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问的话，几乎诛心。要是被外面人听到，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不是襄城公主已嫁给了自己，赵悦是绝对不会和她谈起这个问题的。就算谈起这个问题，此刻他都还有些犹豫。

只是，如果不能和襄城公主谈这个问题，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和襄城公主解释自己内心的急迫和担忧。

襄城公主听着赵悦的话，先是一愣，又是有些吃惊，看着赵悦那认真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和自己在开玩笑。

襄城公主沉默起来，这个问题，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或者是想了，可从来不敢深想。好一会，她才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悦。赵悦如此不顾忌的问出这个问题，让她内心有些慌张，更有些不知所措。

赵悦摸着她的手，轻轻道：“我也不知道，可皇上，终究是老了。”

赵悦有很多话，其实是不方便和襄城公主说的。就如他知道元祐帝已经有了咳血的现象，尽管元祐帝大多数表现都还算正常，可他现在大多数时间，都留在紫宸殿和御书房。就是朝廷的大朝会，都是隔三差五举行了。

种种迹象表明，元祐帝身子确实已经有了问题。至于还能活多久，赵悦自己都没有任何的信心去猜测。

现在赵家风光，全都是仗着元祐帝的信任，还有曾布、王安石等朝廷大佬的看重和扶持。假如有一天元祐帝是真死了，曾布和王安石等人也下台了，那赵家还想要这样风光，是不可能了的。

就算赵悦迎娶了襄城公主，如果真黄了一个皇帝，新皇帝还会如此重视和看待襄城公主？赵悦自己都没有任何信心。

更何况，赵悦曾经在朝廷上说的一些话，又交恶了这天下士大夫，他现在唯有让赵家变得更加强大，才有可能在未来风云变幻的大周朝立足。

襄城公主似乎也听明白了赵悦话里的意思，一想到自己的那位父皇，她心里也开始没有底了。这一年多来，她见元祐帝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对于元祐帝的身体情况，尽管不能确定，却也能猜到确实出现了问题了。

她看着赵悦，轻轻点头道：“相公是担心以后？”

赵悦嗯了一下，道：“未雨绸缪总比什么都不做都好。”

襄城公主另外一只手摸到赵悦的手，很认真道：“相公，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样做了。等你去了杭州，这汴京城这边，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赵悦有些歉意道：“瑜儿，等你生完孩子，到时候看情况，咱们家就一起搬去江南吧。”

赵悦确实有打算将赵家重心移到江南去了，这汴京城这边，政治气氛太浓烈。赵悦本身无心官场，要让赵家置于这样政治风暴中心，稍发生不测，都可能带来巨大的麻烦。

何况，江南的气候还有发展环境，目前来说，已经赶上了中原地带，后世的历史走向更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不是襄城公主现在有身孕，不能长途奔波，赵悦都打算过段时间就一起带着她和自己娘亲还有几位姨娘和妹妹们，一起远去江南，直接把赵家迁去江南了。就算赵家在这边还有很多产业，但在赵悦看来，留下自己大姐和武松作为赵家人看护这边的产业，就足够了。

只是，现在襄城公主有了身孕，又不能那么快离开了。她不能走，赵悦母亲自然也不能走。想来想去，也只能等襄城公主生了孩子后在迁移去江南。

这些念头，赵悦还没有和赵家人提过。赵家人只知道赵悦准备在江南大展身手发展赵家，还真不知道赵悦是打算从根本上把赵家迁移去江南。

赵悦的话，只让襄城公主犹豫了几秒，便点头应了下来，道：“一切都听相公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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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二月上旬。

成婚后的日子，赵悦带着襄城公主，在汴京城走动一圈，拜会了不少和赵家亲近的朝臣还有王公贵族。如王安石、赵挺之这些朝廷大臣，还有成亲王、卢国公等王公贵族。

这些朝廷大臣和王公贵族，算得上是赵家在汴京城的助力。好在现在赵家娶了襄城公主，这身份背景也深厚起来，拜会的这些人，都表现得十分客气。

唯一没有走动的，便是曾家。赵悦带着襄城公主，确实没有脸面去曾家拜访。最终，还是襄城公主自己独自上门，去了曾府，拜会了曾布，甚至还见了曾墨的父母。

后面到底曾家和襄城公主谈了什么，见面的情况如何，没有人知道。总而言之，最终是曾布亲自送襄城公主出的曾府，两人谈话的关系和情景，看起来也是非常融洽。

这一幕，可让很多人都差点眼珠子掉出来的。毕竟，怎么样看，曾家对襄城公主都不应该会有那样的态度。

赵悦也好奇，想要打听襄城公主在曾家到底说了什么，襄城公主也是一笑而过，只留下一句“相公你猜。”

这一句相公你猜，可是让赵悦费了不少脑细胞，却也没有猜出一个所以然来。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曾家的态度，特别是曾墨的父母对他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显然，这和襄城公主拜访曾家，有很大的关系。

在赵悦忙着拜会汴京城各大山头和权贵的时候，也有很多人来拜会他。没有办法，现在赵悦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的驸马爷，这身份可真是水涨船高，无数人都想要巴结。

拜会得最多的，还是汴京城的富商。这些富商，这一年多来看着赵家风生水起，做的各类产业更是红红火火，自然明白赵家今非昔比，更明白赵悦挣钱的手段。一些和赵家走得近的商人，如那些一起修路的商人，还有汴河帮，对赵悦更是又敬又畏。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人的拜会，让赵悦有些意外，随即也释然了。这人就有主管皇室内库的何大总管。何总管一见面，一脸的苦瓜相，是来向赵悦求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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