亮将兵便皆起身,烧火做饭,卯中便络绎出营,按照预先布划排成了阵势——天雄军方面亦然。

天雄军总数在四万多近乎五万,魏博、武顺联军仅仅两万出头而已,平原之上,无险可恃,天雄军方面完全可以拉开正面宽度,左右两翼绕出,尝试包夹官军,而官军对此却并无太好的应对方案——若不同样展开,易为敌军所围;倘若展开,则阵列必薄,不耐久战。为此李汲才侧依着漳水立阵,起码可以保证自家右翼无虞。

秦睿主动请求率武顺军守备右翼。

田乾真觉得不妥,劝告李汲:“漳水上浮桥,是我军后退的保障,安可操之人手啊?且我看武顺军,精锐不过半数,余皆孱弱,恐其不能当敌,若是战时先溃,我军危矣。”

李汲心里也在埋怨,秦睿你有谱没谱啊?你说精锐只有四五千,我还特意借你绢帛,要你急训士卒,补至七千之数,结果瞧你这回带出来,看着能打的还不到四千人……你是把好兵都留着守家了吧?

每次见面,都拍胸脯自称大唐忠臣,并说跟那田承嗣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我还当你肯拚尽家底,对敌做千金一博呢,结果就光领这些兵来敷衍我么?

——他是不知道,秦睿命郭谟将两千精锐,并三四千羸兵,走东线,入沧州,去跟南霁云抢地盘儿去了……

然而对于田乾真的规劝,李汲却只能无奈摆手:“若不将武顺军置于右翼,难道放在左翼或者中央不成么?贼必尝试兜抄我,则左翼所受压力必巨,以武顺军的战力,恐难久持,一旦溃退,大势去矣;若在中央,更恐牵累全军。唯有右翼稍稍安全一些,或者不至于遽败。

“且若不允其请,两镇必争,大敌当前,势更凶险啊……”

终究我跟秦睿只是盟友关系,魏博、武顺,属于藩镇联军,我指挥不动他啊?难道我不让他守右翼,他就肯俯首听命么?

田乾真不由得叹息道:“我恐官军若败,必败在秦某!”

两军列阵既罢,乃各擂鼓,缓步前出,李汲置一胡床,驻刀端坐中军,元景安领牙兵在左右护卫。

从前领兵作战,李汲最喜欢登高而望,以为可以总揽全局。但问题他视力并不是太好,视野虽因登高而广,一旦万马千军铺开方圆数里甚至十数里的战场,仍不能一览无余,反倒是应变之际,还得朝下喊话或者摇旗指挥,一样耽搁时间。倒不如阵中安坐,既能示兵卒以镇静,安定人心,且遣视力更好的小校登高,配合侦骑往来传递消息,会更有效一些。

时候不大,前方旗摇,牙兵禀报:“敌我相距五十步矣。”李汲点点头,当即下令:“急鼓。”

鼓声骤急,前锋官军当即加快了脚步,在尽力维持阵型的前提下,慢跑起来;天雄军前锋也几乎同时迈开双腿,加速前冲。于是片刻之后,双方两排士卒便即碰撞到了一起,将官一声叱喝,统一挺矛便刺。

人在阵列之中,回旋余地很小,同时遭受攻击的面积也窄,基本上只要紧盯着正前方的来矛便成。若能在距离恰当之时,先一瞬出矛,便有很大机会杀敌而不为敌所害;即便对方侧过矛杆来遮挡,也必失先手,从而一步落后,步步被动,最终仍难免喋血沙场。

且若一排横阵统一出矛,动作齐整,不但声势吓人,更可策应同袍,一人占据上风,多人同取先机;倘若出矛不齐,或疾或徐,便易为对方逐一摧破。

由此一支军队的训练度,就可以直接转化为战斗力,强军弱旅之别,在于此矣。

甫一接触,长矛入肉之声、惨怛号呼之声,便即不绝于耳,双方各有数十人中创倒下,或者虽然未倒,难免踉跄,连累同袍。侦骑及时将战况汇报给李汲:“今之势,五五之分,刀盾手已循间隙杀出,弓弩手亦从旁策应矣。”

李汲微微颔首:“天雄军也自不弱啊。”

他对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魏博军有信心,则哪怕只是短时间内能与魏博军杀成平手的天雄军,自然也不会太差喽。李汲早遣尹申等潜入冀州,探查天雄军的状况,知道虽然饷钱、衣食不如魏州防军为全,田承嗣在训练上还是颇下功夫的。

不能足额供奉,固然有可能影响到一支部队的军心士气,但临战时的强弱之势,还真不未必片刻间便能显现出来。好比说田承嗣于战前发赏

犒劳,或者许以战胜后所得物资不必上缴,军士可以自留等等,都有可能使部下在短时间内,激发足够的斗志出来。

但即便使士卒勉强温饱,以田承嗣的财力也是很难办到的,根据密探归报,天雄军八万,真正能战之兵不过半数,其余的跟魏州协军一样,都只是样子货而已——用来屯田、巡逻,管一下治安,勉强敷用。

田承嗣肯定不能只留老弱守备武强啊,故此他此番带来衡水的四五万兵马,必非全为主力,最多也就三万多能打的;李汲带来的,可全都是魏州防军,是精锐,协军还在漳水南岸搬粮呢。由此他觉得,自己所面对的强敌不到两倍之数,即便不能战胜,也有固守之力,这才坚持留在漳水北岸,不肯后退。

当然啦,还得要武顺军那边不掉链子才成。

再说田承嗣在李汲北面,二帅直线距离在五里左右,他也同样搬张胡床坐地,但同时地上铺了毡毯,面前布设几案,案上盛几盘瓜果,身后有侍女打扇……文吏王侑、许士则,武将邢曹俊、孟希佑等,并在左右。

探报前来,禀明战场形势,田承嗣随手取一枚蜜枣衔在口中,撇嘴笑道:“魏博军倒是名不虚传,李汲亦颇能战嘛。”

他出兵之前,多紧张慌忙都有可能,甚至于有一次召集幕僚商议急事,等进了大堂,才发现自己忘围腰带了……但只要一临阵,从来都是这般风轻云淡之相,不管多么危急的局势,部下只要望见他的笑脸,都会以为节帅成竹在胸,由此安定而不慌乱。

孟希佑接话道:“李汲也就三板斧的能为,他终究兵寡、阵薄,必不能久也。”

田承嗣笑笑:“乡间俗传,国初大将程知节只有三板斧之能,后继乏力,但亦随太宗皇帝破宋金刚、擒窦建德、平王世充——便三板斧也不可小觑了。”

“最终却还不是出征西突厥不力,被贬为岐州刺史了么?”

田承嗣“哈哈”大笑,一不小心,把嘴里衔的蜜枣给喷了出去,他也不嫌脏,捡起来在衣襟上擦擦,又再塞入口中,随即说道:“我也很想看看,李汲败逃之后,是否还能安坐魏博,会不会被贬为别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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