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烟消云散。

莫辰的所有内心抵抗，顿时化为乌有，残留在脑海深处的悸动，再无任何顾忌地涌出，他忘情地拥着这个并不算陌生的柔软身体，同时带着几分懊恼地回吻她的唇。

不知是谁剥除了谁的衣服，一切明明只是第二次，却发展地那么顺理成章，过程流畅地像是彼此都已经暗自演习过无数次。

曲莹仰起头，双手插向莫辰的发间，“阿辰……”

莫辰一阵头皮发麻，他紧抿着唇……

程诺从倦怠中惊醒，天已泛起了白，她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周围环境，和身下的双人大床。

貌似，这里是个高级宾馆。

她拖着酸痛的身体坐起身，昨晚的不堪渐渐回笼。

曲忍……

曲忍那个男人昨晚撕坏了她身上的衣服……她因为不支地晕了一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换了地方，可他还在……而后……而后她没出息地再次晕了过去。

“你醒了？”

程诺一惊，这才发现，曲忍竟一直坐在角落的沙发里。

她张了张嘴，又觉得实在没必要和这个出尔反尔的男人说什么，便又闭了嘴，想下床去洗一洗，无奈身上一丝不挂地光着，她只好裹着床单坐在床上。

曲忍站了起来，慢慢地向床边走去。

程诺忍不住一个哆嗦，马上又自我安慰：昨晚都不知道被啃了多少次了，再多啃一次也没什么，关键是她怎么回去。

“小诺儿。”

“别叫我！”程诺忍不住，更听不了这种带着调笑的称呼从他的嘴里出来。

曲忍轻笑。

程诺更火，他还笑得出来？

“给我衣服，我要回家。”

曲忍坐在了床边上，很规矩地没有什么逾越行为。

“可以，半小时后，我会让人送来。——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要！”

程诺的鼻子有些酸，眼泪委屈地在眼眶里打转：这算什么？语气堪称和蔼地跟她说话，和昨晚大相径庭，曲大少爷是玩四川变脸吗？

“曲忍，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是你包养的了吧？”

如果他敢说是，程诺就敢把他们的协议给捅到杂志社去。

小姑娘的眼里满满的算计，曲忍看着好笑，就像是尚不能独立生存的小兽，面对着强敌时，就算再强装厉害，也翻不出猎者的手掌心。

“别瞎说，昨晚……”

“别提昨晚！”程诺很怕自己会歇斯底里地抓狂，“我要终止协议！”

“嗯？”

“你违约了！我要无条件地终止协议！……不，有条件，你该履行的条款依旧有效，毕竟，是你违规在先。”

曲忍失笑，额外纵容地点点头，“可以。”

这么好说话，程诺反倒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看到她平静了点，曲忍再次旧话重提，“昨晚，是大哥不对。”

程诺冷哼：一句不对，就能抹杀已经发生的事实？

她用床单将自己裹得更紧了点，摆明地以肢体动作抗议。

曲忍看在眼里，“是我的错，我会负责……”

“不用！不要你负责！”笑话，他负责的话，莫辰怎么办，“只要今天分开之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就行。”

曲忍拧眉，这话他可真是不爱听。

“好，可以依你，不过，看在你和小莹是朋友的份，我还是要让你明白，昨晚我虽然喝多了，可说的话都是真的。”

“……”

曲忍不会随便诳人，他的级别和社会地位摆在那里，他可以阴人，却不会说谎来让自己的形象蒙羞。

“那天见到你爸爸和一个女人幽会之后，我调查了你家。”

程诺抬头，瞪着曲忍。他居然敢调查她家？

“其实，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时间太久远了，我才没有联想起你和那个女人有关系，都是我爸的提醒，我也不想‘误判好人’，所以才会调查你家，我甚至希望那个人只是你的一个表亲，谁想到……呵呵。”

在二次失身和母亲的过往之间，二次失身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

难道就像曲某人说的，反正做过一次了，背叛已然造成，再做一次……

程诺猛地摇头，徒劳地问母亲辩解，“我不信，我上初中前是没有来过省城的，我记忆里我妈妈也没有离开过我。”

曲忍对上程诺的小脸，她在挣扎什么，他很轻易地便一探而知，“你的记忆？你小小年纪有什么记忆，告诉你一件事吧，十五年前，有一场车祸，是关于我爸爸和你妈妈的，我爸爸如今的双腿残疾，就是在那时候落下的病根，你只要回去问问你母亲，十五年前，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话说到这里，程诺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曲忍欣赏着程诺脸上浮起的一丝绝望。

他没有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年仅十岁的他，亲手造就的。

为的就是整死那个破坏了他家庭的女人。

只可惜……

他一直引以为憾，而现在，他有些懂了，上天并没有对他的遗憾视而不见，或许，程诺的出现，就是让他的报复有了一个突破口。

那个女人也活了半辈子够久了，报复起来没什么成就感，可是，她的女儿如今落在了他的手里。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曲莹，曲忍心里明白，她想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这是绝不可能的。

和曲大少爷谈了这么一通过往，程诺的心情平复很多。

再加上冷某人的认错态度良好，她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决定不跟他计较，硬碰硬，她得不到任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