砧板上还有半把青菜，她露出笑容，仔细掰走干枯的叶子，理出尚鲜嫩的菜心。

煮面，打蛋，放切好的青菜。

怕唐予风饿，她做的是最简单的水煮面。

没多久，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鸡蛋面出锅了。

程以湘捏住玻璃碗的边沿，小心翼翼的端出厨房，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

所谓的一居室，更像是把一个大卧室隔出了卧室、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她为了方便走动，省去一切非必要家具。除了床旁的小衣柜，就留了把椅子占用空间。

“过来吃。”她吹吹发烫的手指。

唐予风盯了会冒热气的面，挪动椅子，往床边凑。

程以湘适时递上筷子，“趁热吃。”

饥肠辘辘的唐予风，再没计较，夺过筷子闷头吃面。

“别烫着。”她柔声说。

原本她打算回家就洗个热水澡，但唐予风一个人待着她不放心，只好从书包里翻出卷子来看。

刺溜刺溜的吸面声，配合着哗啦哗啦的翻页声，演奏出意外动听的乐音。

“吃完了。”唐予风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才放下碗。

程以湘的手艺，实际一般。

但是架不住他饿。而且，简单的青菜鸡蛋面，莫名让他吃出了妈妈的味道。

他还小时，不会尖叫着赶走那些男人时，妈妈会给他做的面。

程以湘抬头，放开卷子，起身走向他，“我帮你整理。”

端起空碗，她思忖一会，犹豫中说：“你……”

她也不知道，那个打唐予风的男人会不会留宿，想问他去留，却不知道如何措辞。

还没想到怎么说，唐予风突然伸出手，掌心隔着衣服贴住她胸口。

修长的五指分得极开，牢牢包裹。

程以湘触电似的，全身僵硬，许久才拧眉问：“你干什么？”

换成平时给程以湘递情书的男同学这么冒犯，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要是碗里还有汤面，她会毫不犹豫地扣到对方脑袋上。

可是，这个人是唐予风。

一个被打得滚到她跟前的男孩子。

她变得严肃，“撒手。”

唐予风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回忆那些男人的动作，照着学。

“开心吗？”他正儿八经问出的话，全是调戏的味道！

程以湘涨红了脸，“啪”地打开他的手，“不要这么碰我！再这样……再这样……”

对上唐予风倔强的眼眸，她怎么都说不出“给我滚”三个字。

瞥见程以湘脸上诡异的潮红，唐予风突然觉得烫手，触电般缩回，“对不起。”

程以湘哭笑不得。

最终，她将碗筷放进水槽，随后回到卧室，“你回家吗？”

唐予风以为她是赶自己走。

掌心似乎还有温软的触感，他明白错在哪儿。

他抬头，漆黑的眼眸锁住她尚青涩的脸蛋，特别真诚的道歉：“姐姐，对不起。”

“嗯？”面对唐予风冷不防来这么一出，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一本正经的说：“我刚才那样，是因为那些坏男人总是对我妈妈这么做。我讨厌他们欺负妈妈，可妈妈反过来要惩罚我。姐姐，我只想知道，这样开不开心，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