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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 二

作者: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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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春困夏乏秋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这初夏的时节,透过窗棂的阳光微醺的恰好,一壶小酒,一场好梦,最合适不过。

然后头咯噔一点,又叫自己给惊醒了,迷迷糊糊间,抬眼便见对面洛云川看着自己,手执白子点着案几:“师父,该你了。”

多适合睡觉的时节啊,自己却被洛云川揪着下棋,平日里也没见他多喜欢这个。正瞌睡着,脑子自然就不好使了,这棋艺本还是说得过去的,一迷糊就连输了三盘,更没兴致了,不知何时竟这么坐着睡过去了,也不知过去多久了。

已是暮时,这么眯了会清醒了不少,伸个懒腰抖擞精神,正打算杀回一盘呢,一道金光嗖的下自半开的窗子外窜了进来,打翻了半盘黑白子。

就算是眯了一小会儿也是有起床气的!桌子还没拍下去呢,楼招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了。

楚浅秋不见了。

“刚才梓乐公主车驾经过,楚浅秋被挤开了,等过去我再寻时却不见了踪影。”

便是傍晚了,街上人依旧不少,既零却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御剑落在了楚浅秋走散的地方,引得行人一阵惊呼。

君羽的九玄玉离得近了,相互之间是有感应的,既零紧握着玉佩,骨节都泛了白,只片刻便寻得了,就在不远处。

算不得隐蔽的小巷子,暮时一暗,却显得阴翳起来。再繁华的地方也总会有些臭虫,见了个躺在地上的小美人便要管不住手脚了。既零过去时便见楚浅秋在墙角边躺着,几个人围在那里,单看背影便让人犯呕,既零一下眼便红了,额间赤红妖纹浮现。没待那脏手碰到楚浅秋,一挥袖袍便是一阵罡风,一旦气了哪管轻重,靠的最近的那人当场吐血,人事不知,余下几个还清醒着的,只当见了妖怪,大叫着跑了,连同伴都顾不得。

心急楚浅秋,既零那管的了那几个小混混,赶紧上前查探,见楚浅秋气息平稳,只是暂时的昏迷,这才放下心来,额间妖纹也淡了下去。输了股灵气过去,楚浅秋也慢慢转醒了。

这孩子怕是受了什么惊吓,刚一清醒过来,见了师父,一下扑了上去,泪水就那么不要钱的往下落,简直是委屈极了。既零一下下拍着她后背安抚着她,只觉得心里揪起样儿疼,丛云峰七年,小徒弟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有楼招跟着你吗?”既零见她情绪稍稳,问道。

“我不知道,当时说是什么公主来了,这么大的街非得给她让路,我就被推搡到一边,然后就感觉像被什么盯上了,一股很难受的气息压过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楚浅秋说的模糊,既零也听不出些什么来,不过对方既然把人掳走了,却又丢在一边,挑衅还是警告?

既零掐个清净诀,抖落了楚浅秋一身灰尘,这才不那么狼狈了,感受着这周遭气息,似乎是魔气,又不像,若有若无的。

迟楼招见人找着了,好容易放下心来,抬头却忽然又见既零看着他,双眸里满是冷意,和方才显露妖相无二,不禁一个寒战,慌忙解释着:“刚刚太乱了,推来搡去,气息也乱七八糟,我,我,我就一个没注意,等公主走了,再找时这小丫头就不见了,我——”

“闭嘴!”没等楼招说完,既零便打断了,只觉胸中闷了阵火,声音里满是不耐。洛云川觉出她的烦躁,低喊了声师父,既零这才觉出失态,闭了眼揉揉眉角,稍平复了情绪,“先回去吧。”

这事也怪不得楼招,虽说也有大意,然以他的修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闹市喧嚣之所掳人,如此肆无忌惮,定是有些底气的,这昱城里的水想来不浅,倒是她轻敌了。

不过龙有逆鳞,既零而今最珍视的莫过这两个徒儿,既然动了楚浅秋,管这城里闹腾的是妖是魔,多大能耐,她定时要彻查到底了。

到了这会儿,既零才想起来问楼招:“你怎的也在昱城,别再跟我说好巧!”

