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前只是听说，那么这一刻人们真正见识到了“怨”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和传说中一样，它全身布满鱼鳞，两腮、鱼鳍。比起人类来，这个生物更像是一种鱼。

“也许很多年前，说不定人类也是鱼类。”德艾笑谈道，他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也正因为此他才说出了这样的玩笑，只是不想气氛这么僵硬。

莫琳饶有深意地扭头看了一眼德艾：“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这只是一个玩笑，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人类就是人类，从有记载以来就是人类，而且身为人类本身，他们也不会相信自己曾是那餐桌上的鱼进化的，这不合常理，也不会有人接受这样的事情。

人类，是最强的，是大地的统治者，是高于一切的存在！或许这就是人们的想法。

洱贤者所化为的“怨”正在不断膨胀着，正如传闻所言，“怨”会不断成长，直到身体中的恶涌窜出来。

“等等。”就当云翼他们准备一举进攻，击杀怨的时候，凯蒂突然叫住了人们。

“你们看。”凯蒂指向怨那庞大的身体。

在怨表面的鱼鳞，似乎若隐若现地出现透明，而在怨的身体中，洱贤者正在痛苦地挣扎着，似乎想要挣脱周围那些捆绑他的能量，但他越是挣扎，那些能量越是将他吞噬。

“看来他还没有完全融入怨之中，这样的话怨的实力也会极具下降，我们要把他救出来。”云翼也是讶异，不过这种事情人们也不清楚，毕竟上一个怨的出现，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嗯，只能试试了。”凯蒂也点点头，人们都知道，恶是杀不死的，当初就算聚集了无数的军队，强大战士，强大的术士，几乎世界所有最强的人在一起，才将恶击成碎片，并融入到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物的身体之中，因为也酿成了不小的动乱，只有那些带着碎片的人类、生物死去，恶的一部分才会消失，那是杀死恶唯一的方法。

虽然怨只是恶的前身，但如果也杀不死的话，那么事情必然会很麻烦，如果让它逃走的话，或许它就会成为第二个恶！

看着云翼和凯蒂靠近，怨咆哮着，用鱼鳍在空中划过，尖锐的气流刺破空气，那足以将人割裂的气流在云翼和凯蒂身边不断划过，只要他们的动作稍慢一步，就算不被划成两段，也必然会重伤。

凯蒂拔剑而起，狠狠地将剑劈在怨那厚密的鳞片之上。除了声音和溅起的火花之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凯蒂的剑虽然不说传说中的剑，但也是无比锋利，但竟然无法对怨造成任何伤害！

云翼同样凝聚出蕾娜斯蒂娜，但比起凯蒂来，云翼更是因为用力过头，蕾娜斯蒂娜完全化为碎片。

“不行，这样不行，用你那黑色火焰。”凯蒂摇摇头，用利器看来是无法破开这坚硬的躯壳了，可怨浑身上下都被浓厚的鳞片包裹着，唯一没有鳞片的地方是肚子，但肚子紧紧贴着地面，根本无法从那里进行突破，娅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控制大地。

云翼没有多少说什么，右眼燃起的黑色火焰随着手臂蔓延，云翼将手放在了怨的背上。

“吼！”怨痛苦地咆哮着，黑色火焰给它带来很大的伤害，但即便如此，黑色火焰焚烧鳞片的速度依旧很慢，等到烧出一个洞，可能洱已经完全被吞噬了。

云翼别无他法，将一直放在背后紧紧包裹起来的黄金剑守护拿出，或许唯有守护，才能一举穿破怨这坚硬的躯壳。

“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吧。”云翼盯着守护，守护曾是凝聚了千万人的希望而铸造的剑，它相信，这把剑一定有着自己的灵魂，它知道应该消灭什么，应该守护什么。

黄金剑在云翼手中颤动着，发出比金色更加耀眼的金色，整个黄金剑好像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太阳，挣脱了云翼的双手，垂直悬浮在半空中。

一股能量从黄金剑之中爆发，从剑尖开始一股金色的光辉直刺而下，在那么一瞬间，整个怨的身体都被贯穿，而且金色的光辉化为无数斑斑点点的光斑，悬浮飘动，用手一碰，就变成无数的光辉颗粒，消失不见。

“谢谢。”云翼将黄金剑收好，没有丝毫犹豫，跟在凯蒂的身后跳进了怨的身体之中。

洱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看见凯蒂和云翼，洱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口的一瞬间，银色的能量涌进他的咽喉，让他差点咽气。

洱的眼中，云翼没有看到丝毫怨恨，那是因为他所有的怨恨已经化为了怨的养料，早已不复存在，他现在只是一个孤独恐惧的残破灵魂，他渴望得到救赎，他不愿成为怨的一部分。

“洱贤者，虽然从开始一直到最后我们都是敌人，但不管敌人也好，朋友也好，人生旅途中总要经历这些，其实，敌人也未尝不是朋友，到了那个世界，请向我的朋友道歉，也请捎带我的歉意。”云翼低声轻叹，他自然不会忘记，洱贤者的雷电将安斯特劈成灰烬的那一瞬间，但一切都过去了，洱早已经死了，云翼不会怨恨一个死者，任何死者都是应该尊重的。

洱笑着虽然说不出话，但却笑了起来，是欣慰，是嘲笑，还有一些别的感情在其中，或许在这最后，他也完全明白了，他的人生，永远活在人们膜拜中的人生，这样的人生终有一天会走向死亡，自大从很多方面来说，都等于自我毁灭！

怨的身体开始动荡起来，云翼稳住身形，充满着黑色火焰的双手，放在了洱的身上，没有用多久，洱完全化为了无数的灰烬，灰烬被风吹散，什么都不剩下。

怨在洱消失的那一瞬间，也变成了无数斑杂的能量，想要逃逸着离开，但云翼的黑色火焰，将这些充斥着怨念的能量也一并完全抹除！

终于结束了，这场试炼，带着许多繁杂的情绪，人们慢慢地走向了那扇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