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霜不领情，下巴往府门方向微抬，“那我这府门外又是唱哪出？方晴与太后，谁的手笔？”

“方晴心思狠毒，但如今意欢在我们手上的消息已传到她耳朵里，她远不敢使出这般手段。所以，只能是太后。”

赫连陵面无表情，“原本，本王便猜到，太后得知本王病重的消息后，除了派意欢来试探虚实，必会有别的动作。或趁机揽权，或顺水推舟了结本王性命。”

“不出所料，她也确实这般做了。本王方才出门，便是私下去解决她用新养的男宠，替换六部要员的事。但万万没想到，她吃过几次亏，这次学聪明了。替换官员，并摆出一副要了结本王的强硬姿态，其实都只是障眼法，暗地里安排北疆巫医陷害你才是真。”

“啧——”柳凝霜闻言，神色颇有些一言难尽，调侃道，“我是该笑咱们不可一世的摄政王竟着了人家的道，还是该叹我自己太过遭人恨？让太后不惜绕这么大个弯子，也要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她也配。”赫连陵冷嗤一声，眸中满是肃杀，“有本王坐镇，就算她煽动全京城百姓来公主府闹事，又能如何！她近来越发猖狂无度，朝堂军中，宫内宫外，事事都想尽抓手中。完全枉顾南玥存亡，百姓生死。如此下去，本王不介意提前送她去见先帝。”

他的愤然怒气，柳凝霜看得分明，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说道，“吕太后确实该死，可小皇帝那边……毕竟是他生母。”

小皇帝虽恨毒了吕太后沉迷权术，把他这个亲生儿子当傀儡一般侮辱践踏。但若真到了论生死的时候，血浓于水，毕竟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不见得能狠下心。

赫连陵明白柳凝霜的顾虑，反手握住他的纤手，举止柔情，说出来的话却是狠戾至极，“那小子是吕太后肚子里爬出来的，血里天生带着股毒辣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拧得清。若真有那一天，他怕是第一个拍手称快的。”

像是要印证赫连陵的话一般，他这话音刚落，姜寻便风风火火的闪身进来。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姜寻知道柳凝霜在赫连陵心中的地位，并未刻意请回避她，而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赫连陵，“这是皇上打发人悄悄送来的，说是事关王妃，必须由属下亲自交给王爷。”

赫连陵一听与柳凝霜有关，片刻不曾耽搁，三两下拆开信封，一目十行扫完纸上的内容。尔后，狰狞爬满俊脸，一掌把那封信拍在案几上，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好！”

案几应声，碎成无数块大小不一的木渣滓。

小皇帝到底写什么了，能把赫连陵气成这样？

柳凝霜伸手，从那一堆木渣里把信扒拉出来，抖抖上面的木屑，快速看完。斜眼睨见姜寻一脸好奇，顺手把信递了过去。

不出片刻，耳边便响起姜寻骂骂咧咧的嗓音，“这吕太后莫不是疯了吧。为了把王妃以恶疾祸害南玥百姓的罪名坐实，暗中安排巫医陷害不说，竟还故意派人把恶疾自京城一路散到边塞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