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江苑。

霍湛北灌着红酒，停不下来。

诸葛流火都注意到他的异常了，“湛少。”

“流火！”

霍湛北捏着高脚杯。往沙发上一躺。“有什么办法。能让欢沁回到我身边？”

“这……”诸葛流火语滞，不敢说话。

“说啊！”霍湛北瞪眼，“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诸葛流火躬身。“回湛少，只怕难……欢沁小姐有多难驯服。之前您也没少花心思啊！”

霍湛北愣住。是啊！那么费劲才得到的，放走了……还能找回来？

——

休息天。欢沁约了叶珊去游泳。

‘噗通’！

欢沁跳进泳池，身姿矫健……往前冲的时候。划开水面，那姿势漂亮的，好像一尾鱼。

岸上，不少男士盯着她看——人美身材棒，无可厚非。

欢沁从水里钻出来。趴在岸边，朝叶珊挤挤眼。“你不下来吗？”

叶珊瘪嘴，“我适应一下。没有你游的好！你是美人鱼转世吧？”

“哈哈……”欢沁大笑，“恐怕是噢！”

她想起来一件事。神情变得黯然。

叶珊察觉到了，“怎么了？发什么呆？”

“叶珊。”欢沁看着水面，幽幽说到。“我和我的初恋，就是在水里面认识的。他当时溺水了，是我把他背上来的。”

叶珊拧眉，“卧槽！你又编！你初恋不是十岁吗？十岁就能把个溺水的人从水里背上来了？”

“哈哈……”欢沁捏捏叶珊圆鼓鼓的腮帮子，“傻姑娘，是真的。水有浮力的，水性好的话，并不难。”

“啧！”叶珊咂嘴，“你们真的假的？十岁的初恋，能叫初恋吗？”

“嗯。”欢沁趴在岸上，“我是十岁，可是他当时十五六了……”

“卧槽！”叶珊咋呼，“那他应该很懂事了啊！”

欢沁点点头，“应该吧！算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下来，一起游！”

一伸手，把叶珊往水里拽。

“沁沁，你伤害我！”

“哈哈……快下来……”

两人嬉闹着，欢沁一转头，愣住了……

这两天，和郁之砚还真是有缘分！到哪里都能看见她！

咦？不对啊，郁之砚又不会游泳，来游泳馆做什么？

岸上，郁之砚正和教练走在一起，“我是第一次学，我不要什么花样，只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学会游泳就行了。”

教练笑着点头，“您放心，我会按照您的要求来的。”

“哎，行吧，赶紧的。”郁之砚不耐烦的皱眉，她是真不想来学游泳！但是，谁让霍湛北的那个‘濛濛’会呢？要是她连这个都不会，就太容易穿帮了！

原来是学游泳的？

欢沁蹙眉，更是不懂了。

郁之砚不是怀孕了吗？竟然还来？游泳怎么也是剧烈运动吧！

孩子要是没了，温瑞安能罢休吗？郁之砚不懂事，难道董曼贞也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吗？

郁之砚跟着教练下水，也看到了欢沁。吓了一跳，“啊……”

欢沁哂笑，把视线移开了。

叶珊疑惑，“怎么了？认识吗？”

“不认识。”欢沁摇摇头，“应该是嫉妒我的美貌吧！”

“……”叶珊抬起手，掐住欢沁的脖子，“你这个凑表碾的小妖精！”

“哈哈……”

——

欢沁现在不是正式在医院挂职，是学校也医院两头跑。

等到她再次回到医院，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

和同事在一起时，还问了一句，“对了，上次急诊接的那个AL的孩子，怎么样了？”

“哎！”同事叹道，“别提了，出院好几天了。”

什么？欢沁愣住，怎么就出院好几天了？邵婷婷那个情况，出院了可怎么是好？邵明忙着打工，有时间照顾她吗？

手机就在口袋里，欢沁摸了摸……还是放弃了给邵明打电话。

她今天只用上半天班，中午就换衣服走人了。

从住院部出来，经过门诊部，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邵明？

奇怪？邵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邵婷婷不是出院了吗？

惦记着邵婷婷的情况，欢沁不由跟着邵明……

邵明走路很不稳，好像随时要摔倒的样子。怎么回事？欢沁疑惑更甚，加快了脚步。

只见邵明忽然停了下来，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坐下了。

欢沁满含疑惑，走了过去，“邵明？”

“啊？”邵明一惊，手一抖，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欢沁自然是认得的，这是用来止血的棉花球。她一怔，顺着邵明的胳膊看过去。

邵明慌忙躲开，却被欢沁拉住了，她一把挽起他的袖子，看到了上面一个粗粗的针眼，欢沁拧眉低吼，“邵明！你从哪里出来？来门诊部哪里？”

“呵。”邵明干笑，知道瞒不过，“我……卖血。”

