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陵一怔，大手飞快在柳凝霜头上揉了一把，脚下的步子都变得意气风发起来。

柳凝霜望着他的伟岸的背影，也跟着笑起来。

她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为赫连陵骄傲。

出身在这个时代皇室的男人，天生高人一等，说是目下无尘也不为过。

可他竟然肯为百姓，做到这个地步。

这条新律法和现代社会的公众监督政府是一个性质，譬如现代社会的市长信箱，市长热线等。

在现代社会推行这些律法，只能说是顺势而为。因为现代社会奉行的以人为本，人人平等。

可这里是皇权比天大的古代南玥国，赫连陵在这里推行这种带有mín zhǔ色彩的律法，务必会削弱贵族及官员等的利益与地位。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赫连陵为了这条律法，到底顶了多大压力，说是与世界为敌也不为过。

柳凝霜嗓子发痒，悄然绕出去，走到百姓中间去。

她想与百姓站在一起，亲自体会，来自赫连陵的勇气与安全感。

赫连陵这边刚下令斩了礼部尚书一家，余光便扫见人群之中，一张熟悉的笑脸，顶着灼灼烈日，眉目含笑的对他挥挥手，跟着百姓一起高喊“摄政王英明！”

这应是他有生之年见过最耀眼的日光，与最美的景色。

赫连陵微微弯唇，不止是对柳凝霜，也是对天下百姓。

这一刻，朝中的压力之于他，悄然化作灰烬。

现在气氛本就热烈，在赫连陵宣布新律法，赋予百姓监督官员的权利后，气氛更是到达了顶峰。

百姓的欢呼，几乎抵过决堤海啸。

柳凝霜混迹其中，只觉得耳根被震得发麻，可饶是这样，她还是想跟着一起欢呼雀跃。

因为她喜欢的人，是个真正的，能与国同存亡的英雄。

……

百姓欢呼过后，就到了柳府倒霉的时间。

几乎在得知自己能举报官员的第一时间，百姓们就尝试着向赫连陵检举揭发柳风岳的罪行。

赫连陵等的便是这时候，亲自带人上门捉拿柳风岳，方晴等。

柳风岳早在听闻赫连陵赋予百姓监督权时，便心觉不妙。悄然避开赫连陵安排在柳府四周的眼线，进了柳府通往宫中的地道，找太后求助。

所以，当赫连陵带人冲入柳府时，柳府几乎一团糟。

抓了个丫鬟问过才知道，今日一早，方晴与柳风岳吵了一架过后，柳风岳便不见了。只剩下方晴一个人在房内生闷气。

到了用早膳的时间，下人去方晴房中唤她，却发现方晴变成了面皮黑紫，五官肿胀，不停往外溢毒血的“药人”。

柳凝霜与赫连陵对视一眼，大步往方晴房里去。

方晴趴在桌子上，情况倒是与丫鬟所说别无二致。只是她两只眼瞪得滚圆，似还残留震惊不甘，光是瞧着，也不知道还有气没气。

柳凝霜想上前检查，赫连陵眼疾手快，沉声阻止，“你先别碰她，万一她的身上的毒会传染。”

“放心，在未确定她中的什么毒之前，我不会随意碰她。”柳凝霜从怀里掏出自己自制的手套，给了赫连陵一个安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