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胎。”柳凝霜学医这么多年，听说过葡萄胎，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人生下来。因为在现代，医学上来说葡萄胎是可以通过孕检是查出来的。这玩意儿对母体伤害极大，不会有人想不通会怀胎十月把其生下来。

饶是柳凝霜是医者，见多了血腥，猛然见到这团恶心的葡萄胎，也有些惊愣，脖颈后面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两人低声交谈这片刻，哪边杨雪澜叫得更疯了。

她调转矛头，不去看那团恶心的“怪物”，而是满眼怨毒的死瞪着柳凝霜，“是你，柳凝霜，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是不是！你还我儿子，你还我！”

“这个葡萄胎在你体内长了九个多月，与我有什么关系。”柳凝霜不爱背黑锅，盯着满眼癫狂的杨雪澜冷然道，“你若是不想陪着这团肉球去死，我劝你最好不要作了，赶紧回床上躺下。”

杨雪澜本就难产，又生下了葡萄胎。这会儿多大声哭闹一句，身体便多虚一分。

“你休想骗我。我怀孕后，老爷给我请过许多大夫，甚至连相国寺的高僧都说我肚里是个儿子。是你，肯定是你接生的时候做了手脚，故意害了我的儿子！”

不知杨雪澜是接受不了自己生了个“怪胎”，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没了，神色之间愈发癫狂，疯狗似的，逮着人便咬，甚至连刚进来的姜寻也不放过，指着姜寻便破口大骂。

“还有他，你们两方才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肯定是在商量如何处置我儿子！你们这些黑了心肝儿的，早晚妻离子散，亲族横死，断子绝孙！”

姜寻从小与弟弟姜瑜相依为命长大，虽然嘴上总是嫌弃姜瑜，实则把姜瑜这个唯一的亲人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

听见杨雪澜这番咒骂，自然不乐意，耷拉脸便要凶回去，“你个疯女人，说什……嗳，王妃，这是杨雪澜吗？”

姜寻话到一半，堪堪顿住，满面疑惑的望向柳凝霜。

方才进来时，杨雪澜一身狼狈，又半侧着脑袋，姜瑜并未仔细看她的脸。这会儿杨雪澜指着他鼻子大骂，姜寻才瞧清楚她的脸，深感不对。

认识杨雪澜与柳凝霜的人都知道——这二人长得极为相似，真真假假的，若是不熟悉的人，几乎分不清她二人谁是谁。

可现下，杨雪澜这张脸，瞧着与柳凝霜却大不相同。

细眉细眼，肤色白净，勉强称得上是清秀佳人——可与柳凝霜姝色倾城的面容相比，未免差得太离谱。

别的不说，就论这双眼，柳凝霜可是生了一双明眸善睐的双眼皮大眼睛。

姜寻匪夷所思道，“王妃，她这怎么回事，生个孩子还顺便换了张脸？”

“不清楚。”柳凝霜蹙眉，先前她见杨雪澜相貌变幻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现在有姜寻佐证。

——杨雪澜这脸，究竟怎么回事。

柳凝霜冷眼扫过杨雪澜陌生的脸，没有任何上妆或仪容的脱落的痕迹，极为自然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