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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剑练八方

作者:一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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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平生便起来,恢复了三年来的生活状态。(狂·亻·小·说·網)[ωWw./XIAo/sHuo./Kr]劈柴担水,静心诀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运转,当林平生运动剧烈的时候,运转也越是快速。

渐渐林平生身体在灵气滋润下,所有的疲劳和酸涩全部消失,甚至感觉自己更加有力,健步如飞。这个结果导致的就是,不到几杯茶的功夫,一切便已妥当。

林平生略感新奇,不断尝试各种运动,看看法门运转的情况,试图找出联系。然而在多次尝试无果后,林平生也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学识能够解答这个问题。

林平生取出铁剑,站立在屋前,身形笔直,平心静气。片刻后,林平生长舒一口气。由静及动,身随剑动。这一瞬间,真正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种极静和极动的结合,力量的精确控制和把握。

基础剑招的练习,铁剑的挥动,在这山巅之上,成了一道风景。道观前的全宇远远的注视着林平生,看着林平生不断练习的剑招,欣慰而怜惜。为林平生的努力刻苦而欣慰,也为林平生十五岁的年纪便如此辛苦努力而怜惜。良久良久,全宇收回了目光,专心守着道观门户,迎来接往。

林平生练习着刺剑撩剑劈剑等招式,慢慢的,九式基础招式开始不断连贯起来,由最简单的刺剑,到最复杂的剪腕花,由简及繁,行云流水。

林平生体内的灵气从脉络中渐渐涌出,顺着手部的经脉流动,使得双臂有如神助,挥舞的铁剑劈开空气,声声作响。山巅的云气渐渐随着林平生的九式基础剑招的不断挥舞,化为一道道剑痕在空中留下印记。随着林平生剑招的愈加快速,体内的灵气也运转的愈加快速,竟然在体内隐隐作响,似有风雷之音。

林平生的意识在九式剑招连起来的时候,便早已注意不到外界的情形,他只能看到剑,看到一式式剑招在手中使出,不断熟悉,不断通透。突然,林平生觉得自己练了三年的剑,却从未有过今天这般感受,好似,自己成为了剑,成为了一柄孤独的剑,在山巅不断飞舞,划下天地间的道道痕迹。

身动,气动,剑随心动。

山巅的灵气已经乱了,随着林平生手中的剑,彻底的乱了。

灵气混合着山巅的云气,随着林平生的剑,在空中旋转,舞动。渐渐地,空气似乎成了林平生的舞台,整个山巅已经彻底癫狂。天地间好似多了一卷龙卷风,那么突兀,那么高耸入云。

全宇接待着来客,突然,被前方一阵惊呼所吸引。“快看那是什么?好可怕!”全宇连忙探出头去,想看看什么动静惹得来客纷纷惊呼。而在下一刻,全宇怔住了,瞳孔放大,为自己所看到的景象而震惊。

此刻,藏经阁的山头,风云流转,天地一片雾朦胧,似乎仙境一般。然而,雾气中却似乎有一条神龙一般,反转腾空,搅得天翻地覆。突然,如那天地初开一般,山巅的雾气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剑光和一条云龙在山巅处腾转飞舞。

正在查经书的道玄一闪身,来到藏经阁门口,双目一凝,望着林平生这里的动静,道玄再次惊住了,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道玄呢喃道:“为何一个初入气动的小修士能够感应天地?甚至能悟得一丝剑意?这是在老天闲得无聊给老夫开玩笑吗?”

林平生初始仅仅只是流畅的挥舞着九式剑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感觉今日有了灵气之后,练习剑招格外的流畅。然而下一刻,只感觉脑海一片清明,好似有一道亮光闪过。下一刻有如天助一般,手中的铁剑随着一种固定的轨迹开始舞动,四面八方,无所不至。剑招不再生硬表面,而是忽快忽慢,动静不一,宛若有了神韵。也不再拘泥于剑招的承接,而是灵活多变,招式的相互转化,相互渗透,恰如神来之笔,羚羊挂角。此刻的山巅,就好似一位剑道宗师在练剑一般,剑光惊艳,久久不息。

林平生沉浸其中,感觉自己好似骑乘在剑上,在天上上下翻转,飘忽不定,无隐无形。

心之所至,剑之所指。

良久良久,林平生好似做了一场大梦般醒了过来,剑锋一抖,气息一紊乱,空中异像顿时消失。余留的剑意也慢慢消逝,林平生的手脚顿时一乱,便停了下来,摸摸头浑然不知为何。

林平生目光一转,却发现道玄就站在不远处,便将铁剑一收,来至道玄身前,躬身道了一声师傅。

道玄目露惊奇的看着林平生,也不搭话,着实让林平生一阵疑惑。道玄看了一会,似乎要把林平生看透一般,却终究什么也看不透。突然,道玄皱眉望着林平生,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此刻林平生瞥着眼睛,一会儿瞄瞄道玄的脑袋,一会儿看看道玄身子,一会儿看看道玄今天穿的什么鞋子。听到道玄的问话,林平生一惊,连忙正色道:“弟子没干嘛。”

道玄白了林平生一眼,也明白自己这两日确实失态了,也难怪林平生看自己一幅看见了,那个什么的表情。任凭谁看见旁边一个人就看着你不说话,估计也是这种眼神。

道玄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平生,你刚才为何会洞悉剑意?还能以气动之境引动天地灵气?”

