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戈薇受着陆梓芬大力的一巴掌，头惯力的偏向一旁，再次转过来的时候，顾不得脸上已经显现出来的巴掌印，双手扶住老祖宗，满是怒气的看向陆梓芬，大声道：“你对的起你的良心吗！”

看了看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老祖宗，陆梓芬的心越发的坦荡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程戈薇，轻笑一声，不屑的撇了一眼她。

“良心？这种东西能够给我什么？是男人还是金钱？程戈薇，你别忘了，这粥，可是你做的。”

陆梓芬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就仿佛，程戈薇才是对老祖宗下手的那一个。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梓芬算计着走进来的那个人的时间，明明刚刚还是一副骄傲自大的模样，此刻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猛的将程戈薇推开，她自己趴在老祖宗的身上越哭越凶。

“奶奶！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我还想好好的孝敬您老呢！”

顾少泷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一听到老祖宗不行了的时候，步履匆匆的赶来，微微穿着粗气，看着站在一旁有些发愣的程戈薇，又看了看一直在哭的陆梓芬，顿时觉得头大了许多。

大步朝老祖宗走去，颤抖的伸出手向老祖宗的鼻息探去，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他，在此时，顷刻崩塌。

顾少泷将手收回，紧闭着双唇，两眼通红的看着老祖宗，一言不发。陆梓芬一看顾少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跪着朝他走去，抓着他的衣袖哭诉道。

“太子，你可要为奶奶做主啊！都是这个女人！我亲眼看着她把山药放进粥里，我还看到她笑的特别阴险，我要是知道奶奶会这样拼死我也会不让奶奶喝的！”

程戈薇就站在那里看着表情变了又变的顾少泷，她想要解释，可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听着陆梓芬把屎盆子都扣在了程戈薇的头上，他不敢相信这真的会是她做的，他想要相信她，可看到自己最亲的人就这样离开他的时候，心乱成一团，耳边又是陆梓芬说个不停的声音。

“闭嘴。”

顾少泷忍不住开口想要让自己好好静一静，可陆梓芬好像没有听清，起身，吸了吸鼻子，特意靠近一些问道：“太子你刚说什么？”

“闭嘴！我说闭嘴！听懂了吗！”

顾少泷突然转过头对着陆梓芬，吓得她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想说什么也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从来没有见过顾少泷发过这么大的火，这让她觉得眼前的顾少泷变得陌生了许多。

程戈薇就站在那里看着俩人，没有任何人去找她理论，好像把她当做空气般。

时间仿佛被停止了一样，直到外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时，这才让三人有所动作，顾少泷谁也不理，将老祖宗抱走急急忙忙跑到外面，程戈薇也在担心老祖宗的安危，连忙跟上去。

正当她也要进到救护车里时，顾少泷把她推了下去，冷眼看向她说道：“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程戈薇身形顿了顿，眼睁睁的看着救护车的门关上，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程戈薇的心思百般回转，祈求老天爷能够让老祖宗相安无事，哪怕让她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哟，这是干嘛呢？人都走了，装什么装啊，你的靠山没了，我看你这回还能有谁给你撑腰！”

程戈薇回头看着一脸嘲讽的陆梓芬，气就不打一处来，气冲冲的走到她的面前，大声质问道：“陆梓芬，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到现在你还没有半分悔意吗！”

陆梓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擦了擦因太过用力眼角挤出的眼泪，“我说程戈薇，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说，那老太太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好好对待她呢？”

“你！”

程戈薇听着陆梓芬说着丧尽天良的话，忍不住抬起手扇向她，陆梓芬眼疾手快，死死的抓住程戈薇的手腕，眯了眯眼睛，威胁道：“奉劝你一句，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当两人火花四溅的时候，顾少泷则在急救室的长廊来回走着。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着急救室的灯有没有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少泷的心也一直悬着。

有些紧张过度的他没注意到急救室的灯已经熄灭，就连医生走到他的身边也没有发现。

“请问是顾先生吗？”