“啊？”欢沁听的心惊，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她莫名暴躁起来，“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活成这个鬼样子？！你不是能耐的很吗？那么骗我、伤害我！你就活出个惊天动地来啊！”

“唔——”邵明痛苦的捂住脸面，“沁沁，对不起。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我毁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婷婷的医药费我也拿不出来！”

“……”

欢沁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卖血有用吗？你看看你自己！像个鬼一样！婷婷靠谁啊？”

邵明捂着眼睛，痛苦的摇头，“我不知道，婷婷快不行了！”

“你！”

欢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拽起，“不要跟我说这种话！我为你扛了100万！不是要这种结果的！你是婷婷的爸爸，你必须救她！”

邵明怔住，“沁沁，你……很关心婷婷吗？为什么？”

欢沁一愣，她……这么关心婷婷，为什么？

左腕上，那枚五彩‘郁金香’刺青，鲜明的刺痛起来！

“你给我起来！”欢沁没有回答，拽起邵明，“走！走啊！”

邵明不明所以，“去哪儿啊？”

“婷婷在哪里？带我去啊！”欢沁回头，瞪着他，怒吼道。

邵明怔住，吞了吞口水，“婷婷……在家。”

所谓的家，不过是邵明租住的破旧公寓。

一开门，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

欢沁皱眉，将窗户打开。

这只有一间房，当中的床上，邵婷婷闭眼睡着。欢沁看了一眼，匆忙过去，抬手贴在邵婷婷额上……手心滚烫的一片！

“你……”欢沁恨的咬牙，“婷婷在发烧！”

邵明并不吃惊，点点头，“她一直这样，断断续续……我今天拿到些钱，一会儿给她做些好吃的。我只希望，能够在她离开人世前，对她好一些。”

“什么？”

欢沁异常激动，腾地站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说？谁说的？她一定会死？！她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邵明愣住，“沁沁，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欢沁微微喘息，“你！现在去买菜！我照顾婷婷，家里这么乱，她是个AL患者，免疫力那么低，怎么能不发烧呢？”

“……噢。”邵明懵懂的点点头，“好。”

“还有！”欢沁叫住他，补充道，“买点消毒水和口罩！”

“噢，好。”

邵明答应着出去了，欢沁开始收拾房间。

收拾好，拿毛巾敷在婷婷额头上。

她坐在床边，看着婷婷，握住她的手，“婷婷，坚强点……一定可以熬过去的。”

闭上眼，欢沁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

片段里——

医生冷冰冰的说着，“这个孩子没有救了，需要做手术……但是费用相当高，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不会免费给你做！更何况，这种手术只有专家级别才能做，放弃吧！”

“不，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

想起这些，欢沁泪流满面。

伸手擦着眼泪，看着邵婷婷喃喃，“婷婷，阿姨会帮你爸爸，你一定没事的，嗯？”

晚间，结束完应酬，从‘四季锦’出来。

霍湛北靠在椅背上，看了眼诸葛流火。

“她最近都在干什么？”

诸葛流火微怔，知道他问的是谁，“嗯，欢沁小姐一个礼拜都在学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霍湛北挑眉，难道没有和谁在一起？话说，她和那个中年男子，到底什么关系？

“呃……”诸葛流火支吾着，显然是话没有说完。

“啧！”霍湛北蹙眉，“我特么现在烦透了你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快说！”

“是。”诸葛流火躬身，“欢沁小姐中午去了邵明家，现在还在。”

什么？欢沁又和邵明搞到一起去了？而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没走！

霍湛北猛地攥紧手心，“流火！”

“是！”诸葛流火心下明了，立即吩咐司机，“快掉头！”

“是。”

邵明租的公寓，小区太烂，霍湛北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sh.it！”霍湛北咒骂，气闷不已。

诸葛流火赶紧下车，“湛少，属下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结果不用诸葛流火去了，邵明抱着邵婷婷，和欢沁一起下楼来了。

？！霍湛北心头一凛，坐直了，隔着车窗，直勾勾的看着欢沁。

欢沁转过身，看着邵婷婷，“你带婷婷上去吧！她还在烧，晚上还是有点凉。”

邵明点点头，“好……婷婷，跟姐姐说再见。”

“姐姐。”婷婷戴着口罩，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你还会来看婷婷吗？”

“嗯……”欢沁想了想，“婷婷认真吃药，乖乖听话把身体养好，姐姐就来。”

“嗯！”婷婷忙不迭的点头，“婷婷听话的。”

欢沁笑了，“真乖。”

她看向邵明，“婷婷的情况，我会帮着申请补助，还有你的工作……如果是级别低一点的医院，或是学校之类的，你愿意吗？”

邵明一喜，激动不已，“当然，当然是愿意的！”

欢沁淡淡笑着，“那好，我会尽量帮忙的……照顾好婷婷。”

“沁沁，谢谢、谢谢你！”

他们不知道，不远处，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就要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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