自被楼招黏上,他大约是贿赂了她丛云峰里的哪个小叛徒,十次下山有五次能“好巧”的碰着,也好在这人除了嘴欠点,实力可是不差的,白得个苦力,既零也忍了。这次下山被楚浅秋催的紧,才定下地方就出来了,明阁那群猴子还没得信儿呢,楼招在此怕是有自己的事情,保不准也是昱城这点事情。

“额,这次是真的好巧。”楼招摸摸鼻子,有些悻悻,被既零瞪了眼,赶紧道,“我有个远房的小侄子,听说这昱王爷家的梓乐公主姿容艳丽,为一睹芳容半年前混进了昱王府,上个月突然发了信求助,我来瞧时都丢了半条命了,这不为查个清楚就留下来了吗,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还真不愧是一窝子狐狸。”既零皱着眉嫌弃一句,“昱王府吗,那就去趟好了。”

次日一个早,既零一行便到了昱王府。君羽丛云峰峰主驾到,便是王府也是怠慢不得的,王爷王妃还有几个公子公主的乌泱泱一大家子人,却独没见着梓乐,直等着既零耐着性子茶过三盏,这才姗姗来迟,好大架子。

说她姿容艳丽确实不假,一身镂金挑线曳地红裙,赤金步摇簪钗,额间红色梅纹花钿,像极了千重山上的卓华花,漫山冰封,百花皆零,唯那一树灼灼绽放,明艳的晃眼,红的心悸。一双点漆双眸,澈净通透,似能洞彻人心人畏惧去瞧她。透着骨子里的傲气与不屑,几分乖张,几分偏执,一笑起时却又尽数掩去。

“乐儿近日身体不适,起的晚了些,还请峰主勿怪。”这声“乐儿”说的还真是不显生呵。

“峰主见谅,乐儿打小身体就不好,这夏日里竟又染了风寒,绝非有意怠慢。”昱王爷也赶紧解释着,看来梓乐公主在他这一窝公子公主里还是颇得宠的。

既零看着梓乐,忽然就勾起了唇角:“王爷好福气,生的这公主当真绝色。”

昱王爷自然摆手谦让,既零却不去管他,直盯着梓乐看,那一双眸子叫她这么看着,倒也不闪不躲,有趣的紧。

“绝色是绝色,只是这命不好呢。”既零说的很是随意,却字字如针,“生来凉薄,机关算尽,亲友背离,一世无依。”

这一屋子的聒噪瞬间就停了,倒是得了个清净,梓乐却依旧面不改色,一双眸子依旧澈净,轻笑道:“儿时也有道士为我批命,大抵就是这意思了,可我新近觅得良人嫁为人妇,这么看来,倒也不是一世无依呢。”

“是吗?那许是本座看错了。”话虽这么说着,既零却依旧盯着她,像是非要寻出些什么才好。

洛云川见状,晓得既零这是又拗上了,赶紧的跑出来圆场:“师父不喜燥热,麻烦王爷寻间清凉些的住处,我等也好查查这邪祟。”

昱王爷找见台阶赶紧下,吩咐了侍女带他们安顿下,既零横了洛云川一眼,怪他多管闲事,不过也便作罢了。

人间取凉自有妙招,房子建于池水旁,水车滚着池水浇在屋顶,落下来成了水帘,雅致的紧。冰鉴里镇了时令水果,玉箸夹一块,果真沁凉。

“师父心情可好些了?”洛云川眼见着既零戳碎了一块儿西瓜,这才慢悠悠吃了粒葡萄后,方开口问道。

这话说的她好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既零不乐意了,玉箸啪得一放:“本座心情一直不错。”

洛云川点点头,笑笑,不再说话了。楚浅秋却好奇,往日里没见既零说话那般犀利,问道:“师父,你怎么那么说梓乐公主呀,面相不是不可信的吗?”

面相这东西,虽是上一世福泽积聚,可到底只是天命,事在人为,登不得台面,只有些野路数的道士拿它来匡人,正统的仙门根本不屑一顾。既零闲时虽好翻看些杂书,取乐而已,对这种东西想来嗤之以鼻。

“心情不好。”既零干脆道。

……

“我方才心生好奇,想着得是做了多大的孽,生来就是个这样的命理,便开了天眼瞅了眼梓乐的前世。”既零说到这里,眼里冷了三分,“她前世生为男子,是太师家公子,瞧上了个渔妇,强取豪夺,屠了人夫家,连带一个未足岁的婴孩。那渔妇最终自尽,去到地府找阎王爷告了阴状,赌咒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众叛亲离,爱而不得。”

楚浅秋却似乎是没抓到重点,眼里冒了星星:“师父还会算前世今生,真厉害!”

既零揉了揉楚浅秋的脑袋,眼睛里满是宠溺,看的洛云川一阵白眼:“不过些小把戏,我是不愿教你。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六界运转着,没谁逃的了天道昭彰。历的多了,持一颗本心不动,局外旁观,前世因果,知与不知便也无所谓了。”

楼招听着这一番谆谆教诲,实在是一身鸡皮疙瘩,啧啧两声:“话说的虽轻巧,到了你这年岁,不也没忍住看了人家前世事了?”

