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谁？这是个好问题”，沈佳媱撇了一下小嘴，单手拖着太阳穴，很是认真的做思考状。

一旁的苏牧一脸的黑线，呵呵，他才不相信沈佳媱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如今这副模样，当真是卖宝一般，眼神鲜少间流露出几分的宠溺，片刻间，又消散无影。

“这仗又不是我要他们打的，为何我要帮他们”，沈佳媱思考了半天，微触着眉头说道，“再说了，这天下黎明社稷之事，又岂是我一个小小女子说的算的”，沈佳媱嘲然一笑。

帮谁？

沈佳媱谁都不想帮。

历史上背负着祸国殃民王朝衰败恶名的亡国女子大有人在，人们喜欢把君王的无能演变成一代帝王为情所困，为爱迷住了双眼，才获败成此。

可人们忽略了一点，身为一代君王，他能成王者，必当披荆斩棘，成大势之趋，慧眼识人，为一女子倾慕而亡国的，大多便是没有这女子，也是个顶级的昏君罢了。

不过，这样的历史也罢，如今的世事而为也罢，沈佳媱都不会横向插手如今的风云之变，男人的天下自然是要男人自己去夺的，总不会是靠一个小小女子，便成了这天下，又或者是败了这天下的。

所以，无论是输是赢，谁胜谁败，沈佳媱都只会坐上观花，隔岸观火罢了。

“不过，这既然打仗嘛，有一件事，我们还是要做一做的”，沈佳媱微微眯了眼睛，眼睛里散发着晶亮。

“何事？”苏牧问道。

“赚银子呀啊，没听过发打仗的横财，这打仗可都是皇帝老子拨款，不坑白不坑，既然都国库充实，富裕的很，咱干嘛不趁火打劫，大赚一笔”，沈佳媱挑了一下眉头，一副等着看好吧您嘞的神情。

苏牧看着这般的沈佳媱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无奈，只得开口道，“你又把主意打在哪了？”

“不知道呀，你和陆子路想想呗，左右这两天又没什么事，你俩开动脑壳子可劲的想想，这一要打仗会缺点啥，咱就折腾点啥，如今都穷的快开不了锅了，可不得使劲的造银子嘛”，沈佳媱浓目沉思，好似这天都快塌下来一般。

“打住哈，媱媱你可是莫要给我哭穷哈，我这腰包里有几两银子你是知道的”，跟自己哭穷，苏牧都要被沈佳媱给玩哭了。

“这几年我可是都赶上光耕地的老牛了，草料还不给吃好，光给你干活了，这银子家产的我可是没瞧见几个子，全在你手里哈”，苏牧这话说的还是很良心的。

“切，你又没个媳妇，要什么银子，要什么家产，那些都是有媳妇的人才能置办的”，沈佳媱冷哼一声，看苏牧极为的不爽。

“得得得，你还有理了，便是要攒娶媳妇的银子，也是我自己攒便是，这两年怎么说我也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你把这两年的苦劳麻利的分了我”，苏牧开玩笑的说道。

沈佳媱抬头撇了一眼苏牧，这一眼大有些小样，翅膀硬了是吧的蔑视感，“你不是说日后将自己的家产给我俩儿子嘛，眼瞧着你如今是找个媳妇没盼头了，瞅这架势日后也难，那还给你做什么，左右最后都还得给我儿子，等你七老八十还不得我儿子给你养老送终的”，沈佳媱轻哼一声，异常傲娇之态。

苏牧甘拜下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说得对，都是你说的对”。

“本来嘛”，沈佳媱自知苏牧让着自己，说出的话也是故意了打趣的，不过这会话赶话到这，沈佳媱这心里突然还是一凉的，三四年了，沈佳媱这心里始终有一个心结。

“你说若是当初我狠了狠心，会不会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沈佳媱苦然一笑。

苏牧冷不丁的听到沈佳媱这话一愣，再看沈佳媱此刻哀凉的神情，知道沈佳媱又在想红拂之事，他知道此事一直是沈佳媱的一个心病，却也说不得什么，毕竟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怎么说，只得劝了一句，“如今便挺好的，会找着的”。

沈佳媱鲜少有会后悔的事，但是在红拂的这件事上，沈佳媱还是后悔的。

若是当年离开皇城的时候，沈佳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或者是一咬牙，将药力下足了，那晚，也许迷糊着苏牧和红拂也就成了。

沈佳媱是了解苏牧的，苏牧这人骨子里还是格外传统的，若是他真的跟红拂怎么着了，这辈子也会好好的照顾好红拂的，即便是这心里多少是少了些情爱之分，可也比如今孤家寡人的强。

而红拂，也不会一别而去，更不会三年前出现在南岳。

三年了，沈佳媱找了红拂三年，始终无果，红拂毕竟是跟了沈佳媱好几年的，多年的情分，沈佳媱始终还是放不下的。

看着沈佳媱又是这副一百个后悔没把自己给卖了的神情，苏牧瞬间黑脸，“我说，好歹也尊重一下我这个当事人可不可以，当事人表示对当年的事情一点都不后悔，还有当事人表示对某人当年下药之事，保留意见”，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瞧瞧，瞧瞧，这都耍上脾气了”，沈佳媱此刻有种儿大不中留之感，“你说这小子如今这副鬼样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苏牧，沈佳媱还真是没啥办法。

“闲的，操这份熊心，人家乐得自己自在，碍谁的事了”，房梁上鬼迎悠悠的说道。

一听这话，沈佳媱瞬间就黑脸不买账了，“滚，说的这叫什么话”。

“得嘞，老头子我还是找我俩小孙孙去玩，跟你，没意思，没意思，掉进钱坑里了”，说话间，鬼迎人就已经没影了。

听听这话，沈佳媱哭笑不得的，当真是跟更年期的老年人玩不起，一言不合就怼你，关键是人家怼完你就跑，你有什么办法，一丁点的办法也没有。

轻叹了一口气，四下无人之时，沈佳媱望着窗外，落然成影，这会她心里是想念一个人的，想念很多年前，他站在窗前，自成一景，一身孤冷之风，如今他只怕更是寒冷如漆了，暖不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