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还有爱蛇人士？不就爱猫的和爱狗的吗？再说我在这深山老林吃，又不拍到网上秀，没人知道的吧。你们俩这种糟蹋野味骗我吃压缩食品的行为，纯粹就是虐待猫科动物。”说着又看了看那蛇，“长虫啊长虫原谅我审美能力一般，欣赏不了你的绝代风华，不糟蹋上帝给你的这条大好身子，我也只好拿它们祭我的胃啦。”

我说：“反正你也已经瘦成这样了，再虐待一下也不会掉二两肉，我还是替你积点德，葬了他们吧。”

花猫呸了一声：“够了啊你，就算林黛玉在这，也不葬这玩意。”

正扯淡扯的嗨皮，身后一声不怎么清脆的开裂声，又让我们神经都绷了起来。

我们回头去看，老张还举着手电在殿门口往里看，这时闪了闪身子，给我们把视线让出来。

接着我就看到，那缸动了一下，接着又是咔嚓的一声开裂声，不轻不重的从缸下面传了出来。然后缸一歪，石板上面的石头滚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又砸开一条裂缝。

眼看缸就要翻到，老张估计是怕缸倒了，上百条蛇一起冲出来，不好应对，所以直接冲过去就想扶住。他本来就在门口，我和花猫离的远，想拦都来不及。

那石板原本就已经开裂，上面又有缸，再加上老张体重，直接就碎成几块，接着那缸又一动正了过来，但却矮了一截。

我操，底下是空的，我大喊一声：“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老张想要跳起，但他脚下一用力，恰恰破坏了石板碎裂后极不稳定的临时平衡结构，哗啦一声那缸随着石板碎片整个掉了下去，紧接着就是老张，一声惊呼还来不及发出，一个前栽一起没入到了地下，只剩一片腾起的灰尘。

这个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在我们打算不打扰这群竹叶青的咸菜缸聚会时，就给来了这么一出，看来真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从我现在的位置看洞口并不大，但谁也不知道这整间正殿，甚至更大范围的地面下面会不会是空的，下面情况不明，我们俩直接过去，很可能也一起给陷了。

花猫从包里翻出绳子，一头固定在附近树上，一头系在腰里，拉着绳子就朝洞口踩了过去，我站在门口，手搭在绳子上，以防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把花猫拽回来。

花猫一路走的很平稳，没有再出现碎裂坍塌，很快到了洞口，用手扇了扇灰尘，拿手电朝塌陷里面照去，又喊了老张几声，没有回应。

我问他什么情况，他迟疑了一下：“这，好像是哪位前辈打的盗洞吧？你这种世袭盗墓贼应该比我熟悉。”

说着又踩了踩洞口附近的地面，确定结实后，招呼我过去，我便也拉着绳子靠了过去。

洞是喇叭口的，靠近地面的位置，直径大约有一米，下面就比那咸菜缸粗不了多少了，像老张这样体型的人下去，估计前后也就各剩一拳空间。洞身四十五度倾斜，下去三米左右好像转折了一下，看不太清楚，我摸了一下洞壁的铲子印非常平整，这打法也太熟悉了，就是我们家常用的之字形盗洞，遇到比较深的墓穴，防止直井坍塌，我们家人一般都会这样之字形打盗洞，要不是这里看起来有年头了，我都怀疑这洞是我自个儿打出来的。

这种之字洞每个转折处，都会留一个能容人转身掉头的空间，类似于之字形楼梯的平台，这样万一遇上局部坍塌，可以有一个躲藏和应对的地方，还可以多储存一些空气，不至于在修复坍塌之前闷死。

一般情况下就算从上面摔近洞里，也不会直滚到底，肯定是摔在转折处，而且老张身手不差，这种洞里四肢一撑不用费多大力就能定住身形，怎么可能直接就没了影。

可事实就是里面什么也没有，没看见蛇，也没看见老张，只有一些隐约的血迹，安静的出奇，安静的就像根本不曾有东西掉落下去过。按常规推测，老张如果和这群蛇摔在一起，那肯定是要有一番打斗的，这些蛇虽然数量上有优势，但短时间也咬不死老张这种人，难不成刚才直接给摔死了？

这标准的万氏之字洞要是这么容易把人摔死，那我们家也早就没人了。那么这洞里肯定有东西，老张摔进洞后并不是自由落体下去的，而是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

竹叶青的体型不大，长度一般不超过一米，就算那缸里满满全是竹叶青，这点数量也不可能拖得动老张。

我又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洞壁，除了蛇类爬行过的痕迹，看不出其他异常。就算老张摔死，这些蛇总不会也摔死吧，但洞里连蛇爬行的窸窣声都没有，这时候没有声音实在是比声音都讨厌，有时候声音会干扰你的判断，但没有声音，就没有信息，更加的无从判断。

虽然跟老张认识才两天，但怎么也是活生生一个人，而且人家这么看的起我，出大价钱请我参与考古，我虽然只是个品德并不高尚的贼人，但也不好说看着不管。

当下便跳到喇叭口的坑壁上，蹲下身去，用手把洞里的空气扇了一些到鼻子附近闻了下，“闷不死人的，我下去一趟，看看到底是哪位亲人在这给咱们挖坑。”

我对味道的敏感程度一般，但对空气能不能呼吸，会不会致命敏感度非常高，这种敏感度的形成过程很复杂，天分，心态，训练，经验，还有近乎野兽的本能，每一项都不能少。

仪器确实能测出有毒气体，可以测出氧气含量，但在一些古老的致幻气体面前，没有作用，致幻气体是十分复杂的东西，仪器只有数据，是没有办法模拟生物反应的，这些只能靠手艺人的鼻子。

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们比别人装备少了吧，因为我们自己就是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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