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大殿人多嘴杂连司马佐仪都怕，实在不如北殿清闲宁静。(狂·亻·小·说·網)[ωWw./XIAo/sHuo./Kr]

刚入殿内，司马佐仪就连忙甩开云玖歌的爪子，表情扭曲地抱着自己的那只手，屈声道：“夭夭你是要谋杀兄长啊！要不是我内力雄厚，我这只手就已经被你搞废了！”

虽然这么叫着，但云玖歌的实力，还是让司马佐仪吃了一惊。当时他的手一接触到云玖歌的手时，他就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瞬间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心门，而以他的内力，却只能堪堪挡住，勉强护住心脏罢了。但司马佐仪明明记得，云玖歌说过，她现在法力还很低，只能吓唬吓唬普通人，可现在看来……若是云玖歌恢复到全盛时期，那她的实力，又该有多恐怖？

“略……”云玖歌可不管司马佐仪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反而是满不在乎地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地走到桌子旁坐下，一边挑着桌上的点心吃一边支支吾吾道：“我就是知道哥哥很厉害所以才不怕啊，再说了，用冰御寒，乃是我们一族的天赋能力，只需要靠领悟就好啦……”

可若不是天赋异禀，这领悟二字，怕是他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顶峰。

司马佐仪认命般地点点头，一副看着祖宗的表情对着云玖歌道：“那夭夭你在这里先待一会儿，等我和夜南笙过来，千万不要乱跑不要惹事，司马府不比夜南笙那儿，你可千万要乖乖的！”

云玖歌越听这话越觉得奇怪，不禁拿蓝眸暼他：“我不乖吗？”

“乖乖乖！我们夭夭最乖了！”司马佐仪立马改口。

“哼！”云玖歌傲娇地转回身子继续吃点心，两只小手沾满了粉末和糖渍，晃着司马佐仪眼睛生疼。

逃也似的离开了北殿，司马佐仪一转身出了门，就撞见了慢悠悠走来的夜南笙，就顿时如同见到了知己般激动的上前抓住他的手，挎着一张脸叫屈道：“你确定夭夭才只是刚恢复一点法力？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一只手都要被她废掉啊！这死丫头怎么这么狠心啊！我明明对她那么好！”

夜南笙静静地听着司马佐仪叫了半天，没有说话。

“喂，你好歹发出点声音让我觉得我是在跟一个活人说话啊！”司马佐仪不满的抬眼瞪他，然后看见夜南笙深邃漆黑的眸子，正波澜不惊地盯着……他自己被抓住的那只手……

司马佐仪浑身一抖，连忙拿开双手然后用力地甩了甩，脸上表情万分精彩地无奈道：“看来我是真的被夭夭吓得不轻，这丫头简直比我祖宗还祖宗……”

“你不也乐在其中？”夜南笙瞥了他一眼，往里走。

司马佐仪跟在后面：“养个妹妹真不容易，还好我……”

话语一顿，司马佐仪似乎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却摇摇头没再说话。

夜南笙眉峰轻扬，不做多言。

北殿前院，比起后院的花团锦簇来，要清闲单调了许多，但这份简单，也更显得闲情逸致。

云玖歌漫不经心地晃着小腿，坐在粗有两人合抱的树上，高高俯视北殿，任凭背影单薄，寒风凛冽不动。

不知道青霜和白露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说服长老们呢？其实就算长老们应允与否，都无所谓吧，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但是以二长老的脾气和性情只怕到时候……云玖歌头疼地揉着额头，想象着二长老怒火冲天的模样，心里不禁一阵发虚。

云玖歌晃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过目之处除了景设和自己便再无他人，撇了撇嘴，云玖歌忍不住小声嘀咕：“人呢？一下子就不见了，哼……都是大骗子……”

还没牢骚完，前面便忽现一道清尘身影，迈着悄无声息的步子，朝这儿走来。

“云儿？”

树下的男子轻裳白袖，面容清冷，未加梳理的长发被风吹到脸上，也像一根羽毛，挠进了云玖歌的心里。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到来冷了几分，白衣胜雪，孤傲绝世，如此令人望尘莫及又不舍远离。

心里轻叹一声，夜南笙啊夜南笙，这恐怕是我一生……或者永生，都过不去的劫吧。

夜南笙的一声云儿才刚落，在他背后就传来了司马佐仪那熟悉又略带惊讶的声音：“云儿？叫的可真是亲昵啊……”

司马佐仪带着调侃的眼光地看了看夜南笙，又望向云玖歌，笑道：“这几日知你呆在京城无聊，刚好太子殿下又派我和你主人去四蜀办事，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去，正好，你也能呆在你主人身边不用整天折磨我了。”