权威受到了挑衅,尤其是在俩徒弟面前,绝不能忍!既零又是啪得一拍桌子,吓了楼招一跳,挑了眉抬高了声调:“这能一样吗!我家浅秋被人打晕这事儿,多半跟这公主脱不了干系,本峰主能做个局外人?”

楼招吓得赶紧摇头:“怎能是局外人,小零儿爱徒受委屈,我这心里也是极气恼的,此事断不能了!”

楚浅秋听了这话也急了,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委屈:“那师父不给我报仇!”

“急什么,若寻着证据,为师自替你好好整一下这位公主。”敢伤她的徒儿,就得付出些代价才是。

洛云川却听出些不妥了:“若没证据,师父不会是猜的吧?”

“妖的直觉向来是极准的。”楼招道了句,“这小女子不简单啊。”

“你也觉出来了?”

“嗯,我就是觉得我那小侄子眼光还是不错的。”楼招啧啧两句,支着头似在回味着,叫既零一个眼神瞪得正襟危坐。

“师父,这昱王府里像是布了道阵法。”洛云川道。

既零闻言皱了眉头:“我说怎么一进来就觉得不对。”偌大一个昱王府,装饰上自不失奢华,却总觉着沉闷,里面人也都是恹恹的,“可瞧出些什么了?”

洛云川摇摇头,他不过去峰回峰学了个皮毛,覆盖了整个昱王府的阵法可算不了小了呢。

既零指尖敲敲桌面,看了眼外面池子。皇家殿宇向来修的讲究,昱城所属风涟国,国运属水,这昱王府自当是引了活水,暗渠湖池围了整个王府。这池子里恰又种了莲花,还没绽开,也露了头角。既零走了出去,足点池水,行至莲叶旁,俯下身子触了朵莲花,侧耳瞑目倾听着,发丝垂落于池中,竟引了只红鲤追逐。

再回来时,也懒得管那缕湿了的发梢,看了眼天色,倒真是多变。去日还明丽的紧,看现在这模样,怕是该降场雨了。正清凉。

“晚些时候,你陪为师好好逛逛这昱王府。”这话是对洛云川说的,“浅秋就同楼招在这儿等着吧,若再出差错,我就剥了你这层狐狸皮做件披风。”

虽是不愿,楚浅秋也知道,既零不会带她一块儿的,撇了撇嘴,退而求其次:“那我要去夜市。”

“随你,不再丢了就好。”上次是楼招大意了,既零这次咬破了指尖,在她掌心画了道妖纹,若这般了还能再出事,怕就不是她能解决的了。

既是朵莲花,自当喜雨的,只是既然出门在外,丛云峰的形象还是得要的,便撑了那把沉星,缓步慢行着铃铃作响。

自那株莲那里得了信儿,这王府中确有一处值得琢磨。梓乐公主而今虽光鲜,却也有不受待见的时候。她母亲不过是个丫鬟,哪日昱王爷起了点兴致,居然就怀上了。昱王风流,后妃子嗣众多,本也没人在意这母女俩的,偏得百日那来了个道士,批下了“绝情寡义,众叛亲离”的命理,自此便被丢在了这陌苑里无人问津,王府人人避之不及,日子过得清苦。至五岁那年她母亲患病离世,昱王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

也不知随了谁,梓乐生就一副美人坯子,五岁那年已然初见端倪。当年批命的道士本就是个散修,无门无派,说的话不知几分可信,昱王当初心里是存了疑窦的,这孩子又长的讨喜,旦见娘亲离世,哭的像个泪人,哪里绝情寡义,便不顾那道人批命,将她带在了身边。

梓乐自小受尽了白眼,倒是学会了察言观色,何时哭何时笑,何时该适时的撒个娇,见何人说何话,八面玲珑。不止昱王爷,这王府里竟没一人不喜她。

及至近日新嫁了当朝太子,连带这被削番削的差不多的昱王府又重新辉煌起来,更是荣宠一时。

偌大一个昱王府,找个陌苑还真不容易,尤其是顺着这七拐八折的流水暗渠走,毕竟荷花池鱼只识得水里一条道。

既然说是冷宫般的地儿,荒凉偏僻自是应该,可怎的叫一堵墙给分成了两个门户,哪里像在昱王府的样子。这墙看着倒是新砌起的模样,围墙的尽头,却是一身红色宫装的梓乐,执一把绘着红梅折伞,向那院落走来。

既零一早就听小莲花说了,见了梓乐自当没什么稀奇,梓乐见了既零却也毫不意外,像是晓得她会查到这儿,半点遮掩也没有,反倒是拿出了钥匙,邀既零一道进去了。

“峰主雨天散步,好兴致呢。”