顾少泷脚步一顿，看着将口罩摘下一半的医生，连忙答到：“对，是我，请问我奶奶……”

“逝者已矣，请节哀顺变。准备好后事吧。”

顾少泷听到医生的话，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崩塌。就这样离开了？明明还没有尽够孝道，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程戈薇，陆梓芬，你们两个究竟是谁做了这种会遭报应的事情，我不会放过那个人的，绝不会！

想到这里，顾少泷掏出手机打给能够让他信任的人说道：“帮我查件事。”

……

将事情交代好后，拨通了程戈薇的手机。

“你在哪？”

程戈薇愣了愣，没想到顾少泷会在这个时候打给她，看着刚争吵完离开的陆梓芬，才缓缓说道：“在家。”

以往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心会感觉有一股暖流领过，但此刻，他却觉得倍感讽刺。

“来门口，我去接你。”

一向少言少语的顾少泷，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好像话变得更少了一些。

程戈薇听着手机传来的阵阵忙音，对于老祖宗会发生的这件事，也有她一半的缘故，心怀愧疚的她，走到门口没多久就看到顾少泷开着车停到门口。

程戈薇看着他现在就连一个眼神也不肯给自己，抿了抿嘴，默默地坐上了他的车。

她不知道顾少泷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心里也没有丝毫的惊慌，不知道开了多久，顾少泷猛踩刹车，程戈薇一个不注意差点磕到了车窗。

“是你做的吗？”

“什么？”

顾少泷看着迷茫的程戈薇，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让自己平复好心情，“奶奶的事，是你做的吗？”

程戈薇长叹了口气，本想好好解释说不是她的时候，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改口道：“在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

外表不动声色的她其实心里还是对他的回答有一丝丝的期待，哪怕当初他硬逼着自己签那个合同，只能说，她对她，有一点心动。

可当程戈薇抬头看向顾少泷的眼睛时，她的心里一颤，他的眼神就已经代表了一切，哪怕他不说话，她也能知道那个答案。程戈薇甚至有些希望他不会说出什么令她难过的话。

只是这次的祈祷似乎老天爷没有听见，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少泷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出来。

“怎么看你的？程戈薇，你别忘了，你我是签了合同的，你知道我奶奶怎么样了吗？她死了，是你，没有照顾好我的奶奶，程戈薇，你最好和奶奶挂不上什么勾，不然，我一定会饶不了你！”

顾少泷说的如此绝情，她没有半分委屈，他说的没错，是她没有照顾好老祖宗，她回想起当初和老祖宗在一起的时光，很幸福，但是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像每次陆梓芬来的时候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事情，这次，尤为严重。

程戈薇瘪了瘪嘴，没有反驳顾少泷的话，只是在心里已经很是仇视陆梓芬这个歹毒的女人！

“怎么，哑巴了？还是说奶奶的死真的和你有关！”

顾少泷朝程戈薇的方向倾去，挑起她的下巴，神情冷漠看着她，说到最后，手上的力道猛的加重了许多。

程戈薇看着离自己这么近的顾少泷，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从他鼻息传出的呼气，只是下巴传来的痛感，让她无暇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没有回答他的话，程戈薇只是将双眼缓缓闭上，哪怕合上双眼，也终究没控制住眼泪的流出。

顾少泷愣了愣，这好像就是她无声的抗议，心思更加烦躁的他，忽然松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紧踩油门，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离开原地。

程戈薇能够察觉到他的愤怒，可这份心情，她却帮他分担不了，默默将流出的眼泪擦干，目视着前方，程戈薇悲楚的心情和顾少泷两人之间的心情成了明显的对比。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环境，侧过头看了看，这才确认是回家的方向。

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始问自己，那里，还能称之为是她的家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会去问顾少泷，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

直到顾少泷将车停下后，他也没有再看她一眼，反倒是程戈薇迟迟没有下车，将头转向顾少泷的那边，就那么看着他，不说一句。也许，是她的心里还在有所期待。

“下车。”

兴许是他受不住程戈薇的视线，这才冷冷的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