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做狗不合格

“见过巫队长。”那北荒商人连忙恭敬行礼，向段凌宇介绍道：“这是我们商队的队长，我们从北荒赶过来走了月余，期间多亏巫队长守护，否则早被马匪山贼洗劫干净了。”

段凌宇看着这赤膊男子，不知为何胸中生出一股豪情，上前一步抱拳：“在下段凌宇，见过巫队长。”

赤膊男子点头示意一下，双手抱拳回礼道：“段少爷客气了。叫我巫刚便可。”

“这怎能行，无论如何我也该叫您巫刚大叔。”

“哈哈，果然让人顺眼。我们北荒商人虽然求财，但更重义。来，看中了什么随便拿就是，就当是我送给你了。”巫刚上前一拍段凌宇的肩膀，把段凌宇的小身板拍的一晃，收回手讪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一高兴，没控制住力道。”

段凌宇对巫刚这种真性情的举动并不生厌，仍旧开心说道：“我只是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用于修炼，还有半年就是家族的年末考核，得抓紧些才行。”

此时段凌宇说到修炼心中就一阵激动，刚刚突破淬体四重，这是他重归正常修炼的一个开始。

但在巫刚眼中就不一样了，来炽炎城做了七次生意，对于段凌宇变成修炼废材的事情也是早有耳闻，可此刻从段凌宇的脸上哪能看到半点萎靡，反而是挑战困苦的兴奋之色，不禁对他另眼相看，再加上段凌宇刚刚在坊市完美的处理问题，更是让人好感倍增。

巫刚略一思索，拽起段凌宇的胳膊，像提着一只小鸡崽一样向前走去，边走边道：“过来给你看看这个，应该能帮到你。”

段凌宇一听，自觉快跟了两步。

在一个摊铺前，巫刚停了下来。这摊铺上至少摆着十种草药，颜色各异，有的早已风干，有的仍在盆中植育。

“这个绿色阔叶的药草名叫聚元草，只要放在屋内就能源源不断的提升室内元气浓度，那个黄颜色的小果子就是它结的果实，叫聚元果，内部元气极为充实，你别听这两个名字俗气，可是北荒独有的药草，肯定能大幅提升你修炼的速度。”巫刚介绍道。

竟然是聚元草和聚元果！段凌宇心中大骇，聚元草性喜温凉，只在北荒生长，非常珍贵。虽然北荒商人年年能来，可聚元草却是隔上几年才能在炽炎城出现一次，即使在北荒这聚元草也比较难以寻到。

那摊主一抬头看着巫刚笑道：“巫队长给我带顾客了吗”

“拿一株聚元草三颗聚元果，算我账上。”巫刚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段凌宇连忙阻止：“谢过巫刚大叔好意，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

“哎，都叫了一声巫刚大叔，这点东西你就必须得收下了。更何况你父亲还少收了我们三分之一的租金，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所以我决定以后只做你段家的生意，另外坊市这里专门由你过来接待我们，这些就算是以后的见面礼了。”

巫刚在炽炎城做了七次生意，这个坊市四次由司马家负责三次由段家负责。由于司马家内部克扣严重，所以就要多收租金，因此他早就有了与段家合作的心思，今日的事恰好是一个契机。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确实看着段凌宇顺眼，无论处事还是性情都非常看重，而他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北荒商队这块肥肉，让段凌宇年末成人之后在家族过得不会太差。

段凌宇没有再推脱，因为豪爽的人不喜欢客套，拱手行礼道：“那凌宇就收下了，谢过巫刚大叔。”

“哈哈，等你父亲回来，我去府上好好商谈合作的事。”巫刚将聚元草和聚元果放到段凌宇手中，笑着说道：“东西拿好了，抓紧修炼去吧。用没了记得过来找我，虽然不能免费送你，但是便宜些还是可以的。”

段凌宇心中感动，笑道：“一定，谢谢大叔。”

去掉名字，二人显得更亲近了几分。

在段凌宇告别巫刚不久后，不远的街角处，一人背靠着石墙，百无聊赖的观望着人流，拍了拍自己的后背，隐在人流之中。

同时，人群中也有两人人先后离开，走向不同的方向。

过了不久，炽炎城内三大势力分别收到同一个消息。

“敌人的朋友，自然也是敌人。再去查看一番，若真的合作成功，那就把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除吧。”城南司马家的府邸里，一枯瘦老者坐在大厅之上，阴鸷说道：“虽然掉块肉，可也比让段家长块骨头要好。”

“段乾出城了，你们盯得紧些，记得联系一下城外的野狼帮，这次我要先让他掉块肉。”枯瘦老者阴沉的话语使昏暗的屋内更冷了几分。

城北一处深宅大院内，听着刺探来的消息，黄袍男子站在窗前嘴角微微扬起：“炽炎城可能要变天了。”

“族长，这是从白山传回来的书信。”

黄袍男子伸手取来细读，旋即哈哈笑道：“炽炎城必然要变天了！去，夜里再运送一些补给，有了这火灵石矿我宋家出头之日还远吗”

