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一鸣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他想知道程戈薇是否真的愿意离开。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让他意外，坐在客厅里思索该如何让顾少泷彻底死心，并没有注意到站在身后的艾琳。

“项律师，您这是又在想什么损招呢？”

“小人之度君子之腹？”

“呵呵，”艾琳眼神中闪过一丝嘲笑，“没想到项律师这么会活学活用，不过这个词还是比较适合你。”

“这么晚还不睡来偷窥我？”

“偷窥你？您还真是想多了，我怕看多了折寿。”

项一鸣第一次发现艾琳的嘴巴这么毒，和艾伦一点都不像兄妹，艾伦相对而言更加稳重成熟。

可是之前见艾琳的时候她也并不是这样的，第一印象是极好的，虽然看着冷冰冰的，可是现在简直就是颠覆了对她以往的认知。

其实私底下艾琳的嘴巴真的很毒，能一句话噎死人的那种，只不过平时由于职业的束缚，她需要变现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差点害她成为面瘫。

“既然怕折寿，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否则我会觉得你想为顾少泷通风报信。”

“还真的让你猜中了，”艾琳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如果我想，那是随时的事情，不必项律师来操劳。”

“你！”项一鸣被艾琳的话气到了，脸色难堪，“你可以试试，看顾少泷有没有本事找到薇薇。”

对于项一鸣的自信，艾琳更是嗤之以鼻，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的男人会如此自信，如果不是顾少泷过于自信，程戈薇现在也不会离开。

艾琳看着嘴角略带一丝得意的项一鸣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项律师啊，夫人爱的人并不是你，你又何必呢？”

这话直戳项一鸣的心头，笑容瞬间消失，眼神也黯淡了很多。

其实艾琳并非故意戳破这件事，只是她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项一鸣要去破坏程戈薇和顾少泷的感情。

“虽说总裁订婚了，但他是有难言之隐的。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不怕哪天夫人发现吗？”

“闭嘴！”项一鸣的情绪有些激动，“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你跟随薇薇一起来巴黎，是为了给顾少泷通风报信吧？”

“你还别说，真是如此。”艾琳嘴角的笑容很是灿烂，语气也是轻松自在，“项律师果真是聪明绝顶哎，我给你推荐一款增发的洗发露吧。”

虽然项一鸣在法庭上可以叱咤风云，可是在艾琳面前却多次被堵得说出话来，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愤怒不已，但项一鸣不想再和艾琳争论这些无意义的话题，径直离开了客厅，可是刚在没几步就被板凳绊到了，吃痛一声。

刚倒好水的艾琳没忍住笑出了声，“啪”地一下把灯开开了，“项律师，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我能理解，注意安全。”

如果艾琳现在看到项一鸣的表情会更加嘲笑他，不过艾琳并没有兴趣，当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时，她才把客厅的灯关上回到卧室。

艾琳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睡。今天看到艾伦的时候她差点冲出去，但是她不想因此而泄露了程戈薇的下落。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艾伦了，离开时竟没有和他打过一个招呼。

拿出手机，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最后还是默默放下了手机，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内心不禁一阵酸楚，但更多的是为程戈薇和顾少泷担心，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要彼此折磨着。

虽在国外，但艾琳一直在关心着国内的事情，特别顾少泷和艾伦。

无聊翻看网页，竟然看到顾少泷要和林语完婚的消息，艾琳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怕程戈薇会看到之后会再次陷入悲伤。

想到这些，艾琳直接起床来到了程戈薇的卧室，而此时，程戈薇还并未入睡，刚哄孩子喝完奶，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艾琳，小手也在不断挥舞着。

“薇薇，小家伙怎么那么兴奋呀？”

“白天睡多了吧，你怎么还不睡？都这个时间了。”

程戈薇放下手中的杯子来到艾琳的身边，看着她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今天看到我哥有点愧疚，”艾琳低着头看着地板，察觉到程戈薇突然安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太好，赶忙解释道：“我只是有点想他了。”

“艾琳，如果你想回去，我不会怪你的。”

其实这几日，程戈薇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自己带走艾琳真的是对的吗？尤其是今天在阳台听到艾伦焦急的声音时更是如此，心里有些小小的内疚。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照顾你们。”

