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司马长安

今天段凌宇如往常一样站在湖边为大家捕鱼备饭。

“师父，最近觉察到金乌的巢穴了吗”段凌宇心分两用，一边持刀看着湖面，一边意识传音询问宁老。

“找那种地方要看运气的，更何况这几天光照顾那几个小崽子了，没事你和那个东方华练练刀，你的进步一样会快不少。”

段凌宇哦了一句，但是举起的刀却迟迟没有落下，丝丝元力透体而出，当初残存体内疗化丹的药力在这几天的压抑之后终于迸发开来。

“不得不突破了。”段凌宇无奈盘膝坐下，七天前的清晨他本来可以继续突破，可是为了稳固境界，尽可能的减少吸收外界元力。但现在身体自行突破，那就不是他能压制住的了。

空气中的稀薄元力形成一个淡淡的风旋以段凌宇为中心汇聚，东方华感知何其敏锐，在草屋中闻声而动，瞬间如风一样来到段凌宇身边。

“丫的，又突破了”东方华皱皱眉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奇遇能让段凌宇自愈的能力强大如斯，而且重伤之后还能接连突破

柔儿像孩子孩子头儿一样威风的领着四只小紫月犬出了草屋，东方华立即示意噤声。小紫月犬们灵智极高，好像能懂东方华的示意，一个个安静至极，不闹不叫。

柔儿悄声慢慢走来，好奇的看着正在突破的段凌宇。

此时段凌宇身上红光大显，不仅能看到血液经脉，甚至隐约可以看到皮肉包裹下的骨骼，甚是诡异。

忽然，树林里一阵骚动，东方华先知先觉，一掌轰出。金色掌印如同流光一闪，飞速拍到晃动的树丛里。

一散乱头发的麻衣老者飞身而起，双手齐拍，将这一掌接了下来。柔儿闻声立即跑向东方华，站在段凌宇的身边，看样子这种事情是经常遇到，躲得相当熟悉干练。

“没想到炽炎城还有高手光临，真是稀罕啊。”麻衣老者驼着背自林中缓步而出沙哑着嗓子道，若仔细瞧，可以看到额前那散乱的头发下一道可怖疤痕若隐若现，面庞瘦削爬满皱纹，与厉鬼几无差别。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家的老祖司马长安，痴心武道手段狠辣，千里追魂粉的追魂之名便由他而起，所去之处就算不是寸草不生，也是鸡犬不留。他曾经说过：我名长安，留尔等性命，我怎长安

自此司马长安凶名在外，炽炎城里当初吓小孩最盛行的一句话就是：“你再哭，就把你送到长安那里。”小孩听后立马止住哭声，近二百年过去了，大家早已不记得段家宋家的老祖姓甚名谁，唯独司马长安之名至今不忘。

东方华眼中有些凝重，冷声道：“我这里有人突破，不便接待，请自便吧。”

司马长安身后窸窸窣窣陆续出来一队人，为首者正是司马厉苛。上前一步毕恭毕敬道：“老祖，就是那个小子。”

“嗯，姓段的老东西果然眼贼，这小子是特异体质，该杀，去吧。”司马长安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当初司马厉苛向他禀报有一个段家小子具有强横的古怪刀法时，他心里就觉得应该斩草除根，这是他的行事风格。

如今恰好看到段凌宇奇异的突破景象，虽不确定段凌宇是特异体质的哪一种，但是段凌宇日后若不夭折，成就必不在他之下。听司马厉苛的叙述是原本已经擒下段凌宇，忽然被两个老头偷袭时，他不用见也能知道此人必须杀了。只是担心段家老祖再次出来阻拦，所以亲自过来一趟。

“哼！”东方华冷哼一声，手上金光缭绕，心里思索着：这老家伙实力实在可怖，至少要比自己高出两阶，自己若被他缠住，柔儿和凌宇该如何是好。于是渐渐后退，在段凌宇身前三步远处停了下来。

“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带着女儿赶紧离开。”司马长安阴冷说道。金刚境在炽炎城里是绝对顶尖的存在，长时间站在高处心中自然会有一种唯我独尊，其余众生皆为蝼蚁的感觉，就算对面同是金刚境的强者也丝毫不给面子。

东方华不动声色，依旧立在那里，三步之内，自己完全可以顾忌到两个孩子了。

“上！”司马长安一挥手，众人奋不顾身的扑杀过来，东方华不变应万变，掌刀横切，最先冲过来的两人头颅飘飞出去，他们只觉得脖颈一凉，就看到自己的身体依旧前冲。

“砰！”这一掌刀再没有之前的锋利，司马长安诡异的身影已来到东方华身前，用手臂向上一擎，司马厉苛顺势从东方华身侧穿过，可两步还未踏出，轰的一声，倒飞而去。连带身后的人如同天女散花纷纷落在树丛里，这就叫从何里来，到何里去。

东方华收回鞭腿，嘲讽一笑：“带着这几个小喽啰就想从我手上拿人，你以为你是谁”

“南无……阿弥陀佛……”司马长安嘴唇微动，口中梵音越唱越响，沙哑刺耳。瞬间变招，百余道掌影笼罩向他们三人。掌掌威势无匹，梵音四起。

没错这正是司马家靠着没本生意掠来的玄阶中级武技《千佛掌》。梵音扰人心智，乱掌拍死敌手，相互匹配的天衣无缝，就算没被拍死，也会被梵音的阴森旋律逼疯。

东方华双臂大张，金色元力如同一口大钟倒扣而下，钟掌相接，轰鸣不绝，将司马长安的梵音恰好抵消。但东方华依旧不见轻松，为了防止震伤柔儿和段凌宇，他在钟内再扣一个小钟，钟鸣声一人全部承受，已被震得两耳渗出血来。

段凌宇心生不忍，毕竟之前就承了人家的救命之恩，还未报答，现又被救了一次。而且很明显，司马长安的修为高于东方华，出招致命决绝。若真有意外，自己心中如何过意的去。只恨自己无法动身，否则就算冒死引开司马家的人他也要一试。

段凌宇心神意乱，嘴角逆出一口血水。大吼道：“华叔，带着柔儿走，他们要杀的是我！”

哪知这时，柔儿的小手一把堵住段凌宇的嘴悄声道：“你傻啊，我爹要是走了，咱俩不就死了”

额……段凌宇一时间难以理解，你爹走难道会不带上你可是柔儿心中纯澈无邪，怎么会随意丢下认定的大哥哥。

东方华回头一瞥道：“臭小子，看不起你华叔吗”

一是惜才，二是高手的面子，三是段凌宇安葬紫月母犬的仁爱。总之，没有一个理由可以放弃段凌宇。

江湖不总是残忍的，也有温情。段凌宇强稳心神，因为此时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只求尽快成功突破。

“果然有些本事，金之元力不愧为同阶无敌。只是百掌你能接下，不知千掌又能如何。”司马长安阴冷笑道，手上力量再续，发出绝命一击，这次直接省去梵音，漫天掌影如潮水一般涌来，那威势当真让人胆战心惊。

东方华手上巨钟散去，数千只金之元力凝成的箭矢爆射而出，刺入掌海，大喝道：“刃三千！”

二人中间掌箭对轰，形成气浪吹弯将周围树木，地上已经出现了坑深丈余。若不是有小钟罩着，段凌宇的恐怕都不能在此安坐。

“砰砰砰砰……”终归还是漏掉几掌狠拍在东方华身上，司马长安同样不好过，身上至少十余道伤口血喷如注。两人皆是连退数步才将将站定，立即盘腿坐下调息。

司马长安对着林中怒骂道：“你们这帮废物，还不趁现在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