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惊惧加上陈半艺步步紧逼的语气许三双眼欲裂的看着他。

陈半艺对那双阴冷到噬人的眸子全然意，伸手朝他们二人竖起了三根手指，沉声道：“想活命，杀了他们！”

三根手指，第三次说同样的话，陈半艺意思在明显不过，所谓事不过三，这次已经由不得他们不做出选择了。

许三紧拽着拳头，死死的瞪着陈半艺，又悄悄瞥了一眼倒地呻吟的众兄弟，再回头看了看陈半艺。

如此反复，一而再再而三。

深呼吸一口气，低头看着脚下的血迹，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许三闭起眼睛，狠狠地骂道：“杀了老子吧！”

陈半艺看着那好像一副死而无憾的许三，不由的撇嘴一笑。

死而无憾的表情出现在一个打家劫舍，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身上，显然是极为奢侈的，所以那也只是好像而已。

许三已经做了选择，陈半艺又望向小黄，出声道：“该你了！”

之所以在众人之中还留下了小黄，原因很简单——因为小黄，所以小黄。

小黄拿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环顾了一圈和他一起杀人放火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深吸一口气，嘴角一勾，朝陈半艺跑来。

因为无知，所以无惧。

大概是无法知道驭境在他心中具体代表着什么，做出选择的小黄此刻比起许三更是显得还要有血气。

“那你们可以去死了！”陈半艺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朝跑来的小黄递出一指。

指尖凝聚起一丝真气，真气离体，瞬间来到小黄身前，拍打在他的手腕上。匕首脱手而出，真气缠绕住匕首，将要落地的匕首猛的升起悬在半空，直指小黄咽喉。

匕首没有丝毫的停留，飞速朝小黄咽喉而去。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之事，来不及让他做出反应，小黄不甘的闭上双眼，着自己的死期。

速度太快，距离太短，却是漫长的，这一刻时光仿佛都被凝固了。

飞速运转的匕首刮起的劲风将小黄的脸刮的隐隐做疼，锐利刀锋上传来的凌厉刺激着小黄的五感。

“怎么还不来！”脑中想法刚刚升起，小黄便感觉脖子一阵凉意涌上，然后又是一股滚烫的热流流下。

意识还清醒，小黄伸手一摸，有些粘稠，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沾有血迹的手指，又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半艺。

脑子一片空白，小黄不知陈半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说了让他们去死，却放过了他。

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诡异的呻吟，小黄赶紧转身过去。

只见他的那把匕首来回穿梭，上下翻飞，如刀入豆腐般穿过一位兄弟的头颅，带起无数猩红煞白的秽物，丝毫不停留的又穿过第二位兄弟的头颅。

血液喷洒，脑浆迸裂，如西瓜一般的脑袋一一被破颅，再出颅。

不过几个呼吸而已，刚刚还遍地呻吟的惨叫瞬间都安静下来了，场中站着的就只有两个土匪，两位女子，一个少年。

“你们不愿意动手，我替你们动手好了。当然，答应放你俩一条狗命，我会说到做到！”

陈半艺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两个土匪还有那么一丝丝让他欣慰的地方，那他也十分乐意让他们苟活一次。

许三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那便多谢了！”

谢字才出口，那把结果了众人性命的匕首又飞了过来，挑了小黄的脚筋，又废了许三的两只手。

陈半艺哈哈一笑，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转身说了一句：“走了！”

没去看那两位有些恶心想吐的女子，陈半艺一把抓起昏迷在地上的那个公子哥，朝客栈外而去。

看着那满地的红白秽物，白羽瑕和贺清灵有些后悔刚刚固执的选择留下来看戏了。

陈半艺已经走出了客栈，她们二人片刻都不想留在此地，亦是跟了出去。

只是两人有意无意的离陈半艺极远。

不知是还未从刚才的恶心场面中回过神来，还是被陈半艺的心狠手辣所震慑到了，两人只是远远的跟着他，并未说一句话。

陈半艺一把将那公子哥扔在小黄的背上，没人搭理他，没人和他斗嘴，他此刻竟然觉得有些无聊了。

“喂，被吓到了？”

吓？白羽瑕和贺清灵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虽是女子，但出来游历江湖，想来也看过不少血腥的场面，只是这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视如此血腥加恶心的场面她们微微有些不适。

与其说是吓，倒不如说成是被震慑到了。既看过陈半艺无礼傲慢的一面，又看过陈半艺无奈狼狈的一面，看过陈半艺很多面，就是没看过他这般心狠手辣的一面。

陈半艺面带着微笑，出手却是狠辣无比，这种反差带来的冲击，和陈半艺突然显露出来的狰狞一面确实震慑到了两人，以至于喜欢和陈半艺打嘴仗的贺清灵，刚才都是极为难得的闭嘴了。

见两人不说话，陈半艺以为她们真被吓到了，哈哈一笑，说道：“叫你们走了，你们自己不走，自找的，可怪不了我！”

贺清灵嘲笑道：“确实是自找的，因为我们根本没想到有人翻脸如此之快，上一句还说有缘分，下一句就要了别人命；上一句才说放别人一条命，立马又废了别人！”

“哦？你是说我心狠手辣？”

“哈哈！我确实心狠手辣，不要惹我哦，小心先把你杀了再那个啥！”

这一句立马就让贺清灵无话可说了，只能恨恨的看着陈半艺。

白羽瑕皱眉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知是鄙夷他，还是不信他能做出此事。

陈半艺阴冷一笑，心狠手辣？对付许三那群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惯了的土匪，难道还要循循善诱？手段不比他们更狠辣点如何能镇得住他们？

自己也确实因为兄弟二字放过了许三和小黄的狗命，但他们能活，其他人就没有理由活了。

废了他们就更是理所应当了，可以让他们像狗一样活，但这狗绝对不能有牙，不然免不了到处咬人。

陈半艺翻身上马，朝东海疾驰而去，嘴里念念有词。

可以活，想怎么活，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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