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秦昊依旧没有头绪。

“秦上校，你看下一步我们怎么做？”邢宇就给秦昊的两个警员有点坐不住了。

“稍等，我还没想清楚，怕打草惊蛇反倒害了蕾蕾。”

两个警员只好坐了下来，面面相觑。

“对，打草惊蛇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灵光乍现，秦昊有了主意。

不一会，门口安保带着两个警员挨家挨户询问提醒：“这两天大院里有人失联，外面有行尸潮，大家进出注意安全，如有陌生人进出大院请及时跟门卫安保联系。”

秦昊让警员重点关注那几户空置以及方为民家的别墅里有没有异常。

自己则在家中铺开纸笔，把离开后倪红蕾遭遇的事情前后理了一下，很显然，泄露XT制剂的不可能是蕾蕾，那么就在几个知情人当中。

秦昊在纸上把知情人的名单都写了下来：倪红蕾、朱炳贤、常澍、肖馨月还有倪红蕾组内的四个人。

秦昊首先把倪红蕾划去，然后划去了肖馨月，不一会又把朱炳贤划去。常澍，秦昊不太熟悉。不过从安保处拿过来的记录来看，常澍单独发现了XT，后来和倪红蕾交流，泄露XT那两天没有离开过实验室。反倒是肖馨月频频外出，从安保的记录来看，XT泄露前后，肖馨月日常外出丝毫没受影响。如果真是肖馨月，那么她隐藏得也太深了。但直觉告诉秦昊，肖馨月不像。如果是她，她完全没有必要自己跳出来举报肖馨月。

秦昊决定会会肖馨月。

听说秦昊要见自己，肖馨月的心情矛盾极了。既想见到又怕见到，在这之前秦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注意到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自己举报了他的妻子。

肖馨月有一丝内疚，事情远超她的想象，可能当初只是一时脑热举报了倪红蕾，但她没有料到倪红蕾离开实验室后会失联。

是的，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她知道了，常澍私下里问过她是不是对倪红蕾有什么意见，并且透露了倪红蕾失联的消息。

自己是不是举报错了？自从检查组来实验室找自己谈话，肖馨月就知道自己可能错了。没有真凭实据，因为自己一时意气，只凭借臆测推断就断定泄露XT就是倪红蕾，是不是太武断了些。

“对不起，秦部长……我……只是……”

秦昊打断了肖馨月，没有问她为什么举报倪红蕾。“肖教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倪主任他们发现了XT？”

“我是在电视台来采访之后，常澍教授问我是不是知道XT，才知道有这回事。”

“在这之前你不知道？”

“不知道。”

秦昊看了下安保部之前做的调查笔录，倪红蕾和常澍都提到常澍找倪红蕾谈论自己发现XT时，肖馨月就在旁边。

“常教授有一次找倪主任时，你就在旁边，你没有听们在谈论常澍的发现么？”

肖馨月仔细回想，那天自己去找倪红蕾，请她帮自己跟秦昊牵个线，后来常澍闯了进来，他们似乎是在讨论什么发现。

“我……我好像听到了，可是当时我的思路完全不在这个事情上，也就没有入神听，不知道他们谈论的就是XT。”

“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倪主任拒绝了……我，为我……”

“蕾蕾拒绝你？！”秦昊微微皱了皱眉，“她拒绝你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夫妻，我央求她为我跟你牵个线……”肖馨月满脸涨红，艰难地吐露出这句话，说完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秦昊记录的笔，停顿了下来。他抬头看着肖馨月，郑重地解释：“对不起，这是我跟蕾蕾的疏忽，让大家困扰了。我跟蕾蕾认识三年多，早就准备结婚，因为我工作的原因，婚期一再推迟，这原本就是我的错。直到十多天前，我们才正式结婚，婚礼很简陋。说起来，是我对不起蕾蕾。”

秦昊的郑重，让肖馨月很感动，她突然就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嫉妒倪主任，是我的错，我根本不知道是谁泄露了XT，我只是因为嫉妒憎恨她，一听说A国XT要面世，联想到采访后常教授问起我XT的事，我脑袋一热就想当然地认为是倪主任泄露了XT……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举报，倪主任不会停职，如果她不停职，就不会失联……”肖馨月内心的那道口子一旦被拉来，便如决了堤般，痛哭流涕，内心的想法倾泻而出。

“你知道蕾蕾失联？”秦昊记得，朱炳贤已经将倪红蕾失联的消息封锁了。

“我……我知道。”

“是谁告诉你的？”秦昊把桌上的面纸盒递给了肖馨月。

“是……是常澍……”肖馨月拿起秦昊递过来的面纸，哽咽着说道。

“大家都知道蕾蕾失联了么？”

“没有，常澍只告诉了我。他知道我之前跟倪主任关系不错，就告诉了我，我知道他其实是怪我，告诉我只是让我内疚。”肖馨月苦笑道。

“常澍他怪你?”

“常教授对倪主任有好感，一开始也以为倪主任单身，不过他得知倪主任结婚后，处理得比我好。对不起，我不是在你面前故意搬弄是非，我说的是实话。常教授现在代替倪主任主持XT项目的研发……他，一直都是倪主任的忠实拥护者。”

从A大实验室出来，已经入夜。天气已经入冬，夜间的寒气一丝丝往身体里钻。

秦昊紧了紧衣服，开着翅膀往军区大院赶。市区有些区域已经被封锁，一路到处都是在寒夜中执勤的警察。好多人在跺脚呵气捂着耳朵揉搓着手。一路行来，不时有一声两声枪响穿透夜的静谧，提醒着人们，黑暗中隐藏着噬血的魔鬼。

蕾蕾在哪里？秦昊脑袋一刻也停不下来对倪红蕾的思念和担心。安保有没有新的发现？

秦昊再次拨起倪红蕾的电话。这一次，没有多久电话就响了起来。这声音差点让秦昊的心跳漏了半拍。

电话铃声依旧在响，却没有人接，“快接啊，蕾蕾！”这里秦昊心急如焚，几秒钟的时间似乎有一个世纪长。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倪红蕾虚弱的声音：“昊，我还在军区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