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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呢？快去找！狗奴才！等什么？快去——”擎龙殿上，依旧传来不断越皇的咆哮声，殿上跪成一溜的太监们瑟瑟发抖着，但这并不是他们的错，因为他们几乎要将整个皇宫翻了个遍，却还是没有寻到赟儿公主的半个人影。

“姒嫔娘娘驾到——”

外面的通传打断了已方寸大乱的越皇的思绪，急急往殿门跑去，如今能救越国的只有赟儿，对于她的母妃，他怎么也不敢怠慢了。

“姒嫔，你怎么来了？赟儿呢？”越皇毫不掩饰，扶住这样下跪作揖的姒嫔，将自己的急迫脱口而出。

“回皇上，赟儿近日有些烦闷，臣妾特许她出宫散散心。”姒嫔说着谎，身为一个母亲，她只能为女儿着想，所以赟儿已经回宫的消息不能让这个恶魔一样狼心狗肺的男人知道。

“什么？你许她出宫散心？”闻言越皇顿时勃然大怒，对姒嫔马上换了脸色，吹胡子瞪眼起来。

“回皇上，是的，”姒嫔还是跪倒在地请罪，“臣妾实在不忍心见赟儿如此忧郁，便擅自做主让她出宫几日，还请皇上恕罪。”

“你——”越皇怒不可遏地甩开手，噌噌地在殿上快速地走来走去，对着跪地的姒嫔咬牙切齿，最后又站到了她的跟前，狠狠地伸出手指指着她，“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私自让赟儿出宫去？你难道还不清楚赟儿此时对大越来说有多重要吗？啊？！”

“皇上恕罪，是臣妾的错。”姒嫔本应畏惧不已，可现在的她却仍旧镇定自若地跪在那里请罪，说话也没有半点不利索，反倒添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她知道，即使自己去死，也不能让赟儿再落入这个魔鬼的手里。

“是你的错是你的错！是你的错有什么用？朕恕罪又有什么用啊？”说着越皇抄起那封褚军用箭扎在城门上的信，狠狠地扔到了姒嫔的脸上，“你自己看看！”

姒嫔将白色的信纸从脸上拿了下来，偷偷地撇了皇上一眼，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只好垂眼细细地读起来—— 越皇陛下，今褚皇愿与越国同修秦晋之好，若能请您的公主嫁于褚国为妃，此次亡国之灾便可……

姒嫔尚未读完便将薄薄的信纸揉成了一团，不顾一切地丢到了一边，冲着皇上凄厉地喊道，“皇上——难道您真的要让赟儿——”

“还有别人吗？”越皇咆哮着打断她的话，丝毫没有了当日父女情深的作态，“啊？你说啊？朕还有别的公主吗？”

“皇上……皇上……”姒嫔一下子红了眼，看来这个恶魔从来都不曾对赟儿有过一丝父爱，不论是儿时亦或是现在，他对所有的子女都是一样，只是工具只是利用。

“赟儿有没有说她何时回来？有没有？你告诉朕你快告诉朕啊！”越皇已经丧失了理智，甚至丧失了人性，狠狠扯起跪倒在地的姒嫔的衣领，咆哮着—— 姒嫔绝望地闭上了眼，她不忍见到这样丈夫，更是下定了决心，定要让赟儿免受这场浩劫，天涯海角，流浪去吧，毕竟哪都比这魔窟般的越皇宫强。

“回皇上，赟儿没，没有告诉臣妾……”

“哎！”越皇重重地叹了口气，里面饱含着痛苦和绝望之意，将姒嫔摔到一边，恶狠狠地对她大吼，“你马上去找！马上去！朕告诉你，如果赟儿今夜之前没有回宫，朕就杀了你！杀了你！滚——”

“是，是。臣妾告退。”姒嫔连忙从地上爬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急急地离开了这大殿。

但是逃出了那骇人无比的擎龙殿，姒嫔当然没有匆忙陷入寻找的境地，她是知道赟儿已经回宫了，并且亲信已悄悄将她送入了自己寝宫。赟儿还在昏睡她便得知越皇的找人行动，急忙赶去了擎龙殿—— 她已经知道赟儿此刻的下落，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女儿消失的这*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些什么。

所以，她现在要马上知道答案，然后才好部署一切。

姒嫔脚步匆匆往自己的寝宫赶去，这飘雪的寒冬里，竟然也一路小跑得额上冒出了丝丝的汗珠。

“她，还没有醒吗？”一踏进自己寝宫的密室内屋，姒嫔便发问。

“啊姒嫔娘娘吉祥，”一直守在床边的一个衣着不一般地女子闻言回过身，看到姒嫔急忙作揖行礼，原来是珏儿，“回娘娘，赟儿姐姐，还在昏睡。”

