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的家教，是在A大附近的家教公司找的，当时用自己优秀的高中成绩和A大传媒系的录取通知书，很快就找到了两份家教，一个学生是刚上初中的小姑娘，一个是高二的男生，家长们都表示了，如果教的好会一直让程诺教到大学毕业。

经过了一个月的磨合，程诺准备放弃其中一个，跟家长没什么关系，纯粹是学生本身的问题。

那个初中女生还比较乖巧，就是领悟力差点，小学的数学底子没打好，好在慢慢地多讲几次，那女生也能接受，论耐心，程诺还是有的，她也愿意带着那个女孩进步。

麻烦的是高二的那个小子，好像年龄也不过就比程诺小两三个月，是个留级生，不仅如此，因为之前上高二的时候和人家打架，被人在腰部砍了一刀，休学了半年，所以又重新学起，相当于留了两次。

看那男孩子似乎叛逆期还没过去，嚣张跋扈地很，要不是看在他家的家长给的费用高，程诺早就推了这个活。倒是男孩子的父母对她很满意，说是请过的家教里，就程诺最有耐心，讲得也清楚明白，连他们都听懂了。

盛情难却，这也是让程诺耗了一个月还没说拜拜的原因。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个男孩子的名字，和莫辰很像，就当她是爱屋及乌吧。

这天从公寓小区溜出去后，程诺先完成了上午和初中女生的家教内容，因为距离A大不远，程诺准备就在附近请莫辰吃一顿午饭，难得母亲不在家，可不就是约会的好日子，而且，昨晚没有让莫辰得到满足，程诺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早上在新住的小区附近晃悠的时候，发现了一家环境很不错的小餐馆，如果价格合理、口感也好的话，以后大可定为校外食堂。

二人见面后，程诺发现，莫辰穿得，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而且，他的眼底有着很明显的黑眼圈，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昨天没睡好？”

莫辰听了，好像吃了一惊，又似遮掩什么，微微垂下眼眸，搓了把脸，“没……没事。”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把自己衬衫的衣领给竖了起来，虽然有些潮男也会这么做，可程诺知道，莫辰是个相对来说中规中矩的男孩子。

很怪。

“都怪我，昨天送曲莹到家估计都很晚了，你又要回去自己家里，一定很累。”

莫辰轻咳了几声，才挤出不太自然的微笑，“没有，打个车也很快的。”

他是直接从宾馆赶来跟程诺赴约的。

这种周旋在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感觉并不美好，甚至是有些狼狈。

如果非得在两个人之间选择一个，自然是面前的这位。

但对曲莹……

如果她不罢手，他可能会和她一直这样维持着关系，反正，他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

莫辰发现，自己也有着很多男人的劣根性。

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清高，那么有节操。

曾经有一次的商业应酬，父亲醉醺醺地搂着陪酒小姐的样子，还让他狠狠地鄙夷了一顿，现在看来，他未必就比父亲干净多少。

他瞧不起现在的自己，却又无法自拔于曲莹带给他的。

这种种情绪，使他面对程诺时，都是满满的亏欠。

“这家餐馆不错，想吃什么，我请。”莫辰是由衷的，他知道程诺现在的状况不好。

程诺则笑着拿出钱包，“你别跟我抢，别看我只有两个学生，待遇却还好，咱俩就不要分什么你我了，而且，你请客的话，用的是家里的钱，我请的话，用的是咱俩的钱。”

听到这，莫辰心头一热，感动于她的不分你我。

看到她干净的笑容，他自惭形秽，那明媚双眸刺目地眩亮，莫辰招架不住，他近乎狼狈地起身，“我、我去下洗手间。”

再一次，仓促间，莫辰留下了手机。

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早已注定。

莫辰才离开不到半分钟，手机响了。

一条讯息。

接着像连发弹一样，一条又一条的讯息提示音。

程诺知道窥探别人的秘密讯息不厚道，可想起那个神秘的“不要接”，想起莫辰最近太多次的欲言又止，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

果然还是那个“不要接”！

可映入眼帘的讯息内容，却让程诺定住了。

“忘了提醒你，你应该换身衣服再去赴约的。”

怦怦——怦怦——

程诺摸着狂跳的心脏，莫名地紧张了。

什么意思？

昨晚莫辰没有回家吗？

这个“不要接”，看样子昨晚和莫辰在一起，是谁？

是男的，还是……女的？

伴随着提示音，又来了一条讯息。

“要不，我给你买件衬衫吧，我很想给你买点什么，这样，你身上就有专属于我的东西了。”

这么暧昧的口气，程诺再想对自己说，是误会，也都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莫辰……有了别的女人！

一时间，程诺的脑子一片空白了。

她茫然地坐在那里，服务员上菜了，她也视若无睹。

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在想着：那个女人是谁？是什么时候和莫辰在一起的？莫辰既然有了新欢，为什么还和自己甜言蜜语？是她多想了么，还是说，他只是怕她伤心，所以才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跟自己分手？

越想，事情就被她想得越发糟糕。

莫辰昨晚应该是和那个女人一起过夜了吧。他们上床了吗？孤男寡女，看起来感情又不错，应该……应该不会浪费大好的春宵一刻。

程诺想得鼻子发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就涌出来。

为什么？是她不够好么？

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把自己献身给他吗？

莫辰怎么可以……

她甩甩头，努力地想要甩掉眼底的湿润。三年来，莫辰对她的好像是一下子被回忆了起来，她该相信他的，她该理解他的。

或许，只是那个女人自己一厢情愿？

就算莫辰和那个女人真的上床了，那……那她不是也和曲忍发生关系了吗？

不不，她是被迫的，而他……

这种事情，男人也有被迫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