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应声而开，露出一张没什么表情的小脸。

看到男孩的瞬间，白羡羽捂住嘴，竟然是陆云霆！

女人和小姑娘进了屋，寥寥几分钟，在女主人表示要休息之后，又平静地离开了。

门口只剩下目送她们的男孩，白羡羽如同一个隐身的看客，站到男孩面前，蹲下来凝视他的脸。

那时候的陆云霆远远没有后来那样棱角锋利，只是这种冷淡中透着疏离的表情，一直没什么改变。

“小霆，别恨她们。”女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爸爸有他的责任。”

顾云霆没有说话，只是直直望着小姑娘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握紧了拳头。

白羡羽开口想要说什么，但梦境的碎片忽然支离破碎起来，等她再看时，眼前是一条晦暗不明的小巷，巷子尽头夜色浓重如墨，放肆的摇滚乐从不远处的酒吧里传出来，空瓶子在地上咕噜咕噜滚过，然后是断断续续的带着醉意的笑声。

令人不安的气息。

白羡羽偏偏就被附近学校的几个混混堵在这里，为首的人在追求她，手段幼稚得跟小学生没什么两样。

只是说着说着，男生竟然开始动手动脚，白羡羽这才慌乱起来，她包里藏有警报器，但这个小巷足够偏僻，一时半会儿谁都不可能赶来。

男生抱住了她，白羡羽终于扯开嗓子大叫救命，正要去找警报器，书包却被人一把抢走！

白羡羽彻底慌了，她抬起运动鞋重重踩上了男生的脚背，挣扎着跑出巷口，然后一头撞在一个路人身上。

那人身上带着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白羡羽却觉得此刻这熟悉的味道十分令人安心，想也没想地开口向人求助。

白羡羽没想到的是，那人的帮忙，不是去找警察，而是直接冲进追了上来的混混堆。

打了起来！

直到为首的男生也被揍趴，那人才擦了擦嘴角的血走到稍微亮堂的巷口。

深邃锐气的轮廓，俊美无俦的眉眼，不苟言笑的神情。

的确是S大禁欲系的头号校草，陆云霆。

他说：“是你啊……这么不小心，以后要怎么办？”

同样的场景，白羡羽不得不承认，就算重来一千遍一万遍，她依然会沦陷。

心跳怦然如初。

忽然之间，“哇”的一声啼哭打破了这个世界的沉寂，沉重的疲倦仿佛潮水般一浪浪席卷而来，白羡羽只觉得身子一空，便直直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终于再次升起，一大片炽烈的光芒穿过玻璃窗和白色的窗纱，像是被谁掰碎了，洒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光束柔和地变幻着，像是在跳一支曼妙的舞。

白羡羽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方以纯和沈魏的脸。

“老板你终于醒了！”素来唇枪舌剑的两人激动得甚至还拥抱了一小下。

“怎么，担心没人发工资啊？”白羡羽跟他们呆久了，不自觉也学会了这种逗趣的说话方式，只是话一出口才觉得嗓子干哑极了。

“小白姐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两天一夜啊！”方以纯又紧张又激动，夸张地比划着，“陆总过来通知的时候简直吓死我了，还好我们未来的小老板在保温箱里一切正常！咦，陆总今天居然还没来？嘿嘿小白姐，我可不可以八卦一下啊！你跟那个陆总……”

“行了行了，让白姐好好休息吧，老板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啊。”沈魏拖走了喋喋不休的方以纯。

陆云霆也会来么？

思绪像是断了一阵，关门声很快传进白羡羽的耳朵里，她回过神来，听着两人的插科打诨，无声地笑了笑，又有些唏嘘，她不过也才二十五六，跟这两个活力四射的毕业生一比，简直就是个老年人了。

闭上眼睛，疲倦感很快涌上，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望着窗外熹微的晨光，她的思路也渐渐回到了当前。

43

“什么，停止合作？”方以纯尖叫，就连一向沉稳的沈魏也禁不住张大了嘴。

“嗯。”白羡羽点点头，如果早知道那家叫“鹤云斋”的公司是“夏洲药业”旗下，她根本不会接下单子。

“为啥啊！”方以纯看上去像是要崩溃了。

“不为什么。”白羡羽倒是没想太多。

她只是纯粹不想跟陆云霆扯上关系而已。

“可是！可是……”方以纯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可是，我们已经在工作室官方微博和微信公众号上发布了这个消息，转发量还挺可观的，现在取消合作……小白姐，我真的不建议。”沈魏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

“对呀，小白姐，我们的工作室官博最近天天涨粉呢！”

方以纯的专业基础比不上沈魏，但她头脑灵活，是个运营管理的人才，工作室正式成立之前就注册了官博和公众号，每天定时发布有意思的动态，拉来不少网上的客源。

这些白羡羽也都知道，只不过当她看到转发和点击量的时候，还是暗暗惊叹了一把。

1.5万的转发量，不是热点事件，没有当红明星参与，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方以纯的切入点比较独特，从古代偏方一路说到青蒿素获奖的消息，对比了国内外研究者对于中医药的关注程度，呼吁大家重视中医传统文化里的精华部分，这一点得到了极其强烈的响应。

最后画风一变，轻快直接地放出了工作室和鹤云斋合作的消息，评论里一片加油之声，甚至还有几个说要来当志愿者。

当然，九宫格里最后一张美女老板的朦胧侧影照也为转发量做了贡献。

这张照片很快被网友扒出来疑似某一届的S大校花，高材生老板的噱头一出来，吃瓜群众纷纷跑来围观。

方以纯把手机递给她，“小白姐，要不是你以前提到过青蒿素，我还真不知道中医这么厉害！”

白羡羽看她一脸“快夸我”的神色，不由笑笑：“又没认真看原文报道吧？这是中医和西医共同影响的成果。”

除了一些鼓励之声，热门评论里还有S大校友的转发，白羡羽往下一翻，居然找到了几条相当不错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