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纪氏好像还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包场吧？真的是有钱，我听经理说，这里一场下来要几百万呢！”

“几百万？你也不看看纪氏一年能赚多少钱，这一点钱是花在商业合作上的，总还不至于亏本吧，他们又不会是傻子。”

“不是的，你都没上网吗？前几天纪氏已经宣布了要和付家那个女人解除婚约，还上热搜了呢！”

“就因为这个，那他们也太闲了吧。”

“我觉得也是，哎你知道吗？纪氏两年前也因为婚事上过一次热搜！”

后来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后来的，她疑惑的问：“什么热搜，我怎么没听说过？”

另一个服务员讳莫如深：“压下来了呗，有钱人的八卦哪里是我们能想看就看的呀，不过你应该也知道，就是，你知道吧，纪总的前妻！”

“他们不是离婚了？”

周锦茉屏住呼吸，从指尖开始有一种窒息的麻木感。她一动不动，就像是刀必须割在肉上才能感觉疼，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别议论过去，或许也是现在的自己，心里一阵冰凉的酸楚，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啊呀，我是说两年前，你是新来的不知道，那时候闹得可大了呢！”

“嗯？”

声音逐渐压低，那个人说：“周氏你知道吧，就是那个纪总前妻她家里，两年前出了一件非常严重的商业特务入侵案件，一夜之间黑了好几个工程的内部资料，工程做不完，违约金要赔4000多万呢！”

周锦茉的手抓紧了护栏。她听说过这件事，但是父亲焦头烂额透露过一点，但是那时候她初见纪斯川，满世界收集他的资料，无暇顾及。

“然后那时候纪氏发展地还没有现在好呢，周怀仁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纪斯川在付西瑶出车祸之后喜欢到咱们这儿来借酒浇愁，就买通了我们的一个服务员，在他的酒里下了药，把他自家闺女也收拾收拾送上了纪总的床啦！”

“卧槽！”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呐，第二天，外面的狗仔不知道从哪儿得了消息，趁着清洁工打扫房间开门一窝蜂闯了进去，噼里啪啦一顿乱拍，接着就逼着纪总结婚了呗！”

……

周锦茉怔怔的坐在马桶上，手僵硬的扶着栏杆回不过神来。

她麻木地动了动，手不小心碰到了边上的冲水按钮，奔流的水声响起，外面的两个人没想到厕所里还会有第三二，赶紧走了。

周锦茉怔怔的坐着，风一吹，满脸的眼泪。

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女生，呼唤着：“周小姐，你在里面吗？”

周锦茉连忙擦干了眼泪，深深吸了就口气，还是忍不住颤抖，整个人都抖得不成样子。

外面的人也只是叫了一声，接着就在门口没有进来。周锦茉整理了身上褶皱的衣服，对着窗户看了一眼。

外面一片漆黑，镜子的反光照出了一张苍白的脸，周锦茉看着自己红红的眼眶，使劲揉了揉，走了出去。

厕所门口，顾承安抄着口袋，脸上依然温润如玉，不耐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能明显的看见眼中的敷衍。

“顾先生，今天真是太巧了，您等的人还没出来吗？要不咱们留个电话吧，我的……”

“对不起。”顾承安笑容疏淡，看来是已经是忍耐了很久，却碍于绅士风度没有把那个已经贴到了他身上的人用力推开。

“那里的话啊顾总，顾总青年才俊……”

顾承安清隽的眉一直淡淡皱着，看见周锦茉出来的时候惊喜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殷勤的冲了上去，像每一个贴心的好男人一样热切的握住了周锦茉的手。

他眉头皱起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受委屈了？”

他脸上的心疼太过显而易见，那个试图搭讪的女人就是再傻也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尴尬表情，掏手机的手也僵住了。

周锦茉揉揉眼睛，看了一眼一边脸色奇异的女人，心中了然，配合地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厕所里面没打扫干净，刚刚推门上面还掉下来一个蜘蛛网，可吓死我了，还有灰尘飘进了眼睛里。”

她扯着纪斯川的衣袖，巴巴地把眼睛凑过去：“你看看还有没有灰尘？都揉红了呢！”

一边的女人似乎是忍无可忍，但是还是勉强笑着：“二位认识啊？周小姐，好久不见。”

周锦茉心烦意乱，此时没有注意她的语气，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场闹剧，于是一把揽住了顾承安的腰，甜蜜的笑着：“是啊，我们关系可好了！”

这是明示两个人关系不一般，赶着她快走快走呢！

眼看着女人走远，周锦茉一把放开了顾承安，对他笑笑，然后转身从洗手池里接水泼脸。

清凉的水泼在了脸上，脸上的热度总算是消散了，周锦茉抬起手抹了一把眼睛，刚要翻开包包，一张纸巾就递了过来。

“谢谢。”周锦茉手忙脚乱的擦完，回头看着镜子，刚好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吓得腿一软差点扑倒在地。

“纪，纪总！”她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这是纪斯川举办的宴会，她会出现再正常不过。周锦茉凝视着镜子里的纪斯川，半个月不见，他好像瘦了一点，头发也惨了一点点，碎发落在额角，还是一副说不出的帅气，仔细看好像又多了些什么。

“纪总。”顾承安颔首，纪斯川也点点头，两个人之间暗流汹涌，但是一个冷漠寡言，一个倔强，都不是喜欢交际的人，所以气氛一时间冷凝下来。

纪斯川把剩下的男士纸巾收好放进了口袋，看着周锦茉的目光阴沉冷漠。

后来是周锦茉先开口了，她第一句话就是：“纪总，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顾承安也看着她，笑容温润，目光宠溺，好像在说：你这个小笨蛋又在说什么猪话。

——他真的能说出这种话的。

纪斯川眉头一挑，“你还知道上班？你作为我的合作方，作为周氏的顶梁柱，这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干也就算了，连公司都没去过一次，你还好意思说上班？”

周锦茉一时语塞，她胡说八道单纯只是为了缓解尴尬的胡言乱语得道了这样认真走心的答复（虽然是在骂人），她一时无所适从。

顾承安笑道：“锦茉是设计师，做金融的确有些难为她了。她还没有上手，纪总或许有些操之过急？”

“我是操之过急，那顾先生就没有急？还是说，顾先生巴不得她毫无建树，周家就这样掉在泥坑起不来，顾氏才好代替周家占据a市的一席之地？”

顾承安的目光冷了下来：“纪总多想了。”

“我多想？”纪斯川的目光又落在了使劲打算缩成一只鹌鹑的周锦茉身上，嘴角一勾：“周锦茉是我们公司从前的得力员工，甚至还单枪匹马拿下了东盛的竞标方案，如果这样能称为没有上手，那顾先生说说，什么叫做上手？”

“纪先生慧眼独到，当然是放心的，连手下员工单枪匹马去参加竞标会，连辆车都吝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纪氏对这场竞标势在必得，连迟到都无所谓了呢。”

你来我往，两个人的交锋不动声色，但是周锦茉却明明闻到了硝烟。她缩着脖子，准备暗搓搓的离开了，哪知道刚刚动了一下就被逮了个正着。

“你去哪儿？”

周锦茉怂了吧唧地看了一眼纪斯川，再瞅了一眼同样皱着眉头看她的顾承安，举着手机认命道：“你们不走吗？元芳姐姐说，宾客都要到场了，一会儿宴会开始让我们提前期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