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说：“确实没有眼珠，但那黑漆漆的眼洞，给我的感觉就是在看你。√看着你，然后自己慢慢的往下缩，感觉他们好像很怕你的样子，想要尽量离你远一点。”

我笑了笑说：“我一个女鬼也没看见，我在上面喊你的时候，你也并没有端着枪。当时你应该已经是神智模糊半梦境的状态了，意识不是很清醒，那种状态人是无法判断出自己具体有没有做出动作的。就像你特别特别困的时候，有人喊你起床，你可能觉的自己已经在起床穿衣服了，但其实还是躺着床上，只不过是梦到自己起床穿衣而已。换句话说，你想开枪但扣不动扳机都不是真的，也是你的幻觉，或者说是你被迷惑后梦到的。”

徐飞有点半信半疑，不过现在我在他面前就是权威，他也没反驳我的话。

看他这样子，我又说道：“你回想一下你以前看的恐怖片，或者听的鬼故事，或者其他一切可以给你带来恐惧感的经历。然后你就会发现，从过去那些信息里，你是可以拼凑出你看到的那百鬼的，每一只都可以。”

徐飞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一旁的陈眺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都不信鬼神，但这次，真的不一样。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们全都懂，我们跟外面那些无知村民还是有区别的.你这些一般高中生都懂的理论，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

他应该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完全没有和我争执辩论的意思，说完这一句，不但不再说话，连看都不再看我了。但他的这些话，我却不能不思考，确实以前遇到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时，我都用这些话跟人解释通了。但确如陈眺所说，那些人都文化程度不高，甚至有些还是有神论。现在这些文化程度远在我之上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相信有鬼，又怎么可能会真的白日里看见鬼。

还有之前陈眺说自己现在不过是行尸走肉的话，他们之前肯定经历过什么特别诡异的事情。

我尝试去问徐飞，但徐飞只是给了我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就岔开了话题。

从徐飞那里我知道了，他们六个都是从农村出来的，现在都是陆教授带的研究生。陆教授有个怪癖，从来不收城市里的学生。之前也有城市里的学生报过他的研究生，但是不论考的分数多高，面试的时候都会被淘汰掉。

陆教授还特别喜欢大肚子教授那个学生，说了好几次想要让大肚子教授把那个学生让给他。但大肚子教授也很宝贝那个学生，就是不给，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不换。但在别人眼里，那个学生天份并不高，甚至是有些笨的。

想想大肚子教授的学生，估计就是在山沟里发疯，被我敲昏的那个吧，不知道陆教授要是知道他那么看好的人被我给打了，会有什么想法。

他还提到现在守夜的那个小伙子，叫陈家强，大家平时都是叫他强子。就是这里本地人，他们那个村子离这山并不远，进山之前，他还顺便回了趟家，把家里养的一条黄狗一起带上了山，就养在营地里。

说起这条黄狗，我还真有点印象，我刚到营地时，就看到它从活动板房后面转悠出来，跟在自己家里似的，悠闲的很。

然后又聊了点不怎么的，我也就睡了。睡得迷迷糊糊，竟开始做起梦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记事起，就能清楚的分辨出梦境跟现实，甚至有时自己还能控制梦境，不知道这算不算特异。我跟别人说过，但没人信我。

在梦里，大部队已经被召回来了，何教授就要指挥大部队把堆土的那片全部给翻开。结果被陆教授奚落说，老何你还真是除了揭顶什么都不会。然后陆教授的主意是，贴着那个铁条子骨架往边上先打个洞看看。之前那个大洞的洞壁并不坚硬，侧着挖洞满可以挖得进去。这主意正和我的心思，一般盗墓贼直井打不动了，都会考虑侧着挖，尝试饶过坚硬或者危险部分。

结果女教授的方法更为高明，直接给我找了把现代化的工具，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使用方法，就让我下去，把那铁条子切开。我也就照做了，那花朵骨架有很多层，切开一层又是一层，切开一层又是一层，不记得切了多少层，反正下面看着已经空了，应该是最后几根了。

我透过稀疏的铁条，直接看到了洞底。在我看向洞底的时候，洞底正好也有一个人在抬着头看我，确切的说，是有双眼睛在看我，但这双眼睛的主人具体是不是算做人，我就不确定了。

那是个长发披散的白袍女子，奇长的头发一直拖到脚底，一缕一缕的在那白袍子上也算是黑白分明。抬着头盯着我，每只眼睛里都有两颗血红的瞳仁。一张煞白的脸阴测测的笑着，而且那笑容越来越夸张，嘴也越咧越大，到后来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露出一嘴的獠牙。

我心中暗骂，你个磕碜玩意儿，你奶奶教你这么笑的啊。

让你看的我不爽，抬手就是两颗弹珠，直接就奔他那俩怪眼招呼了过去。虽然我这些年已经收敛很多，但在梦里的时候，每次都还是当年那个剽悍贼人，或许这就是我的本性吧。

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这洞有蹊跷，我那两颗弹珠虽然没有失了准头，但在半空却被卸了力道，就像打入了无尽的虚空，连落地的声音都没听见。

虽然没打中，但我的动作还是激怒了下面那玩意。嘶吼着，四颗瞳子像是四个血红的漩涡，旋转着吞噬着周围的黑暗，竟是越变越大，看样子这东西是要准备发大招攻击我了。

白天忙一天已经很累，到半夜我是真没心思还在洞子里跟这玩意儿打架。于是就用出了我自己的绝招，也就是我刚才提到的控制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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