如果顾少泷不能在他们母子身边，艾琳希望自己能照顾他们，起码这样她也会放心一点。

夜深人静，失眠的不止她们两个，还有顾少泷。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顾少泷脑海中全是程戈薇的身影，他们之间的事情像电影一般一遍遍循环播放，可是女主角只存在记忆中。

程戈薇的第二次离开，让顾少泷也渐渐发觉她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当年她的离开是因为自己的误会，而这次她的离开好像比上次更加绝情，还带走了他们的孩子。

夜不能寐，思念如海，让人的心里愈发变得难受、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了，顾少泷才渐渐有了睡意，可是刚睡下，却又被噩梦惊醒。

他梦见程戈薇彻底消失了，无论自己找都找不到，她在躲着自己，不肯见自己……

思念的痛、想念的伤让顾少泷的心一步步坠落，如果没有和林语订婚，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顾少泷刚点燃了一根烟，这边门铃就响了，起身迈着疲惫的步伐打开了门。

“总裁，您看。”

艾伦把平板递给顾少泷，这也是他刚刚看到了，他知道顾少泷还没有睡，所以便赶忙赶了过来。

“是谁发布出这样的消息？”

“好像是林氏……”

顾少泷揉着微痛的额头，甚是烦躁，这样的新闻如果再被程戈薇看到，他们两人之间真的是更没有可能了。

“上次的事情也是林氏？”

“是。”

顾少泷眼神中露出一丝凶狠，真的是自己太过于仁慈了吗？才让林世杰这般猖狂，一次次替自己做决定？

就算自己和他的女儿订婚，但也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决定自己的一切。

“艾伦，发布出去，完婚的事情暂时不考虑。”

“可是这样……”

“没什么可是。”

顾少泷的脑海里现在只有程戈薇，无暇顾及国内的林世杰，不过等回国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次日清晨，顾少泷直接带着艾伦来到了项一鸣的住处，命人一间间仔细检查。

“顾总这是什么意思？私闯民宅？”

“把薇薇和艾琳交出来。”

“我昨天就告诉顾总了，没想到顾总贵人多忘事，既然不放心，那尽管搜吧。”

既然项一鸣敢让他搜，那就证明在这里是找不到程戈薇和艾琳的，但是顾少泷还抱有一丝希望，也许能找到呢？

“总裁，没有见夫人和艾琳。”

这次，顾少泷真的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折磨了，直接一拳把项一鸣打倒在地，“说！她们在哪！？”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顾总故意伤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身为律师，项一鸣对这一点很是清楚，善意地提醒着顾少泷，而此刻接近崩溃的顾少泷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两人撕打在一起，但是显然项一鸣不是顾少泷的对手。

“总裁，夫人和艾琳找到了。”

派出去的人终于有了回话，这才让顾少泷停下了即将再次落在项一鸣脸颊上的拳头。

“在哪？”

见那个保镖语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少泷再次吼道：“人在哪？”

“夫人……夫人她出车祸了，已经送往医院抢救了，艾琳也受了伤在医院。”

这个消息冲击着顾少泷的神经，这对他来说悲喜交加，直接把项一鸣甩在一边，径直离开了这里，前往医院。

可是当他来到医院时，面临地却是两具冰冷的尸体，一大一小，因为车祸撞击而发生爆炸，躺在那里的人已经面目全非。

顾少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了这一切，这一定不是程戈薇和孩子，他们怎么会突然就不在了呢……

可是看到躺在那里的人儿左手腕那个胎记时，顾少泷才缓缓接受这个现实……

艾琳包扎过伤口后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顾少泷的身边，“总裁，对不起，是我保护不周。”

“出去。”

冰冷的话语不带任何的温度，艾琳看着伤心欲绝的，面带绝望的顾少泷，心里满是内疚。

从兜里拿出一个纸条放在放在他的大掌边，“这是夫人让我交给你的。”

看着上面的字体，确实是程戈薇的字迹，“少泷，不要找我了，我准备送艾琳送回国了，也祝你幸福。”

这句话却成为了她的遗言，当项一鸣赶到时，顾少泷正准备带着他们母子的尸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