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赟儿坐在军帐内，冰凉的双手轻轻握成一个拳，搁在双膝上，双眸盯着地上一个不规则的斑点，却失了魂般毫无焦距。

刚才听到探子来报——还有一百里就到边境了，大越已经来犯，戍边将士正在激战，但大越准备不充分，粮草已有些不济，褚国的形势十分有利。

一百里。她离她的大越只剩下一百里了。她的爹，她的亲人们，她的大越，她的黎民百姓，跟她已经此般相近。可是，听到他们的遭际，身为公主的她，却无能为力。

她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只要秦子赫在一天，她就只能无能为力。

呵，她多恨自己此刻如此清醒。

她又多恨自己总是这样无能为力。

她这几个时辰来，就一直这么坐着。

不知为何，她从昨天目睹她最爱的曲泽失去右臂又被秦子赫挟持走之后，一直很平静，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哭喊，没有想要了秦子赫命的冲动，她对秦子赫或许已经无法说清是怎样的心情，但此刻的她不是在忍耐，是真的心如死灰。

或许是心死了，心死了才没有了那么多因为痛苦泛起的涟漪，才不会在每一处褶子里漾满疼痛。万念俱焚，现在居然成了好事。

满身银色铠甲的秦子赫掀开帘帐走了进来，他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填实了这略显空荡的帐篷，当他将目光扫到赟儿小脸上时，有些诧异，他在进来之前想象过无数种她得模样，但没想到还是这样失魂落魄的神色。

“戚赟儿。”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公主身份，也就不必在掩饰什么，秦子赫的声音依旧带着特有的蚀骨的寒意。

赟儿并没有听到，没有动，她专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军帐中已经多了一个人。

“戚赟儿！”秦子赫走到离她仅有三步远的地方，低吼出声，语气中的寒意更浓了。

赟儿终于有了反应，却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秦子赫实在无法忍耐下去，上前牢牢扣住赟儿瘦弱的双肩，前后摇晃，试图晃醒她，“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难道你忘了，你忘了你是大越的公主？你当初的身手与胆识，难道都是假的？”一直在为自己造成这样的结果而内疚，所以迁就她，甚至放慢了整个大军的行进速度来迁就她的失落与痛苦，但忍了一整天，却还是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无法继续迁就她下去了。

赟儿像个布偶一般，任由他如何摇晃，双肩始终搭拉着，手也无力地垂在两侧。只拿空洞的眼神望向他，不开口也不挣扎。

难道那个男人对于她来说这么重要？重要到让她不惜三番五次地违抗自己的命令，用沉默和不屑来抗议？

秦子赫目光突然一下闪烁，薄唇抿得更紧，凛冽的脸上寒意*人，下一瞬间，他猛地将赟儿推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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