司马佐仪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在袖子里的一只手微微颤了颤，依旧是心有余悸。

“真的吗？”云玖歌眼睛一亮，满眼希冀地看向夜南笙。

待夜南笙轻轻点头，云玖歌更是抑制不住地欢呼起来，却一时忘了自己正在树上，细小的树枝咔嚓一声，云玖歌单薄的身子就随之掉了下来。

“啊！！！！！”

云玖歌一脸惊恐地大叫，眼泪都被逼出了眼眶，就在她认命般的闭上眼准备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身体却突然一轻，然后入鼻的，是一阵隐含梅花香的气息。

“做了太久的人类，都忘了自己是妖么？”

夜南笙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云玖歌眼睫轻颤，缩在他同样冰冷的怀里，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泪眼汪汪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夜南笙，撅着嘴巴不说话。

真说不得更骂不得……夜南笙无奈地叹气，慢慢松开手臂将云玖歌放在地上，拿手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修炼不可怠慢，更不可忘了你的身份，人界虽不比其他五界，但也是暗藏危险须的时刻小心，听懂了吗？”

“懂……”云玖歌委屈巴巴地护住额头，吸吸鼻子愣是逼回了眼泪，然后继续撅着嘴轻哼：“我只是一时紧张忘记了，怎么可能忘记……”

怎么可能忘记我是妖而你是人，我们之间，隔着跨越六界带来的阻碍……我为你一念成魔，而你却最终成佛？

我本无意寻你，但你却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这究竟……是缘还是劫？

……

回殿，司马佐仪去应付轩辕珀，又叫人去做出城的准备，开宴歌声曼舞，灯尽天明。

再一大早，云玖歌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抓起来梳洗了一番，然后哼哼卿卿中就被塞进了马车里。直到马车晃悠悠地出了京城，云玖歌才两眼朦胧地清醒过来。

马蹄踏地的声音沉闷迅疾，但车内却分外平稳，一丝微白的光从布帘外照射进来，洒在云玖歌的脸上，暖暖的，也照着她瓷白的脸颊更加白嫩嫩的，虽然这对她来说并不能算是舒服。

不满的伸手拉紧帘子，云玖歌下意识地伸懒腰打了个舒服的哈欠时，才发现了正坐在她对面的夜南笙和司马佐仪俩人。

“嗯？你你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云玖歌怔了怔，扑闪着眼睛瞪着自己面前的俩人。

许是受了云玖歌的感染，司马佐仪也跟着懒洋洋地伸着懒腰，一脸闲适的道：“看清楚这是在哪儿。睡的跟个猪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实在没办法我只好丫鬟直接把你弄好扔进来，结果你倒是真能睡啊，这都出了京城多远了才醒来？”

“啊？”听了司马佐仪的话，云玖歌才发觉了不对，再一看四周狭小空间和精致细腻的装饰，这才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醒悟过来：“哦，我们这是在马车上了？现在已经出了京城？？”

司马佐仪头往后靠，不置可否：“嗯哼。”

“哇！真的吗真的吗！”终于不用再呆在那个令人沉闷的地方了，云玖歌简直控制不住的开心，轻轻撩开帘子往外看，不远处就是此起彼伏的小山，马车正行驶在一条小道上，周围杂草丛生，除了马蹄声便再无声响，静谧中就让人忍不住地放松下来。

云玖歌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笑嘻嘻地道：“我喜欢这里！”

“深山老林的，有什么好。”令云玖歌惊讶的，这回说话的竟不是司马佐仪，而是向来沉默寡言的夜南笙？

云玖歌压下心中的诧异，想了想，摇着头说：“不啊，其实比起京城的繁华热闹，我更喜欢这种闲适清闲，宁静致远的景色，会让人觉得很安心。

以前在我们族里的时候，虽然也是生活在深山中，但族人长老们对我的限制却很多。我虽为神女，却没有过大的实权，大多时间，我也只能用修炼来消磨时间……

直到后来我偷偷跑到人界……我才发现人界的生活竟是如此的多姿多彩，但时间久了，我又觉得疲惫了，人族之间的勾心斗角让我感到可怕，我开始怀念起我族的青山绿水……”

云玖歌说到这里喃喃地停了下来，小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声音。

司马佐仪不解：“然后你就回去了？”

云玖歌却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突然抬起头，直愣愣地看向夜南笙，跟他漆黑如渊的眸子对上时又迅速低下头，垂眸道：“不，我后来……遇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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