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如今放虎归山，必有后患？”沈佳媱坏笑道。

“我自认为我与他旗鼓相当，未必会输，我只怕输了你”，清辉眉眼里的温柔，是任何旁人都不会有的，只有她，只有她是那独特的一只。

“你就不怕，日后周靖宇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到时候，十五万大军，二十万大军压境，逼你交出我呢？”沈佳媱说的轻呢，好似不过是随口的一句玩笑话。

“只要你不愿意，我命可血战沙场，若我死，你为我哭一场，便也算你我清了”，清辉道，一字一音说的果决。

沈佳媱低头，嘴角上却是嘲然一笑，“我常说苏牧最深知我心，只怕这话今日这话是要改上一改了”。

沈佳媱这辈子怕都是承不住旁人的情的。

若真有清辉说的那一天，只怕，便是他战死沙场，沈佳媱这后半辈子，也会守着一方清土，却是不会跟了周靖宇的。

有些情谊，不管是男欢女爱之情，还是重义重信之情，还不得的情，就是情不清，而沈佳媱是最怕欠着旁人情债的。

可是此刻，沈佳媱没得选。

“我应了，不过，还有一句话，我事先说与你，清辉，我与你回不到从前了，你与我的，三思而行”，这句话，沈佳媱说的是发自肺腑的。

“我知，却愿意，时辰不早了，你歇着，我走了”，清辉将圣旨揣进怀里，大步而行，甚至有一分的狼狈，沈佳媱知道，他是很在意自己刚才的那句话的，只是，他们都懂，何必自欺。

沈佳媱爱周靖宇的情，所以，沈佳媱愿意成全他，她把他当她男人。

而清辉对自己的情，沈佳媱会还成了义，会成为困住自己的锁链，她心甘之，这天下本就是公平的，得之，也比舍之，沈佳媱看的清。

“昨个还在念，听着外面有喜鹊声，可不是今天就来了好事，只是这好事”，说到这，沈佳媱冷然一笑，“今日这屋里，我与清辉说的每一句话，任何人都不得在周靖宇面前嚼舌根子，不然，别怪我真生了气，做些个混事出来”。

“诺”，伺候在一旁的仲夏和玲珑应道。

不过，沈佳媱这话却是说给房梁上的那位听的。

三天。

足够这皇宫之中，唱一出好戏的。

“这几日，虽皇上没未明言，不过，皇后的日子过得忐忑”，小德子一边给沈佳媱削着苹果皮，一边应道。

不得不说，因着清辉的这么一闹，倒是帮了自己不少的忙。

沈佳媱浅然一笑，而如今，这每天，或是上午或是下午，小德子总会给自己带点东西过来，顺便说说今日宫里都出了什么“趣事”。

蒲松也给沈佳媱说过，这小德子是敬王的人，遂，沈佳媱也就放心的“听一听”了。

“还有什么稀罕的？”

“还有件事，昨个怕姑娘听了难过，所以奴才没有说，昨夜思来想去，今日深感还是要说与姑娘的”，小德子犹豫挣扎的说道。

看着难得这么紧巴巴的小德子，沈佳媱倒觉得好笑，“说呗，无外乎就是周靖宇的婚期”。

“姑娘知道了？昨个皇上将敬王与郡主的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十九”，说到这，小德子谨慎的看了一眼沈佳媱的面，瞧着倒是没什么出奇的，才敢继续往下说。

“不过今日，听闻南岳铁寒王入御书房半个时辰，这铁寒王出御书房，皇上大怒，砸了不少的东西，连着好几位的重臣都突然宣进宫”。

想来，清辉用手上的圣旨跟皇上摊牌了，如他之前所说，和亲的归期应该会被改定在十九号之前了。

“长公主与郡主呢？”沈佳媱又问道。

“长公主自从秋猎回来就偶感风寒侵体，如今还饮食无力，皇上也意在敬王与郡主成婚，替长公主冲一下喜，许这心病也就医了，而郡主，依旧被困在自己宫中，今日听说也不太闹了”，小德子答道。

偶感风寒？饮食无力？骗鬼的话，只怕长公主现在命吊着一半了，不会死，但也不会活的舒心。

而赵鸾熙呢，又是个傻的可以的，自寻死路。

原本，沈佳媱是想着秋猎一事，赵鸾熙总归是会脑子明白了点，且她已然没了退路，所以，从她身上下手，配合着等她与周靖宇成婚那日，好逃离皇城，顺带着得了龙门军，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却不曾想，赵鸾熙就是个脑子养鱼的。

就这么沈佳媱都明白的告诉了赵鸾熙兰妃的恶行，而赵鸾熙这厮还能听信了身边宫女的话，一丢丢都不用脑子的，就真拿着匕首来刺杀自己，也就是猪脑子都是浆糊，没得救了。

“还有一件事，姑娘之前让奴才留意萱儿的去向，皇后让萱儿伺候的那位叫韩香儿，听说是四品的詹事府少卿之女”。

猛地，沈佳媱这瞌睡神都被吓跑了，少卿？韩少卿，不就是韩香云的阿爹嘛？韩香儿？难道这韩香而是韩香云？

“关于这韩香儿，还查着什么了？”沈佳媱紧锁着眉头，犹记，那次宫中，远远的，沈佳媱瞧见的那个身影像是韩香云的。

可宴会上，沈佳媱还专门瞧了，有韩少卿和韩夫人，却是没有韩香云的，这就有些意思了。

“奴才还听说，这位小主未晋封，却被皇上宠幸过，皇上近个把月，常留宿在御书房，不过，有几日，这记事簿上的名字，录的便是这韩香儿的，此事，皇后一直压着，这宫里鲜少有人知道”，小德子说道。

这就更奇怪了，奇怪大了。

韩香云早就破了身，这事，当年是不争的事实，也算是当年在回合，清辉的一段孽事。

虽然事后，韩府上下都回了皇城，当年回合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韩香云侍寝这事，她是怎么侍的？非完璧之身，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侍寝？有几日？也就是说皇上不止一次的宠幸这韩香儿，那么，这韩香儿还是甚为得皇上的意的。

既然宠幸，却为何要藏着掖着，一直不册封？

而且，皇后为何会派了自己的大宫女去照顾？皇上的意思？还是说皇后与这韩香儿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