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你托着我啊。”

这个位置，不靠岸，没救生圈，脚踩不到地，她一旱鸭子就指望曲某人这个人形木桩子了。

曲忍垂眸看着她，俊脸上是难得的严肃，有些骇人，“诺诺，在部队里，人称我是‘铁血长官’。”

“……”

“曾经我在大学当过军训教练，那时候有女生向我表白，在被我罚跑操场十圈之后，向校长投诉，最后反被学校批评不务正业，从那以后，我被人称‘死神教练’。”

“呃……”

“几年前，我对新兵的拉练方式，用一句话简而概之。”

“什么？”程诺下意识地问。

“置死地而后生。”

“……”

程诺有种不好的预感。

曲大少爷终于舍得伸出双手，架住了她的胳膊，“游泳的动作见过没？最简单的那种，蛙泳。”

程诺点头，见是见过，每次来游泳场所，都见，可见过不代表自己就能做得协调。

“踢腿的动作见过没？也是指蛙泳。”

再点头。

曲忍满意地嗯了声，“现在，我带你做一组换气，头闷下水的时候用嘴呼气，飘上水面时，用嘴吸气，记住，用嘴。”

程诺有点傻地，继续点头。

就见曲少爷托着她的胳膊，稍一用力，程诺的身子连头便往水下一沉，她赶紧配合地用嘴呼气，再吸气。

可惜，吸气早了，头还没完全出来，呛了点水，可来不及咳出来，又是一个往水下一摁……

程诺懂了，这铁血和死神是怎么来的。

几组之后，程姑娘找到了点感觉。

曲忍也看出她找到了感觉，他停下动作，微微笑道，“很好，去吧。”

……啥？

去、去哪？

在程姑娘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曲少爷松开了手，后退一边。

Shit！

程诺这下彻底懵了！

所谓速学就是这样？！

她手脚并用、手舞足蹈、手忙脚乱……

喝水、呛水、再喝水……

人生只有更狼狈，没有最狼狈。

难得在这狼狈中，她沉水底的一下子，脚够到了地面，还能一个用力，又扑腾上来。

在她像是神经病似得扑腾到快虚脱的时候，曲某人好心地托着她的腰，将她抱起。

程诺再不顾什么男女有别，死抱住曲忍的脖子，又是咳嗽又是拨弄头发又是试图喷出鼻腔里的水，大口的呼吸。

“表现很好。”

很好？

程诺想骂人，可惜，她没力气。

“缺氧了么？”曲公子很好心地再问。

程诺点头，那么大力地呼吸，可不是有点缺氧。

“张嘴，我给你度口气。”

在曲忍捏着程诺的下巴，就要低头的时候，程诺回神了，“不、不！不用！”

曲忍微笑，笑里藏刀，“那就是还有劲。”

话刚说完，便扯开程诺搭在他脖子上的胳膊，然后……

然后故技重施地将人往水里一丢，后退几步。

“我X你……咕噜咕噜……”

如此反复，程诺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也或许过去了几个小时，她筋疲力尽了。

而这么残酷的经历换来的，是她竟然真的找到了游泳那一起一伏的感觉，手脚也诡异地协调起来……

曲少游泳速成法，非一般人可承受，过程凶险，请勿模仿。

程诺完全是靠自己游上岸的！

虽然之前每次快靠岸时，都在一米之遥的地方，被曲某人强迫掉头。

当她虚脱地差点栽进水里的时候，曲教练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她游到岸边。

程诺趴在岸边的大理石上，身子还在水里泡着，原谅她，真的没有爬上去的力气了。

曲忍早已在岸上备好了一条浴巾，他两手架着程诺的胳膊，轻松那么一提，便把她提到了岸上，好心地给她披上浴巾。

程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曲忍不解风情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诺诺，恭喜你学会新的生存技能，不感谢一下我这个老师么？”

程诺给他一个白眼。

曲忍纵容地看着她微笑。

程诺不想承认，他笑起来，很漂亮！

但同时，也很可恶。

她看得出他笑容里的戏谑，如果不是她真的会了，她绝对认为他在把她当猴耍！

“好吧，学生不感激老师，但老师还是要鼓励一下学生的。”

程诺眨了下眼，喘了口气，“啥？”

她要郑重声明，她不是在期待，真的不是。

她只是害怕他又要使出什么阴招。

曲忍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看你，在水里冻得嘴唇都青了。”

“呃……”她那是吓得好不。

“别怕，我的唇是火热的。”

“……”

程诺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突然抽风的男人说低头就低头，招呼不打地就吻上了她的唇，用力那么一吸。

疼得程诺眼眶一酸，泪就出来了。

他在啃肉呢！

不，不对，他、他怎么可以……

程诺这厢还没理清思绪，曲忍已经抬起头，拇指从她的唇瓣上一抹，“呐，有血色了！”

可不是有血色了，啃破皮了有没有！

“曲忍，你过分……”

“嘘！”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唇上一摁，制止了她的话后，大手便煽情地滑落在她的肩头，又一路向下滑到手臂，最终，握住了她白嫩的小手，“看看，手也冻成冰块了。”

“……”吓得，吓上加吓，快得心脏病了！

曲少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程姑娘毫无招架之力。

“让我给你暖暖。”

“曲忍，你别乱来……”

程诺那不痛不痒的威胁，曲某人压根不看在眼里。

“都说男女间，有种激烈的运动，可以让人迅速回温。”

曲少爷的笑越发暧昧。

程姑娘的人越发僵硬。

“呀！”

就在那只作乱的大手滑向她腰际的那一刹，程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将面前的男人用力一推。

曲忍猝不及防，他那么高大一男人，竟被一小姑娘推得倒退几步，一个没站稳，直接栽倒在游泳池里。

“噗通——”

程诺掩唇，毫不心虚地说了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