“哎，”姒嫔走到床边，坐到了床榻上，轻轻抚过赟儿熟睡中仍显苍白的脸颊，“也不知道赟儿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了哪了，受了什么罪，这额上的伤又是怎么搞的……”

珏儿垂着眼，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挪，用手中的湿帕子擦了擦赟儿鬓角的冷汗，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珏儿，辛苦你了，自己身子才刚好些，我就让你到这密室来帮我照顾赟儿，”姒嫔轻轻拍了拍珏儿的手，“还让你一个人为赟儿洗了身子。”

“娘娘您言……言重了，娘娘……您去擎龙殿，皇上有，有……什么吩咐吗？”

珏儿这么单纯地姑娘怎么会懂得掩饰心事呢？她闪躲的神情断断续续的话语立马引起了姒嫔的注意，“怎么了珏儿？你瞒了我什么？”

“没，没有……”珏儿慌乱得愈发明显，她难以启口，因为刚刚发现的一切让她太惊讶太诧异太难以置信了。

“告诉我！珏儿，发生什么了？”姒嫔看着她，那双眼眸迸射出犀利的光芒，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可能性，“是不是——你刚刚帮赟儿擦身子时，发现她还有别的伤口？”

“不，不是……”珏儿吓得跪倒在地，声音也开始瑟瑟发抖，“娘娘，珏儿只是，只是觉得皇上突然急召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要事，才会有些担心——”

“珏儿，你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孩子，你不擅长说谎话。”姒嫔没有再*问什么，她知道，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事，一定是因为事关重大，才会让珏儿这么慌张，那她就更要问个清楚了。

“姒嫔娘娘……娘娘……”珏儿的声音更颤抖了，上前伏到姒嫔的双膝上，眼泪也簌簌地落了下来，“赟儿姐姐她……她身上……全是，全是……淤青啊……”

什么？

姒嫔闻言心里重重一沉，难道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珏儿？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姒嫔难以置信地扶起泣不成声的珏儿，强装出长辈的镇定，看着珏儿的双目，冷静地说道。

“娘娘，赟儿姐姐身上全是淤青，就好似珏儿与大皇子……与大皇子……”珏儿觉得难以启齿，毕竟她赟儿姐姐还是个尚未出阁的清白公主啊。

“与大皇子，与大皇子什么？”其实姒嫔内心早已了解了十之八九。

“与大皇子……与大皇子大婚后的模样……”珏儿说出来后，眼泪掉得更凶了，直接哭着扑倒在了赟儿的榻边，虽然自己还比赟儿姐姐小上两岁，但嫁过人有过孩子的她心里太明白了，那样的淤青，实在不该出现在赟儿姐姐的身上啊—— “你说，什么，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姒嫔绝对无法相信。

“娘娘，娘娘，是真的……姐姐她……”珏儿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不信娘娘可以自己看看。”

闻言姒嫔猛地站起了身，反身扶起赟儿，解开了她胸口衣襟上的荆花扣子，掀开了她的上衣，登时，将姒嫔娘娘惊呆了—— “天呐！”

“娘娘——”见姒嫔往后踉跄倒去，珏儿忙起身上前搀扶，“娘娘您小心啊……”

“珏儿，这件事，你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姒嫔强装镇定，理智告诉她，这件事不能泄露给任何人，不然她和赟儿都会完蛋的，急忙出声叮嘱，“如果传出去，你赟儿姐姐就完了。”

“是是，珏儿明白。”珏儿自知这事的严重性，懂得沉默是金的道理，更何况这关乎她最喜欢的赟儿姐姐的名节。

“珏儿，你先回去休息，我一个人留下来等赟儿醒来就行。”姒嫔拍了拍她的背，顺了顺她泣不成声的语调。

“娘娘……我想留在这等姐姐醒来……”虽然那天赟儿对自己说了那么重的话，但在她的心里，赟儿姐姐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照顾还是无法忘怀的。

“不，珏儿，你得回去，”姒嫔重新坐回了榻上，看着珏儿的双眼严肃地说，“你平日里和赟儿也算要好，今天赟儿失踪了，你又不在寝宫，皇上会起疑的。”

“……那好，”珏儿看了看姒嫔又看了看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的赟儿，咬了咬唇，轻声答应，“珏儿先退下了。”

“去吧，记得我的话。”

“是。”

而珏儿退出房间，合上门后，却没有向自己的寝宫走去，而是悄悄退到了一旁的窗子边，静静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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