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瞧你常在宫中行走，想来应在朝为官，不知贺公子官居何位，几品几级？”

赫连陵言语之中含了几分戏谑，颇有玩味地等着他的回答。

贺越也不恼，只是越发直了身子，笔挺地站在他面前，不紧不慢地回道：“贺越无品无级，也无心混迹官场。王爷瞧见的，只不过是太后有些账务要我去清算罢了。”

“哦？”赫连陵却并不打算这般轻易放过，眉头一挑，又说道：“是真有账务要清算，还是……吕太后宫中的那一贯儿男子，想你也是见过的。”

听到这里，贺越身子忽然一僵，面上的浅笑也显得有些尴尬，脸色顿时差了下去。

柳凝霜也是一愣，她未曾想到赫连陵竟会如此说话。

虽说她知道贺越同那些吕太后的面首们并非一类人，但眼下赫连陵这话实在是一点儿也不给贺越留面子。

“王爷又何必多想，可知不正之人才生不正之心。”

贺越低垂了眸子，语气较之方才冷淡了许多，纵如此，仍谦谦拱了一礼方才离去，“贺越告退。”

赫连陵还未来得及开口，贺越就已走远了，静静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他听出那话是讽刺自己心有不正，可眼下人又走了，实在是让他有气也无处撒。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对他方才的言语，柳凝霜也有些不满，加之林意逍的影响，故而这会儿情绪也不大好。

“那贺越究竟是何人，平白无故太后为何叫他入宫清算账务？”

赫连陵说着，话锋一转又到了柳凝霜身上，“本王几次瞧见你与他在一处，看他也并非可相友者……”

话还未说完，便被柳凝霜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他到底如何我心中有分寸，不劳王爷挂心！”

语罢，柳凝霜看了一眼赫连陵，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粥棚里的林意逍，转身便带着夏竹要走。

“王爷！王爷！”

二人还未走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十分急促地高喊了起来。

转身瞧见几个百姓围在一起，那中间地上躺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连陵！

柳凝霜瞳孔猛地一收缩，惊诧之余忙跑了过去，让夏竹将人扶起靠着，自己则开始为他把脉。

“怎么回事，脉弱得几乎摸不到……”

柳凝霜眉头紧锁，仔细探着他的脉象，从脉象却看不出丝毫问题来。疑惑万分之际，忽然一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

毫无征兆地突然晕倒，百分之八十的概率都是心源性猝死！

柳凝霜望了一眼赫连陵，双手交叠在膛前用力按压，周遭的百姓纷纷围了过来，目光疑惑又惊异。

约莫着按压了三十下左右，柳凝霜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为他做人工呼吸。

“让我来吧！”

随着有些熟悉的女声响起，柳凝霜忽然被人十分大力推了一把，一下子被推了出去，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公主！”夏竹立时反应过来，忙上前搀扶。

百姓们这会子只顾围着赫连陵，拥挤之间也并无人注意到柳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