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对着左清拜了拜，仍是一言不发。

左清袖子一甩，有些愤怒，心道：“师父医术虽然高明，但怎么救了个禽兽回来？此人一定不能留在军中，否则小姐迟早会有危险！”

左清刚想离去，余光不经意一瞥，看见了墙角的灵位，几乎同时，黎羽也发现了那块灵牌，还未等左清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风飘过，待他看清时，黎羽已经将灵牌抱在了怀中。

左清想起了刚刚烟岚说的话，上前道：“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个人吗？”

黎羽用袖子扫了扫灵牌上的灰尘，用手慢慢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眼中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仿佛正在触摸的不是一块木牌，而是一个女子的脸。

黎羽抬起头道：“先生请讲。”

左清一字一句说出了知忆的生辰八字。

黎羽脸色一变，激动起来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忆儿的生辰八字？你是她什么人？”

左清更加激动。

“果然如此！”他转过身去，目光惆怅，“我就是那个对不起她们母子的男人。”

“你骗人！知忆说她是被捡来的，没有爹！”

左清心中突然一阵剧痛，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有些站立不住，踉踉跄跄地坐在椅子上。

左清望着他道：“她从小喜欢吃糖，因此牙齿落下了毛病；她最喜欢的动物是鱼，有好几次我在街上买回来的鱼都被她偷偷地拿到河边放生了；她最喜欢的胭脂是露珠儿、洛儿殷和圣檀心三种；哦，对了，她很喜欢放风筝，每次……”

黎羽大吼一声：“够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相信你是忆儿的亲生父亲，可是你不配做她的父亲！”

左清老泪纵横，同意黎羽的话。

“对，我不配，请你告诉我她是怎么去世的？她娘亲呢？”

黎羽转过身去，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砰！”

左清跪下，将头埋在地上。

“请你告诉我……求求你了……”

黎羽心一软，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或许当时左清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弯下身去将他扶起。

左清的缕缕银丝仿佛刹那间又白了不少！

黎羽咬了咬牙，痛心疾首，仿佛不愿提起这一段沉痛的记忆。

“五年前，一个大户人家欺负她们母子，说什么没有交齐今年的米粮，就要用人做抵押，大娘为了保护知忆，被他们害了，我恰好看见这一幕，恨自己的箭太慢，只救下了一人。”

黎羽说到这里，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还在为这件事感到遗憾。

左清道：“刚刚你将小姐误认为知忆，莫非她们长的很像？”突然想起，烟岚竟然与知忆同岁！

黎羽感叹道：“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左清愕然，难怪刚刚黎羽醒来的那一刻看见烟岚会失了神智。无论是谁，见自己朝思暮想已经逝世的人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都会认为自己在做梦！

左清从黎羽的手中接过灵牌，瘫坐在一个椅子上，目光呆滞，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黎羽真怕他一时受不了出了意外，可是叫了他好一会儿，一点也不能将他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