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已经做完了？

向婉怡看着塞满人的电梯，直接转身上了一旁的楼梯，每一步台阶都觉得的步子十分的沉重。

她甚至不敢多想，刚一上楼，就听到一串儿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她心里一惊，看着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俯在一个盖着白布的凸起上，周围的人脸色都十分沉重。

她赶紧移开视线，走过时尽量不去听那伤心的哭泣声，但是脚却不听话的软了，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开始抖了起来。

A10，11，12……

她看着门牌号心里默念。

刚一到父亲的病房面前，就看了几个医生模样打扮的人站在门口，她深呼吸，快速走了过去。

“请问我的父亲，怎么样了？”

医生中断了谈话，皱起眉头，然后转过身子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神色十分严肃。

“你是向先生的女儿？”

“是。”

“这个你写一下吧。”医生拿出一个白纸，递给了向婉怡。

“马上进行二次手术，这次风险非常大，不过是必须做的，你父亲外伤十分严重，肋骨几乎全部断裂，插进内脏一小块儿引发大出血，目前血刚刚止住。”

向婉怡听着只觉得肚子开始疼了起来，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了，请尽快手术，救救我父亲。”她带着一丝哭腔，医生早已见怪不怪，看着她签好字，从新拿了回来。

“我们会尽全力。”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父亲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身上挂着血瓶，那曾经总是因为生气瞪圆的眼睛疲倦带着微微的紫色闭着，丝毫没有一丝生气。

向婉怡看着父亲有种莫名的崩溃感，她强撑着自己不让身体跌倒，看着护士把父亲推到电梯里，跟了上去。

当手术灯亮起时，向婉怡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全身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满脑子都是父亲死去的样子……妈妈一定会受不了的，她把头埋在手里，如果爸爸死了，如果……

“婉怡！”

突然，陆东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他馋着向母所以走不快，眼底有一丝焦躁与不安。

向婉怡身子一抖，然后不经意间，她用衣袖拂去了脸上的泪痕。

“婉怡，婉怡，你爸爸怎么样了！”向母带着哭腔喊道。

“妈，人家现在在做手术，小点声。”向婉怡有些埋怨道开口，尽量让自己绷紧的声音显得放松一些。

“在手术？”向母看了一眼一旁的门，然后推开陆东，坐了下来，手指一个劲的在抖，声音却放小了一些：

“大夫怎么说的，要不要紧……”

向婉怡一愣，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子。

“大夫说……大夫说手术的成功率非常的高，我觉得爸爸不会又什么事……”

“什么手术？你爸爸受了什么样的伤？外伤还是内伤——”

“伯母，你不要紧张”

陆东打断向母的喋喋不休。

他把向婉怡的神色尽收眼底，只觉得有些心疼，这个姑娘，从小时候就开始，无论发生什么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扛着，永远不想让周围的人担心。

“婉怡不是都说了吗？成功率很高，要相信大夫，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伯父一定不会又什么事的。”

语必，他伸出手拍了拍向母的后背，向母叹了两口气，虽然神色依然有些忧愁，但是也不再多问，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沾了沾眼角的泪痕，然后点了点头，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等候室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其他等候的人。

所有人都闭着嘴巴，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焦急的来回走动，另外几个年轻许多的则是坐在角落玩着手机，脸上神色铁青。

突然，向婉怡想起了母亲曾经在病房前，对她说过的那一句话。

“不管你在怎么有能耐，在医院里，能有什么用呢……都一样，都一样啊……”

是啊，她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她在父亲公司破产时，曾经恨过他，恨过他为什么要舍弃她和妈妈拿着所有的钱去做投资……

可是如今她却突然想通了一样。

突然觉得这些都完全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平安健康，什么都没有关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个病人被推出来，向母都会站起身来去看，看到不是自己等的人之后，脸上紧张的神色略为放松一秒，随后却更焦躁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等候室等的人渐渐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不知许久，已经过了后半夜了，等候室的灯十分的明亮，晃的人眼睛有些痛。

看着坐在一旁的母亲脸色越来越煞白，向婉怡开口，声音却沙哑的一点儿也不像她自己了。

“妈，你先回去睡一会儿吧，你要就是不放心，让陆东给你在最近的地方找一个旅馆。”

站在一旁的陆东回过神来，柔和的说道：“婉怡，你也需要休息休息了，这样吧，我在这里候着，你们先去休息吧。”

向母摇头：“这不合适，还是家里人留下来比较好，不然……”

“妈，你别再和我犟了。”向婉怡听着两人的话，突然一阵烦躁涌上心头，语气也变的冷淡了许多：

“陆东，你现在就带我妈下去，有情况外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而且，妈，这种时候你如果在病倒了，你让我怎么办？”

陆东看着向婉怡眼底的坚决与倔强，不再反驳。

“伯母，我们听婉怡的，你先下去休息休息。”

向母还想拒绝，不料突然一阵头晕往后倒去，许久才回过神来，身体一个劲的冒冷汗，想着自己身体实在熬不住了，只好点了头。

向婉怡神情这才稍微缓和一些。

看着被陆东搀扶着，颤悠悠的母亲，向婉怡心里一种痛楚，脸上的坚强了卸去了一半儿。

医院冷气开的有些过于足了，在接近秋气的季节有些发凉。

向婉怡搓了搓冰冷的手指，蜷缩在医院的角落，头靠着墙，不到一会儿，陆东就从新回来了。

“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