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小维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楼下似乎有争吵声，慌忙披了件外袍跑下楼去，却看到穆叶川和自己母亲脸上都挂着不悦，谁也不说话了。

“这一大早的你过来做什么？”小维还没问清楚是什么事情就对穆叶川的到访不是很愉快。

穆叶川转眸看向她：“我来找末末。”

“我姐没回来啊，要找人也是我们问你要啊。”小维挑眉兀自坐下来倒了杯茶喝道。

此时霍太有些沉闷的开口了：“这件事情我没有权利干涉，怎么做都是她的选择。”

“曼英是您的人，这在整个光明街市都是知道的，当初您还救过她，只要是你的命令，她必定言听计从。”穆叶川不退让的开口。

霍太凝眉：“我是个商人，而她是个组织的领导者，我们是有利益上的互相往来，但是我没有权利命令她去做什么。”

“所以她帮着接管萧楚在光明街市的力量这件事情你也是不知道的？你的女儿现在就是那，曼英的眼皮底下，你会不清楚吗？她是我的未婚妻啊。”穆叶川不满的说道。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就应该照看好她，不要随时都来找我们要人。”小维突然强硬的开口。

“你们想把她推给萧楚是嘛？好成就一段好的姻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和萧楚母亲的关系，霍太您是知道当年的事情的。”穆叶川说话之时眼神里满满都是恨意。

霍太是个历经多少风浪的女人了，她丝毫没有将穆叶川刚刚的目无尊长放在眼里，优雅的搅拌着手里的咖啡：“多年前的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那些事情过去就算过去了，谁还会一直压着不放呢？”

“那是因为你们所有人都不理解家破人亡的痛苦。”穆叶川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意。

“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前两日你搞砸了萧正海的case，你进董事会的事情难上加难，所以你想抓住末末这个机会。那你怎么就能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呢？末末选择谁是她的权力，我既然想认回她，那也是知道她过去发生了什么，她和萧楚在孤儿楼时候便有一段少年情，甚至到现在依旧难舍难分，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霍太不停顿的将所有的事情挑明了。

小维不禁有些忧虑的看着穆叶川，只见他脸色阴沉，拳头一再的攥紧。

“这件事情先放下再说吧，你先回去。”小维最终还是不忍心让他面对这样直白的现实。

然而穆叶川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是冷笑了下看着霍太：“您知道的事情不过是来源于萧楚，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是您不知道的，但是你知道吧。”

穆叶川突然看向小维，她楞在那不知道说什么。

“我？”她微微蹙眉不知道他究竟指什么。

“她为什么有中度抑郁症，为什么一年365天都需要靠着药物入眠，这些你最清楚了。”穆叶川凉薄无情的开口质问道。

小维有些无措的低头，既不敢看穆叶川的眼睛，也不敢和自己的母亲交代所有的事情。

“小维你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霍太看向自己的女儿，带着些许颤抖。

小维嗫嚅了下还是没有开口：“我有权利保持沉默的，为我自己的病人保守秘密。”

“她是你姐姐！”霍太有些激动的说道。

“那她同样是我的病人！”小维固执的开口，并不想将当初答应秦末的事情抛在脑后。

穆叶川冷哼了声：“既然你不说，想要保持你和末末之间的约定那就让我来说，让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们。”

霍太和小维都不禁捏了把汗。

“我第一次遇见末末去去监狱探望一个朋友。”穆叶川淡淡开口，再回忆起她那时候看着他绝望的眼神，身上也不觉发冷。

霍太凝眉，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咖啡杯。

“如你们所想，末末蹲过两年的大狱，受过很严重的虐待，自从萧楚被萧正海从孤儿楼里强制的带走，末末就被萧正海随意安排领养到一个人家，从那开始她受了长达几年的虐待，甚至是养父的猥亵。”穆叶川长话短说的将秦末近乎黑暗永远不想提起的伤疤揭开了。

小维和霍太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在和我们开玩笑？”小维只感觉胸口压抑，像是有千斤巨石一样不能呼吸。

“你觉得我会拿她这几年的晦暗生活开玩笑吗？若不是当初我把她留在鎏金会所里，现在你们根本见不到自己的女儿和姐姐了，她尝试过无数次自杀，那种痛苦你们没有人经历自然无法体会。那这些都是怎么造成的，就是萧正海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将秦末毁于一旦。”穆叶川气愤的开口。

咚——的一声，霍太将咖啡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这笔账我一定不会这么算了！”

“所以还想把末末推给萧楚吗？萧家永远是她不能触碰的地方，如果你们是为了她好就不要再这么做了。我希望末末能尽快回来，不论她在那里有什么别的事情耽误，我都希望曼英能尽快安排人送她回来。毕竟光明街市不那么安稳。”穆叶川说起这些话时，小维从心底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这些改变都是因为遇到了自己的姐姐秦末吗？

但是她还是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想法。

“妈，给曼姐打电话吧，我姐姐在那真的不怎么安全。”小维率先开口，帮穆叶川解了围。

霍太认同的点点头：“你先回去忙公司的事情吧，我会和曼英联系的，小末也很快就回来的，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萧正海欠我女儿一个说法，必须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件事情我和末末一样都希望自己去解决，所以也不要让她知道你们已经知晓了，有我就够了。”穆叶川嘱咐道。

“我知道了，小末就拜托你了，最近一段时间小维也不会回国去，所以我希望你能找时间还是让小维看看，毕竟她们是姐妹。”霍太的声音逐渐柔和下来。

穆叶川点点头，看看小维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我去送你吧。”小维说道。

“不用了，你们吃早餐吧。”穆叶川慌忙拒绝道，而小维已经披好衣服走在他前面，压根没给他机会拒绝。

霍太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命运是个神奇的东西，注定是谁的话，逃都逃不掉的。

“我一直觉得你不会是个专情的人，现在看来那也是仅仅对我不会而已。”小维看着他，双手插在衣兜里，有些怅然若失。

穆叶川神色复杂，看着她张张嘴也没有说出话来。

“你认识我姐很多年了吧，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才结婚？你对她可以付出生命吗，就像你奋不顾身的复仇一样吗？还是觉得因为我姐和你有一样的仇家，才走到一起的？”小维话语犀利，眼神不容穆叶川游离。

他看了看小维，突然走上前抱住了她。

小维呆滞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反应。

过了几秒，他放开了她：“此一时彼一时不是吗？就像我现在拥抱你，你难道还会有感觉吗？”

小维凝眉，而后突然笑了，将穆叶川推开：“废话，当然是没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不也是？”

穆叶川淡笑了两声，转身离开。

小维也快速转过身去，将自己所有的慌张和柔软包裹起来，她告诉自己没有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可是怎么会没有感觉…

穆叶川坐在车上，当按下启动键时，猛然想起当年副驾驶那个笑面如花的女孩，心中哪一处突然酸楚了下，不禁自嘲的笑了，大概这辈子的拥抱都不再有那时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