虽然小小的炽炎城感受不到整个大陆涌动的暗流，但城内的形式隐约变得躁动不安。

段凌宇回到庭院中，温习昨日刚刚习得的奔雷式和开山式。

奔雷一击，迅速衔接上另外两个小变化，蒙尘刀被舞得煞有介事。

开山式怒劈而下，忽然有一种万法可破的感觉，感觉天地之间，只有一把刀。这种感觉让极其玄妙。

段凌宇细细品味着开山式，脑中冥想那种感觉那种意境，半晌过后才慢慢的退出冥想，终归放弃。有些东西，现在还强求不来。

翻开刀谱，看着剩余两刀：万斧式和断江式。段凌宇陷入沉思，若说奔雷在于快，那么万斧则是快到极致，书上只写道：奔雷一击，瞬息万斧。开山破土，断江破五。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书上为何没有画万斧和断江这两式，也没有描述动作要领，难道是残本

想到这里段凌宇仔细看了看刀谱也没发现缺页掉页。这让段凌宇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了，尤其是刚刚突破到淬体四重，一身的力气好似没处用一样。

段凌宇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提起刀奋力一记开山，心中仿佛触电般闪过一丝明悟：断江破五，难道是说至少要用短时间内超过五记开山式，若是如此，那么瞬息万斧也可以解释了。

奔雷求快，开山求势，而万斧和断江分别是这两式在量上的升华，对，就是这样解释。

段凌宇提刀火急火燎奔出府门，来到他经常给段嫣然做烤鱼的那条小溪。

沿着小溪，继续朝下游寻去，终于找到一条胸口深的河流，还未脱衣就直接站在湍急的流水中，对着河流奋力一记开山，感觉只劈了水深一半就顿住了。当然，顿住之后再继续向下砍就算砍到河底也没问题，只是那就不是开山式了。

屏气凝神，待得回过力来，段凌宇深吸一口气，手上挥刀减了三分力，迅速连劈五刀。

一刀，起势。二刀，增势。三刀，盛势。

第三刀时已劈到水深的二分之一，第四刀劈到水深的四分之三。

第五刀！劈到了！劈到水底啦！同样七分力，每一刀都比前一刀更威猛，更势大力沉。

“哈哈哈哈……”段凌宇舞刀狂笑道：“断江式！这就是断江式！我领悟了。哈哈哈哈……”

山有静势，故一刀可知成败。水无常形，只得以刚克柔，用刀势通过叠加破掉水势。段凌宇默默整理自己对断江式的理解，又反复练习起来，对力道和刀势的控制也更加自然顺畅。

幽冥空间内，宁老两眼含笑捋着胡须，眼中更是欣喜异常：“雷刀十二式的玄妙之处不在威力，而是刀道的启蒙。本以为叶知秋从武境内领悟刀势会成为绝响，没想到这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这次应该是空前绝后了吧。”

势，存在于天地，可实可虚，可得可失。如风般轻灵，如大地沉稳，如高山巍耸，如江河涛涛。武道相争，无非就是借天地之势罢了，得势者决胜败定生死。只是这些还不是段凌宇这个层面的人能接触到的。

段凌宇只知道自己领悟了断江式，而不知道自己其实领悟的是断江刀势。尽管只是一丝，对于他这个层面却完全足够。大陆上一直流传这样一句话：“不到金刚难言势，战将得势天赐之。”

金刚境才是领悟势的开端，超级宗门内有那么几个妖孽在战将境就开始领悟势了，而像段凌宇一样在淬体境就领悟了势，若被那几个妖孽知道了肯定会啐一口吐沫，还得笑骂上一句：“谁信呐！”

“哎呀！这都正午了，得赶紧回去，也不知嫣然那丫头准备饭菜了没有。”段凌宇终于感到累了，腹中噜噜作响，托刀越回岸上急忙向府中奔去。

可奔在羊肠小路上，看到前方有几人不知在搜寻什么，待段凌宇走近才发现，这不正是昨天在坊市上吃瘪的司马康等人。在段凌宇认出司马康时，司马康也回身发现了段凌宇。

“哈哈……我还以为你害怕躲起来了，废物，刚刚你接受了挑战，可没这么容易混过去。”司马康大喜过望。他们几人从段府一路跟踪段凌宇到这里，在这条小路上跟丢了，搜寻了老半天也没找到踪迹，本以为被段凌宇发现了，可上天就这么有趣，在你认为注定没戏的时候出现奇迹，段凌宇竟奔着原路急匆匆的跑回来了。

坊市上的那几个旁系少爷一个没少，算上司马康共计六人聚到一起。由于坊市上的丑闻传回家族，家里的长老们责罚他们一通，心中气不过，便想着找回场子，而且有司马康这个淬体八重，心中更有底气。

“唉，你们看他那把破刀，和废铜烂铁有什么区别。”

“就是啊，堂堂段家大少爷困窘到这种地步，真可怜。”

“你们懂什么，这叫什么人配什么刀，废人配废刀，多般配啊。”

“别这么说，假如哪天他被家族给撵出来要饭了，那把破刀最起码比乞丐的打狗棍好上一些。”

“说不定还能一统丐帮，成为乞丐中的霸主呢。”

“乞丐中的霸主那是什么”

“嗯……还是乞丐！哈哈哈哈……”

这些纨绔看着每天无所事事，其实那点上进的心思都花在损人上去了，这一通嘲讽当真是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还没开打就觉得心中的恶气出了不少。

“哈哈……我看司马家真得改名字了，别叫司马，叫司犬好了，你们在这里吠了这么久，竟然不敢上来咬人，就算是做狗你们都不合格。”段凌宇这一句话骂的怎生一个狠辣，不仅仅是把司马家族骂了，更是上骂八代祖宗，下骂后世子孙。别看他们骂了这么久，还有捧有逗的，可是效果远不如这一句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