“本座可没那些个闲心,是来找寻魔族的。”

不得不说,便是一身红衣,梓乐一笑起来,也能将那份张扬尽掩人觉着亲切。可妖物向来直觉敏锐,无论她再如何伪装,既零也绝不领情,步步紧逼着想要找出破绽。

梓乐却没能如既零所愿,依旧只是笑笑,迈入了院子里。

自打梓乐母亲走后,她也搬出了陌苑,再没人住过了,却被打扫的很是整洁。一间屋舍,一片小潭,一棵梧桐树。

还有一座坟。

也难怪被堵墙隔了开来,好好的昱王府里立了座坟,想想都诡异,亏得昱王爷由着她胡来。

这里面埋的自然不是梓乐的娘亲,便是没有名分当不起后妃那般的排场,正经的安息之处还是有的。

“他叫晋默,八岁那年我向爹爹讨了他,去年帮我去千重山摘了千年雪莲。”梓乐说这事时,语气是轻的,羽毛一般,像怕惊到这沉睡之人。这会儿雨小了,她将折伞搁置一边,就那么坐在了墓碑前,任由泥污染了衣衫,“听说千重山是座妖山,是吗?”

她昂起头,不知是淋了雨珠还是泪水,终于不再是那副完美的笑容,带点凄凉,却依旧倔强。像是在问既零,又像是早已知道了答案,自言自语罢了。

“他陪了我十年。”

又是一阵沉默。既零没想回她话,却也依旧站在那里不动。梓乐主动说出这些,总不会是要主动认罪的,既零倒要瞧瞧她想做什么。

果然,梓乐只失神了那一会儿,擦了脸上的雨水,弄花了胭脂,方见妆容下面色苍白。

“你什么都查不到的。”四下里无人,梓乐撤下了伪装,直视着既零,分明一双剪水秋瞳,却盛满偏执与乖戾,“我知道峰主怀疑我,方才说的,峰主要打听到不难,余下的,却再查不着了。”

呵,赤裸裸的挑衅呢。

“本座认准的事儿,还没无功而返过呢。”既零也挑眉看着她。

“可巧了,上月渺灵山来的那群弟子也是这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呢。”梓乐掩嘴轻笑着,眼底冰凉。不再多言,拾了地上的折伞起身,一身湿漉,一身泥污,屈膝低头行礼,而后转身离去,尤见傲骨。

既零看着梓乐从容离去的背影,总觉着几分窝火。她堂堂仙门峰主,千年的妖怪,居然被一个蝼蚁般的凡人瞧不起了。

这还不是主要的。陌苑里分明有古怪,看这灵气波动,那笼罩昱王府的大阵阵眼大抵就在此处了。既零释了神识出去,犄角旮旯搜了四五遍,愣是没找见不妥。她虽不善符阵,到底是只千年的妖,能瞒得她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真不知梓乐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竟引动这般能耐的妖魔,想来要做的事也不小呢。

瞧着眼前这小墓碑,越想越气,愤愤然踢了块儿地上的石子,仍不解气的嘟囔句:“你不是喜欢这小坟包吗,早晚给你刨了!”

“那就刨好了。”洛云川也跟着随了句。

既零本是随口一说,掘人坟墓这事儿可真是非常不地道的,洛云川怎么……

却见他没一点开玩笑的样子,转念一想,旋即了然。

“挖坟多麻烦。”说着屈膝半跪在地上,指尖触了棵小草,片刻起了身,眉头蹙起,“果真空的。”

人都去了,梓乐究竟想折腾什么。当初让他去千重山送死的可就是她自己。

当朝太子仁孝,心系母后病体,遍寻天下名医。千重山的千年雪莲本便是仙药,梓乐为嫁入宫中,命晋默采了来献上。只是桀傲的千重山又哪里是那么好闯的,不说其上万千妖魔,于桀傲治下已有所收敛,便是那万年不断的罡风,哪里是肉体凡胎承受得起的。

洛云川帮既零掐了个清净诀,去了那点泥污,笑笑:“师父还真是方便,看样子以后无论徒儿去了哪儿,只要有点花草,终不过在师父手心里呢。”

既零闻言,心下忽然就一颤,脱口而出:“你要走?”

什么话!便是以后将峰主之位传与他,他又能在她身边一辈子?

洛云川却笑笑:“怎么会。师父在哪儿,徒儿便在哪儿。”

这话说时语气寻常,既零抬头看着他的眸子,只映着自己的身影,浅淡的笑意,如往常一般,辨不出真伪。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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