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问道:“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云小莫说了钱思慕的名字和模样。皓月摇摇头，说道:“我不认识，我们每个宫女都是固定伺候一个人。”

钱思慕一连十几天不见人，只有一种可能，他被女王派去研究《心灵鸡肉》了，而且被限制了行动。

不知道他那里有没有结果，如果有，我就必须去把他带出来，然后溜之大吉。

云小莫想了一下，问道:“那些人在什么地方工作呢？”

皓月回忆着说:“我记得他们是在一个很封闭的过道里。过道两边是他们住的房间。”

云小莫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去他们的房间的？”

皓月答道:“我们平时住在一个离那里比较远的地方，每次都是由在房间外面守卫的官兵送我们过去。他们带着我们进入另一个房间，然后从墙壁上打开的一道门走进甬道，中间经过几道门，要走很久才能到达那些老人住的地方。”

“你还记得进墙壁洞口的那栋房子在哪里吗？”云小莫心想自己是否问得太迫切了，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皓月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只记得是往王宫西边的方向，进了墙壁上的洞口后，大约还要走一刻钟。你问这么清楚干嘛呢？”

“我想去看看我那位朋友。”云小莫说道。

“不可能的。”皓月又摇着头，“没有官兵的带领，就找不到那栋房子，即使找到了，也打不开墙壁上的门，即使打开了墙壁上的门，也打不开甬道中的五六扇门。”

云小莫又问道:“你们平时住在王宫吗？”

皓月说道:“不是，我们平时住在王宫外面的几间房子里，每次都是由官兵带我们去另一个墙壁上有门洞的房子。中间经过之处地形复杂，楼房极多，每次走的又是不同的路，所以我不记得怎么去的。”

“你们平时住的房子你应该还记得吧？”云小莫觉得这是最后一条有用的线索了。

皓月说当然记得。

云小莫心想，既然有门洞的那栋房子是在王宫西边的方向，皓月又记得平时住的房子，总算是有两条线索了。当下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便搂着皓月睡觉。

他忽然觉得留下皓月，很是不妥，因为自己不久就会离开，那时皓月就不知道再去哪里了。

转念一想，眼下的事情还得让皓月帮忙，所以要暂时将她留下来。这并不厚道，有利用皓月的意思，但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补偿她，反正这里的钱物自己也没有用处。

第二天，云小莫将女王赏赐给他的钱和珠玉，拿出一大半给皓月，说是给她的礼物。

皓月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和宝贝，自然是高兴万分。

然后云小莫去见郑昊天。郑昊天有些意外，但很高兴。云小莫略带腼腆地说，想把皓月留下来。他以为郑昊天会拒绝，谁知郑昊天爽快地答应了。皓月本来不过是郑昊天收留的一个被驱逐出宫的宫女，郑昊天将她用来招待客人的。而且，云小莫提出这样的要求，说明他有意靠向自己这一边，成为自己的人。

任何一个爱好女色的人，都比较容易控制。这就像任何一个爱好金钱的人，很容易被人控制一样。

云小莫觉得有些奇怪，好久没有看到郑子衿了，不知他干什么去了，自己又不好去找他。

云小莫回到府邸，便带皓月出来逛街。他有意往王宫西边的方向走，然后给皓月来个忽然想起，这样显得自然一点。谁知才走了一段路，皓月就说道:“你是不是要我带你去找我以前住的地方？”

云小莫笑笑:“噢，是了。去看看也好。”

皓月瞟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你想去找你那位朋友。不过真的很难找到，也进不了那个地方。说来我也一直觉得奇怪，那是一本什么书，要人呆在那么个神秘的地方研究？”

云小莫含糊地回答:“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那里。”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了王宫西边的街道上。云小莫对这里的情况格外地关注，表面上看他是在欣赏酒楼店铺，摊贩行人，实则是在仔细地观察每一间房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

忽然，皓月站住了，说道:“等一下。”她的目光四处搜寻，一会儿后，她指着街道对面右前方的一丛楼房说:“好像是这里，但我不记得具体是哪一栋了。”

