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泯然从厕所隔间出来，到洗手池洗手。抬头抽纸擦手之时，只见常与彭满意过不去，支使孙泯然做这做那的刘老师从隔间出来，就在孙泯然背后。

往常见到学校诸位老师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孙泯然都喜欢微笑着打招呼，而办公室的老是更是如此。

然而今天，孙泯然突然的不想主动凑上去与刘老师打招呼。

她抽了一张，手心手背反复擦拭。

刘老师倒与平常不一样，和善的笑着。见孙泯然无视她也没有生气。还笑着，站到孙泯然旁边。

道:“孙老师，也在呐。”冲孙泯然打招呼。

孙泯然有些意外刘老师如此举动。冲她点点头。

刘老师见孙泯然如此拿乔，怒气从眼中一闪而过。

然而又保持着微笑。

道:“孙老师跟彭满意要好，应该知道吧。学校蛮器重彭老师的呢。这次，彭老师肩负学校领导期望参加比赛，要是拿了名次那了不得了。”

边说刘老师边看着孙泯然，眼中意味明显。

孙泯然手一顿，不去看她。

刘老师又道:“孙老师是帮着彭老师代课的吧，要是彭老师赢了……”后面的话刘老师没有说完，然而意思却显而易见。

她见孙泯然浑身一僵，咯咯笑了两声。立即又道:“哎呦，瞧我这嘴。孙老师对彭老师如此好，彭老师也不是不仁不义的人，怎么也会帮孙老师的。孙老师，你说对伐？”

说完刘老师斜瞅面色不好的孙泯然咯咯大笑出了厕所。

临走时，手一甩，水珠飞溅到孙泯然脸上。

孙泯然死死的将纸揉烂，攥在掌心，微微凸起的指甲扣在掌心的红肉上，隐隐能看到血丝。

待彻底不见刘老师的踪影，孙泯然深呼一口气。面上的屈辱羞愤，憎恨之色通通消失。

面带着温和笑意出了厕所。

过了一会，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门咔嗒一声打开。

书法老教师，周老师从里面走出来。

看了一眼垃圾桶里揉烂的纸，眼中闪过一丝光。然而很快又掩去。

快速的洗好手，面色如常的走了。

接下来的一天，孙泯然照样如往常一般给彭满意送三餐。

彭满意越来越进入状态，连手机都开始二十四小时关机，不与外界联系。

孙泯然送来的饭，通常都要放上好一会儿彭满意才会抽出时间吃掉。

孙泯然也不打扰彭满意，只是把饭放下就走。

明天，就是比赛作品接收最后一天。直到晚上凌晨通道截止。

彭满意仍然没有定好写什么。

晚上，孙泯然依旧把饭放到门口就走。

然而，孙泯然走到门口之际里面传来彭满意的声音。

“泯然，进来吧。”

孙泯然面色一喜，推门进去。

彭满意正瘫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吐气。

彭满意头发乱糟糟的，几天没有出去见太阳的她，面色有些苍白。

眼底青黑一片，很明显的睡眠不足。

孙泯然见状，有些担心道:“满意，你没事吧？”

彭满意对孙泯然安抚的笑笑:“没事，一晚上没睡而已。”

“我看看，带什么吃的呢？”彭满意微微支起身子，扒拉着饭盒。

见彭满意跟之前不一样的状态，孙泯然有些试探道:“满意，作品你写好了。”

彭满意把饭盒打开，没有看孙泯然，然而语气很轻松。道:“没有。”

“那……定好写什么了？”

闻言，彭满意圆眼笑弯弯的点点头。

孙泯然脸色一僵，但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面带喜色。

“那太好了，满意。”

“满意，你是不知道，学校领导天天巴巴的打探你这儿消息呢。你要是能拿奖，一定会高升的。”

彭满意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听见孙泯然的话也只是嗯嗯啊啊随意点头。

孙泯然见彭满意毫不在乎的样子，攥紧了手心。

“满意，赢了可得好好谢我。”孙泯然又道。

彭满意咽下口中的饭，认真的看着孙泯然道:“一定，请你吃大餐。”

孙泯然笑笑，攥着的手，更紧了。

孙泯然在书法室待了半个小时便走了。

彭满意吃饱喝足，决定好写什么后，便全神贯注，精力集中在毛笔和纸上。

沉浸在忘我的境界里，写好后已是傍晚。

六点左右，孙泯然又来给彭满意送晚饭。

孙泯然攥紧饭盒带子，双手微微颤抖。

她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没人回应。

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连脚步声都极轻极轻，甚至听不到。

“满意，满意～”

孙泯然叫了两声，仍然没人回应。

走到桌子前，才发现彭满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的极熟，孙泯然推了推彭满意都没有醒。

孙泯然松了一口气。

转而看到桌子上如行云流水流畅，笔法圆熟的篆书作品时，孙泯然浓浓的嫉妒一闪而过。

随即，叫醒彭满意的手也顿住。

一个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但是一瞬间她便牢牢抓住了。

她把手伸向作品，浑身颤抖。

彭满意醒来时已是深夜。书法室一片漆黑。

但是她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便被强光照射。

有人开了灯。

孙泯然提着饭盒进来。见到彭满意醒来，欣喜不已。

“满意，你醒了？”

彭满意许久才适应灯光，听到孙泯然的声音脑袋的思绪还没转换过来，只是慵懒的应了一声。

孙泯然把饭盒放到桌子上。

但是就是孙泯然高跟鞋接触地板发出响声的那一刻，彭满意睁大了眼睛。

立马起身在桌子上找来找去，动作慌乱。

“作品呢？泯然，我的……”

彭满意有些口述不清了。

“满意，别急。作品我帮了你寄出去了。”孙泯然按住彭满意的身子，道。

闻言，彭满意松了一口气，随即惊讶道:“你？”

孙泯然微微一笑。“你呀，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我来给你送晚饭的时候见你熟睡，叫都叫不醒。便把桌上的字寄出去了。没错吧？”

闻言，彭满意才是真正的长舒一口气“没错。”

“泯然，真是谢谢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写完便意识不清了。”

“你就是太累了，就这一次，下次注意点。这样对身体太不好了。”

彭满意重重的点了点头，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