林平生吃了一惊,惊讶反问道:“师傅你在说什么?什么剑意?什么引动天地灵气?弟子不知。”

“你什么都不知道?”

“弟子真不知。”林平生急了,连忙说道。

道玄看林平生的样子不像说谎,也没必要对他这个如今唯一的亲人说谎,不由得疑惑自语:“照理来说,作为造成异像的主要人物,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难道是别人造成的?可是又不可能,毕竟我亲眼看见你洞悉剑意,引动异像的,不应该是别人。又是为何如此呢?”道玄陷入了沉思。

良久,道玄转身问向正无聊耍剑的林平生,“你刚才练剑是何感受?可否有异常之处?”

林平生停下来想了一会,说道:“今天确实跟我平常不同,我开始练的时候没什么,后来就是感觉自己脑海有一道光,随后就感觉自己身处梦境一般,好似驾着剑在天地之间驰骋,感觉天地都包裹着我,剑仿佛是我自己的手一般,挥舞自如,来去由心。”

道玄一挥手,惊喜道:“原来如此,竟然是悟道之境,也难怪我想不到了,你才气动而已,区区一个初学者,如何能让人想到你能入悟道之境。”道玄一脸惊奇的看着林平生,眼神怪异,真正是看怪胎一般的眼神。

林平生被道玄看的一阵发毛,心里低语着一报还一报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对着道玄尬笑道:“师傅,你说的什么东西,弟子没听懂啊,什么悟道之境?”

道玄大笑着道:“你这小滑头。”说完拍了林平生的头一下,随后拉着林平生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看着林平生正色道:“平生,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虽然我昨天也说过了,但是我今天还是得强调一下。”道玄惊叹又盯着林平生看了一眼。林平生摸了摸头,笑了笑。

道玄继续说道:“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平生,两年前,我想传授你防身与健体之法,让你选择一样兵器,刀枪棍棒等,你唯独选了剑。那时候,我问你,为何偏偏选了剑这种武器。你说,你喜欢剑,喜欢剑的外形,喜欢剑的锋利,喜欢剑的刚正不屈。你还说,此生当以剑自省,以剑自居,以剑终始。”

道玄这时停了下来,深深的看了林平生一眼,饱含深意,然后接着说道:“为师当时还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不过也没有追问,现在看来,你是与剑有缘,也许有些事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明白。不过,你今日能领悟剑意,跟这个也有关吧。”

“师傅,你说的剑意,弟子不是很懂,这与我选了剑有何关系?”林平生疑惑道。

道玄呆了一下,苦笑一声,言道:“老了老了,都忘记你不过是初入门境罢了。”

道玄看着林平生,一脸严肃。“剑者,百兵之君。剑非观赏之物,非比试之物,剑乃杀人器,生而善饮血。剑之法,为御之人而定,大千世界各有不同。剑意乃剑之心意,亦为剑者心意。剑之所指,锋之所至。人掌握剑,而非剑掌握人,所以所谓剑意实则乃是人之意。而人各不同,意亦不同,故而剑意不同,所以大千世界剑意三千,无一相同。更简单点来说,性格不同,体质不同,血脉不同,功法不同,所能领悟到的剑意也会各不相同。然而万变不离其宗,心之所至,剑之所指,这便是剑意。”

林平生目露向往,连忙问道:“师傅,那弟子也领悟了剑意?是什么剑意呢?”

“观察刚才的异像,若我没有看错,你所领悟的,是变幻缥缈之道,应当为缥缈剑意。”

“那要如何施展出来?”

“剑意是无形的,是藏于你心中的。心意,即剑意。”

“可是我无法感觉到,无法用出。”

“你只是初步领悟,所以现在无法使用很正常。但是种子已经种下,终究会开花结果的。修行之路,谨记,切莫心急。只要你努力,勤奋练习,天道酬勤,你终有一天会站在终点笑看众生。”道玄苦口婆心道。

林平生点了点头,躬身一拜,恭恭敬敬。道玄坦然受礼,抚了抚胡子,孺子可教也。

一阵长谈后,道玄离开继续去藏经阁查阅,而林平生去吃了全良师兄为他做的饭,聊了一会也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夜半时分,林平生并未入睡,而是依旧打着座,修炼着静心诀。勤能补拙,尽管道玄一再说他天赋好,可是林平生却一直把自己当做普通人,坚信着只有努力才能改变自己,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才能,为家人报仇。

铁剑,静静地摆在林平生身侧,林平生一刻也不想离开自己的剑,他相信,自己不坚持不懈的努力,一定能再次领悟剑意,掌握剑道的,因为,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拿着剑,永远别放弃。

夜凉三更,月寐人难睡,一曲琴音三日梁,不见三尺剑。余生不求,但为剑三生。

月光照着窗台,林平生怀抱着铁剑,似乎在说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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