云小莫心想，这就够了，只要知道它的大体位置，就难不倒我。

这时对面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队官兵，皓月赶紧往云小莫身后躲，说道:“我以前在这里呆过，后来被驱逐出来，要是现在他们发现我在这里，会起疑心的。”

云小莫觉得有道理，便转身带着皓月往回走。

将皓月送回府邸，云小莫便来到青龙尉衙门。

为什么那么多人追逐权力，因为权力可以让他们拥有很多东西，也可以很方便地办事，包括假公济私。

青龙尉的职权是管辖王城的军政和刑狱，这个权力很大，所以级别也很高，当然也就方便办事了。

云小莫带着一队官差来到皓月所指的那一丛楼房附近，很快便有这条街道上的管事官员过来迎接，见礼。

云小莫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说本官今天亲自对所有街道进行巡查，要管事官员将这一带的情况报上来。

管事官员如数家珍地介绍道:“这条街道隶属王城西面的润德坊，共有一百六十二户人家，三百一十九家商户，十八家客栈，三十五户出租的楼房。固定人口一千四百七十三人，流动人口均有登记在册。街道上的秩序和治安大体上一向很好，只是间或有因为小矛盾而打架斗殴的，我们都会及时地处理。”

云小莫点点头，走进一条小巷子，很快来到那一丛目标楼房附近。这里的楼房无论式样还是颜色都差不多，难怪皓月不记得是哪一栋。云小莫问道:“这里也是居民区吗？”

管事官员答道:“这一带都是出租的楼房。户主因为各种原因外出了，便委托我们将楼房出租。”

云小莫问道:“租房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无非是来王城参加年考的学生、做买卖的外地人、长期在本城游玩的。他们的各类情况我们都记载清楚了。”管事官员答道。

“最近，我们花真国与其他各界有些事情，要严密防止奸细混进来，要严加盘查。”云小莫打着一副官腔，带着官差朝那些楼房走去。

管事官员连连点头称是，一边紧跟其后。

大多数楼房门窗紧闭，开着门的则有人在院子里聊天或者晒太阳。云小莫仔细地观察，没有发现异常，而那些门窗紧闭的楼房，他又找不到理由进去。

正在这时，一栋楼房的朱漆大门开了，出来两个兵士。

云小莫心花怒放，那两个兵士看到前面的一对官差，很是诧异，以为出了什么事。

一个兵士走到云小莫跟前施礼问道:“请问官长爷来此有何贵干？”

云小莫说道:“听说此处有人拐卖妇女，本官特地亲自前来查探。你们兵士怎么会在这里？”

兵士答道:“我等是奉命在此公干。”

云小莫心想，十有八九就是这里了，于是说道:“不论公第私宅，一律查探。”说罢举步便往楼房里面走。

那个兵士施礼拦住云小莫，说道:“此处乃是宫廷办事之所，不能查探。”

云小莫冷笑道:“本官乃青龙尉，节制王城所有军政刑狱，哪里有本官不能稽查的地方？你再啰嗦，先将你抓起来。”

这时大门里走出一个衣着光鲜华美的青年男子，他一看云小莫，却认得，连忙走上前，对云小莫说道:“青龙尉官长，可还认得我？”

云小莫仔细打量他一番，依稀记得是女王驾前的一个内侍，便点点头。那个内侍将云小莫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这里是女王陛下设置的办事之所，请青龙尉官长回避。”

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云小莫借势下坡，说道:“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扰了。”说罢带人往别处查看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这些人办事也真够张扬，一身官兵打扮，为什么不掩饰一下？也许他们觉得这样更方便办事吧，因为不论官府还是平民，都不会去过问官家的事情。

根据皓月所言，官兵们从这里将她们带往另一所房子，然后从墙壁上的门洞进入甬道，最后到达专家们所在的地方。他们走的，肯定是楼房之间的小巷子，才不会引人注目，而且这里的楼房，大多数都关着。

只要盯住刚才那栋楼房，跟着官兵和宫女，就能够找到墙壁上有门洞的那栋房子。

云小莫带着人马，装模作样地巡查一圈，便返回青龙尉衙门。然后，他又独自来到润德坊那条街道。

看来，又要耗费一些精力使用隐身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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